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准备行动

“全体人员,请立即就位至工作站,全体人员,工作站集合!”小兰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地回荡在每一间实验室中,穿透了每一个角落。

不久,近二十名身着洁白研究服的科研人员迅速聚集在了宽敞的工作站内,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专注与期待。

刘教授站在众人之前,神情严肃而坚定:“各位,请暂时放下你们手中的工作,我们面临一项紧急且至关重要的任务。小兰将会为大家详细解释,但在此之前,我要先做出安排。”

这时,一名秃顶的男子试探性地举起了手,似乎想要提出疑问。刘教授轻轻摆了摆手,用眼神示意他稍后再问。

“白诺、马文博、林雪儿,你们三人负责构建模块内容;陈雷博士,你负责编写模块入口的代码;宋正志,你负责执行细胞注入手术。其他人,请各就各位,密切监控各项数值!”刘教授的话语简洁明了,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是,教授!”众人齐声应答,随即迅速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小兰通过耳麦将任务的详细情况传达给了每一个人,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技术挑战,时间紧迫,未知因素众多,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既兴奋又紧张的情绪。

小兰的声音再次响起:“卢星的个人资料已经投射到了四号工作台,请大家注意查看。”

“谢谢小兰,我们马上过去。”林雪儿回应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们需要在模块中还原出他最熟悉的场景,这样才能更好地引导他。”白诺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工作台走去。

“可是,最关键的是,我们怎么才能在模块中从他脑子里挖出线索呢?”马文博紧随其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谁说我们要在模块里做这件事了?”白诺神秘地一笑。

“那你到底有什么计划?”马文博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们需要更深入地挖掘他的记忆,找到那些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白诺来到工作台前,目光紧紧盯着投影在台上的信息。

小兰问道:“信息资料总计一百零二页,需要为您加速播放吗?”

“放快四倍,谢谢。”白诺全神贯注地盯着投影,卢星从三岁到三十岁的所有相关信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播放着。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的经历,每一年的就医记录,网购消费习惯,常去的地点,电话常用联系人……一切都被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过了十分钟,刘教授和徐卫国走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期待与紧张。

“了解得怎么样了?”刘教授关切地问道。

“他在二十岁那年看过精神科,被诊断患有多重人格障碍!”白诺的话语刚落,刘教授的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下情况变得更复杂了。”

“怎么?复杂在哪里?”徐卫国不以为然地问道,他对于心理学和精神障碍的了解并不多,因此觉得他们所面临的问题并不像刘教授所说的那么棘手。

“患有多重人格精神障碍的人,在梦境中并不是只有一个主体意识存在,可能同时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主体意识。”林雪儿解释道,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那又怎样呢?”徐卫国仍然有些不解,他觉得他们所做的工作并不复杂,怎么还会遇到这么多弯弯绕绕的问题?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不悦。

旁边的人们从他的微表情中读出了不悦和鄙夷,林雪儿撇了撇嘴,语气快速地说道:“也不怎样,只是在我们闯入他大脑的时候,可能会遇到多个主体意识而已。”她的心中开始对这个人感到厌恶。

“小兰,把陈雷博士叫过来。”刘教授沉声说道。

“收到,刘教授。”小兰立刻回应道。

陈雷收到消息后快步走了过来:“教授,有什么事吗?”

“嫌犯是多重人格障碍患者,你以前有过治愈多重人格患者的经验,对于这次的任务,你有什么建议吗?”刘教授的眼神中透露出期待与信任。

陈雷啃着拇指,眉头紧蹙,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关键信息:“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霸凌也是诱发多重人格的一个重要因素……不过,考虑到他头部中弹,现在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创伤记忆肯定受损严重。我们可以在魔方里加入一些限制代码,这样就能避免引诱出多个主体意识……但是……”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白诺,“如果细胞印记衔接过快,他的大脑可能会无法接受梦境魔方的链接。”

白诺的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嗯?那他的大脑是不是会自行构建一个避难所之类的地方?这是受创大脑的一种自发保护机制。”

“对对对,如果他的大脑真的自行创造了这样一个避难所,那里面肯定对他来说非常重要。”陈雷接过话茬。

“那我们就有可能从中找到我们需要的线索。”白诺补充道。

“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如果他的大脑强烈抗拒魔方,那模块中的限制代码可能就不起作用了,到时候很可能会出现多个主体意识。”陈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在努力评估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

“在我们的模块里,哪里会任由他胡来,何况我们是三个人一起进去。”白诺看向马文博和林雪儿,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就算在模块里相安无事,想要获取线索也得从模块中再进到他的脑子里,他可是深度昏迷,不像你只是深度睡眠,这个风险太大了。”马文博摇了摇头,表示担忧。

“我也不建议这么做,他的身体状况太不稳定了,随时都有可能死亡,要是不能及时出来……”林雪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卫国打断了。

“看看你们这帮年轻人,这么怕死,想当年我徒手拆炸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何况你们人都在这,我实在是不懂哪有这么多风险。”徐卫国的话里带着几分不屑。

他们也不想跟徐卫国解释太多。白诺看向林雪儿,安慰道:“别担心,我在梦里可比在现实中厉害多了。”

林雪儿白了他一眼:“你是进去找线索的,可不是去掀海啸、骑恐龙过家家的。”

“年轻人敢为是好事,小白可是通关我测试题的人,我相信他。”刘教授微笑着说道,给白诺投去了鼓励的眼神。

……

在医疗间那边,医护人员稳稳地扶住了卢星的头,一台精密的机械手臂已经准备就绪。宋正志在液晶键盘上熟练地敲打着,机械手臂缓缓移动到卢星的脑后,在接收到信号后,开始精确地钻入他的脑部。针头穿透头皮,进入颅内,将细胞印记准确地注入了进去。不一会儿,屏幕上的数据开始跳动,显示出一切正常。

“信号接收正常。”一个工作人员报告道。

“他的肺压在下降,血压也在下降。”另一个医护人员紧张地说道。

“小兰,帮我打开工作站的扩音器。”宋正志沉声说道。

“收到,宋医师。”随着小兰的一声回应,扩音器被打开了,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哔”声。

“教授,魔方信号已经传输过去了,但是主体的生命体征在减弱,我们得抓紧时间。”宋正志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了出来。

刘教授看了一眼工作站上方的电子时间:“你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来构建模块。”

白诺点了点头:“五分钟后将他的数据流推送到七号模块。”

说完,白诺、马文博、林雪儿分别坐上了数码躺椅,纷纷摁下头上屏幕中的启动键。曼陀罗开始缓缓转动……三人一同进入到了魔方中,开始创建七号新模块。

模块内一片洁白,没有任何结构。白诺迅速分配任务:“按第一层梦境来算,现实五分钟,梦境一小时,时间很紧。老马,你负责构建工地环境;他住的那个棚子我来弄。”

“那我呢?”林雪儿问道。

“你负责布置黑夜和满天繁星,如果可以的话,让月亮看起来迷蒙一点。”白诺吩咐道。

“满天繁星会不会太假了?现在雾霾那么重。”林雪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知道就好,哦……对了,还有一台迷你脑机接口终端机,这个我不懂,交给你了。”白诺补充道。

“只要一台?!你打算一个人进去?”林雪儿惊讶地问道。

“都进去了谁在外面看着?他可是多重人格患者,亲。”白诺解释道。

林雪儿“哦”了一声:“那我再多准备一个家伙。”话音刚落,她就凭空拽出一把粉红色的左轮手枪。

白诺一脸惊愕:“嚯,这玩意儿还有粉色的?!”

“要来一把吗?”林雪儿笑着问道。

“有其他颜色可以选吗?”白诺不敢想象自己拿上这玩意儿会是什么样子,但他知道——绝对不能选这么娘的颜色。

“你俩磨磨唧唧的干嘛呢?快开工了!”马文博点起一支烟,边走边抽,烟灰弹落之处,便从地中窜起废旧的木箱和生锈的钢铁架子。

“这玩意儿你自己玩吧,开工,开工。”白诺话音刚落,便抬手一挥,只见洁白的地面瞬间变成了砂石黄土地;再伸指一指,一个破旧的工棚便拔地而起。

林雪儿将这把别致的左轮手枪别在腰间,抬起头,举手在上空比划着。上方立时被抹了一道黑,又扑了一层灰,这样的天空看上去没那么干净,但却格外真实。三人各自凭着记忆,将卢星的住所完整地还原在了模块之中。

在现实的工作站中,陈雷和多个工作人员紧盯着屏幕上的数值变化,知道他们在魔方中已经开始搭建模块。

过了五分钟,也就是魔方中的一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

“七号模块准备完毕。”众工作人员对他们三人的惊人效率暗暗喝彩。

“好,加入S3代码,可别让他在里面呼风唤雨。”陈雷和工作小组敲着键盘,将S3代码注入到了七号模块中。这个代码的作用是切断参与人在模块中的创造能力,以免卢星给他们三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梦境魔方里,只要想象力足够丰富,任何人都能创造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每个模块在创建初期,都会加入S系列规则代码来限制这种创造力。比如白诺主创的侏罗纪模块,就注入了S1规则代码,使得其中的所有物理、化学、自然现象都与现实一致。在这样的模块中,参与人只能按照模块的规则来行事,并不能因为想象力丰富而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S3代码注入完毕!”一个工作人员报告道。

“好,准备推送数据。”陈雷向刘教授点了点头。

“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陈雷敲下启动键,卢星的数据流开始被发送到七号模块。工作人员们紧盯着屏幕,观察着每一项数值的变化。他们知道,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技术探索,每一项数值变化都可能为未来的研发提供重要的参考价值,因此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在梦境魔方的七号模块中,马文博站在一处钢铁架上,俯瞰着这片工地。他暗自佩服地点了点头:“这下应该不差什么了吧。”

“这点时间只够弄这些了,只要他不走出工地,应该是不会发现什么蹊跷的。”林雪儿说道。

白诺从棚内走了出来:“我们的目的是要他尽快入睡,应该再加点什么……”说着,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周围立时响起了有节奏的蛐蛐声。

“这节奏有助睡眠。”白诺笑道,“再来个猫头鹰的声音就更好了。”然而,他再次打响手指时,却并未得到响应。

“看来他们注入S代码了。”白诺抬头看向半空,马文博和林雪儿也抬起头来。不一会儿,黑黑的半空中投射出一道白光。

“他来了!按照计划行事,快隐蔽!”三人迅速侧身隐在棚子后方,不时探出头来张望。

白光下,一个人影渐渐显现了出来。卢星立在原地,环顾着四周。他完全无法联想起任何记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要做什么,要去哪里。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他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怎么感觉好奇怪?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