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扫了一眼帝诠，眸子竟带着与君九如出一辙的淡漠与疏离。
“好多时候，别打着为她好的名义，一次又一次的去伤害她身边的人。”近乎极度虚弱的声音响起。
余北靠着身后冷冰冰的墙壁，冷意渗透，她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
整个人都显得很娇弱，甚至是弱不禁风。
眉心那朵鲜艳的血色花朵，也有些黯淡失色。
余北显得病态白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眸中微泛涟漪，扑朔迷离的眸光略带着肆野与妖冶。
她褪去了那一身黑衣。
整个人白得有些仙。
“真的很不好意思呢，我还好的好好的。”余北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了眼皮直视帝诠。
那张足以与君九媲美的容颜上，不是清冷孤傲，而是极致的妖魅。
“你关了她万年了，不打算把她还给我吗？”余北笑得有些牵强，却非是那种强颜欢笑。
“你知道吗？万年前，你名义上的为了君九，灭了我，禁锢那个人。”
“而现在，你同样是说着为了君九，灭了慕音和幽夜啊，可是啊，你该把那个人还给我了。”
“我想她了。”
余北好像很艰难地说着这几句话，她的声音很好听，却带着无尽的凄凉与孤寂。
“君九初生时，她有心的，是我和那个人陪着她。”
“后来，我被你毁得形神俱灭的时候，那个人被你禁锢得六界无踪的时候，她无心了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帝诠的错觉，他看见了……余北眼角泛着泪光，眸中水雾氤氲，却不似那般惹人怜爱。
她周身的气息有些黑暗与阴沉。
君九目光转向余北，抿唇未语。
君九无心。
多好听的名字。
以君九为姓，以无心为名。
注定永生永世都无情无心。
帝诠为君九看他疏离的目光而心痛，但他从未想过，是谁扼杀了君九从前仅有的那份有情。
轮回兜转。
始终是帝诠自己害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为她好的那个姑娘。
而余北口中的那个人。
她啊。
总是带着没心没肺的笑。
总是同君九开玩笑。
总是……无欲无求的笑。
她的一生。
活得，很随意。
她，叫逐梦。
余生向北，逐风随梦。
但她从未追逐过自己的梦想，因为，她没有过梦想。
帝诠耳边回荡着余北的声音，同样的，下界的一个世间已经崩溃了。
世界的崩坏极速的蔓延，君九不为所动。
余北浅笑着。
垂下了眼眸，浓密的睫毛掩盖了她眸中的情绪。
苏歆儿就这么看着君九。
君九这一生，活得真的好累。
而她，以后怕是无法想象。
“余生向北，逐风随梦，我离了逐梦万年了，能把她还给我吗？”余生惨白的脸上带着笑，那种笑，似清冷，似凄凉，也像哀求。
若是仔细观察。
看得出她的身体在轻微颤抖，而她的气息也在逐渐减弱，她啊，时间真的不多了。
余北始终都是笑着，低敛着眸。
“帝诠，六界的哀嚎，听见了吗？”君九冷淡无波地眸子看着那下面，从最底层蔓延而上的惨痛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