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基本概念的界定

经济发展的过程，既伴随着经济的增长和波动，又伴随着经济中一系列的结构变动。同时，各种经济思想史都强调结构变动的过程既是经济发展过程的一个基本特征，又是考虑总体生产率速度和方向的一个关键因素（Montobbio，2002）。因此，结构变动是经济学研究中一个悠久而宏大的主题，相关文献浩如烟海，具体研究对象和重点千差万别，结构变动的含义极为宽泛。在此背景下，开篇界定本书研究主题中的两个关键词——结构变动和生产率的含义显得非常重要，是进行研究的第一步。

一 结构变动

经济学中对“结构”（Structure）和“结构变动”（Structural Change）的使用有非常多的含义。其中，有些使用具有明确的含义，有些则是模棱两可的。其定义和分析的对象依赖于所研究的问题。Machlup在Economic Semantics一书中，根据“结构”与“结构变动”含义的清晰程度，列举了经济学在各种情况下使用这两个术语的大量例子。如果仅考虑对“结构”与“结构变动”比较清晰的定义，它们就至少有9种不同的含义（Silva and Teixeira，2008）。

经过分析对比，与本研究联系最密切、较权威的对结构和结构变动进行解释的有如下几种。

Kuznets and Goldsmith （1959）认为，结构是指相互关联的各部分之间比较一致的框架，其每一部分都有特定作用，但都控制着一系列共同的目标。家庭、企业、行业和国家在经济活动中都有结构，结构中各部门相互联系和影响。持续的增长必然伴随着相互依赖的各组成部分的结构变动。

Syrquin（1988）指出，结构主要是指与经济增长相关联的总量上的构成，或反映技术、行为关系的比率；在经济增长分析中，结构变动的主要方面包括物质和人力资本的积累以及需求、贸易、产出、劳动投入的构成变化。结构变动是现代经济增长的中心。

H. 钱纳里等（1989）将经济结构定义为“不同部门中劳动、资本和自然资源等生产要素的供给及使用”；而“结构转变^[1]范畴是指经济结构的各个方面所发生的变化”。

石川秀（1996）对结构变动的定义是：“总量经济指标（如国民产值和支出，出口和进口，人口和劳动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的相对权值的变化。”他指出结构变动是一种复杂的现象，仅限定论述由经济增长直接或间接所引起的结构变动过程。^[2]

Matsuyama（2008）认为经济发展中的结构变动，涉及产出和就业的部门构成、产业组织、金融系统、收入和财富分布、人口构成、政治制度，甚至社会价值系统等方面的变化。同时，指出结构变动是一个复杂且互相紧密联系的现象，与经济增长关系密切。

综上可见，经济活动中的结构反映了组成整体的各部分的某种比例关系，结构变动就是组成整体的各部分比例关系的变化。整体中各部分相互依赖、相互影响，结构的具体状况因研究的整体而不同。结构变动的内容因研究对象、研究视角、研究方法和研究重点的不同而迥然不同，且具有复杂性。另外，经济结构变动经常与经济增长相联系，最普遍的是研究产出结构、就业结构、需求结构等方面的变化。本书根据研究对象，将结构变动的含义限定为：中国工业各行业产出份额、投入要素份额、最终需求份额及其构成的变化。

二 生产率

对生产率（Productivity）的通用定义是：一组产出指标与一组投入指标的比率（OECD，2001b）^[3]。由于产出指标与投入指标的分类众多，以及对产出和投入指标的处理方法不同，生产率的类型很多。按生产率测度中所包括的投入要素是一种还是多种，可以分为单要素生产率（或偏要素生产率）和全要素生产率（或多要素生产率）两类^[4]。

单要素生产率，只涉及一种投入和一种产出的比较。常用的是劳动生产率和资本生产率，分别用产出与劳动投入的比率和产出与资本投入的比率表示。

全要素生产率（TFP），涉及多种投入和一种产出的比较，可以反映所有投入要素转化为产出的效率。它是对整个经济生产机制效率的一种测度（Baumol et al.，1989）。可供选择的测度方法有许多种，目前最常见的方法有增长核算方法、指数方法、距离函数方法。对全要素生产率测度结果的具体解释，与测度方法密切相关。因为“这样一种度量的意义和性质依赖于它的成分的定义和性质，并且依赖于具体的公式和把各个分量加总成一个产出或一个投入指数所用的有关权数”（兹维·格里利切斯，1996）。在增长核算方法中，全要素生产率表示产出中不能由投入所解释的部分，可以从测度结果中分解出多种投入和全要素生产率对经济增长的直接贡献。不管采用何种方法，经济学家对全要素生产率都有几种互相矛盾的解释^[5]。尽管如此，不可否认的是，全要素生产率作为衡量多种投入转化为产出的绩效指标虽然不完美，但在没有新的更好的替代指标出现之前，学术界在经验研究中仍然在广泛地使用它。从这点出发，本书将全要素生产率理解为对生产能力的一种度量，其结果可以反映投入转化为产出的绩效状况，是衡量经济增长状况的一种重要工具。

本书在具体的生产率测算中，涵盖中国工业及其两位数分行业的劳动生产率、资本生产率和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三种。而且，在生产函数和投入产出表两种核算框架中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分别进行了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