第275章 晚上就知道了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准备年夜饭，苏月影、风傲林、柳横刀下山采购，看着人头攒动的漓水城，三人只好各凭本事在人与人的缝隙中穿行。

苏月影似乎预计到了漓水城的拥挤，她将要买的东西给风傲林和柳横刀列了单子，两人按照清单购买就行，她自己则漫无目的般地沿街慢行。

耳畔是摊贩老板、店铺伙计的吆喝声，有卖衣衫布偶的，有写春联剪窗花的，把除夕衬托得热闹非凡。

几乎要走到长街的尽头，苏月影终于找到自己的目标。

苏月影朝着店铺走过去，那间店铺不大，所以掌柜在店外架了个摊子方便客人挑选。

此时摊位前围了十来个人，苏月影等了片刻才走到伙计跟前。

“客官您需要点啥？”

扫了眼摊位上的货品，苏月影直接来了一句“我全要”。

“全要？”伙计以为自己听错了，向苏月影确认。

“全要。”苏月影肯定地说。

伙计瞬间笑得眉眼弯弯，仔细将摊位上的东西分门别类包好递给苏月影。

收好东西，苏月影朝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你是打算挂满整个玄雾峰吗？”听到苏月影买的东西，流转忍不住问道。

苏月影反问：“有何不可？”

采购结束，苏月影向漓水城外走去。

来时三人约定好了汇合的时间和地点，苏月影到达的时候风傲林已经站在那里，没一会儿柳横刀也到达。

柳横刀和风傲林各自提着一篮子菜，苏月影两手空空似乎什么都没买。

“晚上就知道了。”苏月影笑得神秘兮兮。

长青山庄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因为离去了将近一半弟子，倒是比以前冷清几分。

玄雾峰永远是长青山庄最冷清的地方，今天却有很大不同。

买好的菜放进厨房，出来时风傲林和柳横刀就看见苏月影在往朝雪吹霞上挂花灯。

庭院的石桌上放满了烟火棒，地上散落着二三十个形状、颜色各异的花灯。

“你们也来帮忙。”苏月影两手各拿一个花灯走向另一棵树，“树梢屋檐都要挂上。”

云千隐在二楼回廊上看着楼下忙碌的几人，晃了晃手中的葫芦，仰头一口饮尽。

除夕，家家户户阖家团圆，但对于云千隐而言，除夕也好新年也罢，和过去的每一天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十年前？二十年前？

云千隐记不清了。

可以肯定的是，云千隐知道这将是数十年来最热闹的一个除夕。

晚饭苏月影一手操办，不大的石桌堆得满满当当，云千隐只好搬了一张八仙桌放在旁边，放不下的菜就放在八仙桌上。

和沈云寒也来了，看到树上的花灯笑得合不拢嘴，还想去抓地处的花灯玩，被苏月影眼疾手快制止。

沈云寒委屈地看着苏月影，苏月影故作凶狠地说：“吃饭！”

抽了两下鼻子，沈云寒不情不愿坐在桌旁。

“唐雪呢？”云千隐发现饭桌上少了一人。

玉姬解释道：“唐姑娘说她不想打扰大家。”

“什么叫不想打扰大家？”云千隐“啪”放下筷子，起身去了银湖小院，把在房间内独自用餐的唐雪揪了出来。

“年夜饭应该是一家人吃，我……”

“你就当吃个热闹。”云千隐固执地说。

唐雪心中一暖，笑着说：“那就打扰了。”

沈云寒没拿到花灯心里不痛快，他夹一筷子菜要盯一眼苏月影，吃一口饭要盯一眼苏月影，委屈的小眼神看得人心生怜惜。

苏月影自顾自吃着饭，全当没看到沈云寒的幽怨。

饭后陈妈和柳妈收拾，苏月影让玉姬带沈云寒远离小院，然后在地上摆了一簇巨大的烟花。

点燃引信，“咻”的一团明光升入夜幕之中，“砰”一声炸开，绽放一朵红色的花。

“哇——”沈云寒被吓得哇哇大哭。

在沈云寒的哭声中，又一团明光直直升起，一朵白色的花绽放，伴随着“噼里啪啦”的轻微声音消散。

“王爷别哭，你看天空。”玉姬温柔地安慰沈云寒，让他抬头看天。

沈云寒半信半疑抬起头，剧烈的爆炸声震得他颤抖了下身子，刚要哭出来，所有注意力就被空中绚烂的花朵吸引。

“咻——”

“咻——”

苏月影又点燃了两簇大烟花，五彩烟火接二连三绽放，让冷寂的长青山庄喧嚣热闹起来。

“啊，原来是烟火！”

“哪里哪里！”

“哇，我来山庄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烟火！”

“好漂亮！”

“吵死了！谁大半夜不睡觉放什么烟火！”

“就是吵死了！要放不知道去山下放吗！”

“我只想安静的看会儿书，这么吵怎么看得下去！”

“有烟火才有过年的感觉！”

“有本事下山去放啊！”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蠢货在放烟火！”

“那个方向好像是……玄雾峰？”

“玄雾峰又怎么了！”

“玄雾峰有云长老，有景月，你能得罪谁？”

“哪又如何？他们吵着我了，还是他们占理不成？”

这场烟火秀的持续时间不长，大概苏月影也考虑到有人不喜欢烟火，所以预估了一个他人能忍受的时间。

“终于消停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啊，这就结束了吗？”遗憾的声音。

“好想再看一会儿。”

对于长青山庄其他人而言今晚的热闹到此结束，但对玄雾峰的诸位而言，快乐还在持续。

苏月影不仅买了大型烟花，还买了小小的烟花棒，每人分了十来根，就连沈云寒也有份，但在她准备分给唐雪的时候，不见唐雪的身影。

玉姬说唐雪回了银湖小院。

“那就不去打扰她了。”苏月影想着。

柳横刀对烟火棒是兴致缺缺，就干看着一根又一根烟火棒燃烧、熄灭。

烟火棒明亮的光芒映照在风傲林脸上，她呆呆地看着闪烁的火花，记忆深处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嘴角不知不觉上扬，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云千隐注意到风傲林的反应，苏月影也注意到了，但两人都没去安慰。

那是属于风傲林的过往，是无法磨灭的曾经，是不可取代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