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子晟来给尹子羽治疗。
一手捂住对方的眼睛，另一手扣住身前人的手腕，灵力透着温和的热度顺着手指流入另一人体内。
闭上眼，尹子羽进入心境。
湖面上两道封印有了松动的迹象，虽然咒文还未完全消散，但光已经开始透了出来。
“你体内九道封印来自五个人，我只能解开禁锢你血域的其中两道。”莫子晟扣住尹子羽的手腕。
两道绯红的封印是尹子衿死前吻上尹子羽的额头留下的。
尹子衿用灵力作牵引设下封印，只要尹子羽开启血域，这两道封印可以消耗掉一部分精神力。
这也是为什么百里清和研制的药明明毒性极强反噬严重，可尹子羽只是承受了副作用却没有死亡，因为这两道封印的灵力在消耗毒性，让能抑制精神力的那部分发挥作用。
“五个人？”怎么这么多人在他身体里下封印。
“嗯，不要乱动。”莫子晟用力扣住尹子羽刚刚因为惊讶无意识准备抽回的手腕。
“嘶……莫公子，如果你不想额外治疗我被捏碎的手腕，能不能松松力道。”尹子羽吸了口冷气。
对方回以冷漠，但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而且缓缓调动手部的灵力升高体温。
莫子晟一直维持这样的动作大概一个时辰，直到尹子羽感觉体内灵力快要溢满，眼前也逐渐清晰起来，绯红的封印化成一串串符文缠绕在尹子羽的身体上，最后流入清印里。
感受到右眼角下微微的胀痛，尹子羽突然一个机灵。
好像还没人告诉他清印是什么系。
“好了。”莫子晟冷面地收回手，看对方慢慢睁眼，“明天教你修习灵力。”
“你一直戴着面具，总不会是因为长得不能见人吧？”难道真的是长得太妖娆太倾国倾城，为了避免祸国殃民才戴的？
尹子羽昨天也听到了白泽的话，如果真的要和这个古怪的莫子晟相处半个月，是不是以后都得忍受一个面具人天天在面前晃过来晃过去。
这么想想确实有点难受，所以尹子羽随便扯了个理由，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让他把面具摘了。
“嗯。”莫子晟冷淡地回了一个字。
这下轮到尹子羽沉默了。
等莫子晟离开，尹子羽才有心情打量住下的地方。
好像个古宅，很荒凉，屋里的东西陈旧但保护的非常好。
可能是封印被解开了，身上的疲惫感没有先前强烈，只是偶尔会头晕，目前还没发现别的副作用。
想着有的没的，尹子羽深呼吸开始打坐。
先熟悉熟悉清印，从明天开始面对的就是全新的修习了。
仔细摸了摸清印，居然是水系攻击型。
怕什么，不会比他知道自己天生能开启血域更糟了。
进入心境，湖面上只剩下七道封印，有两束金灿灿的光从湖底直冲而上。
盘腿而坐，感受湖面的平静，周身微弱的灵力流动。
让体内灵力循环三次后，突然听见一颗石子敲到窗户上。
“……”这熟悉的作风，“清和？”有正门不走偏偏走窗户。
“阿羽，我给你带了生辰礼物。”自打跟着尹子羽，只要到对方的生辰，百里清和都会送上礼物。
“你这家伙居然能摸到这里。”尹子羽压低声音，缓缓吐息，停止灵力流转。
“多亏莫子晟没发现这个秘密。第一年送你的项链注入有我的灵力，要不然这地方这么偏僻还真不好找。”百里清和翻身进屋，把窗户贴心地关上。
哦……莫子晟一定知道，他只是没说。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你最喜欢的一口酥。”百里清和狗腿地献宝。
因为尹子羽总是被来路不明的人追杀，所以尹家家主不准他擅自出府，百里清和就经常从外面带东西给他吃。
遇刺那天也是因为百里清和偷偷带着乔装打扮的尹子羽溜到昙花林找野果子吃，结果被尹敬亭抓住，罚他到尹家祠堂面壁思过。
后来百里清和找原因，发现可能是他给尹子羽画女妆的手艺太差，这也间接导致后来他们消停的那几天，只要有空，百里清和都会逮住尹子羽疯狂练手，说不定还能开启个副业，专业变装十七年，挺不错。
“就说你是个吃货吧。”尹子羽翻了个白眼，“夸夸你，你还飘上天了，真送我吃的。”
百里清和刚刚只忙乎着整理自己的衣服，忙活献宝，没注意尹子羽的眼睛已经好了。
“哎呦，这莫公子手艺可真是不错。”百里清和左瞧瞧右看看，见尹子羽的眼睛确实没有大碍才放下心，也毫不意外地让后脑勺挨了对方一巴掌。
“怎么专挑人后脑勺打啊。”百里清和委屈地摸摸被打的地方。
“你的大脑还未开化，经常打打有助于你思考。”尹子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你你，你这小子，得亏你生辰我还想着你。”百里清和生气的一哼，“喏，这才是我给你的生辰礼物。”
通体雪白的玲珑镯子，上面只有隐隐约约的符文雕刻，除此之外没了别的装饰。
“有点儿寒酸。”尹子羽虽然宝贝这个镯子，但是心里默默给对方的品味打上了“堪忧”的标记。
“行了啊，这镯子可是我和大哥二哥一起为你找的，每一个符文都是一立方米的储物空间，你就偷着乐吧。”百里清和把镯子给对方带上。上面的符文闪烁了一下幽蓝的光。
“这灵器居然会认主。”这么神奇。之前尹浥尘送的只是能抑制精神力的，要么就是调理睡眠的，像这种功能性的灵器他是第一次接触。
“对啊，算是你的成人礼吧，”百里清和又把苍鸾交给他的几副暗器给了尹子羽，突然感觉到有灵气逼近，快速抱了对方一下就飞身跳出窗外了。
奇怪的是，这股灵气在百里清和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往前逼近，反而消散了。
尹子羽一夜无眠，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出了房门。
等洗漱好，尹子羽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府里除了他跟莫子晟，除了昨天来送饭的人，再没见过第四个人。
而且那个送饭的佣人根本就是用纸片做的，虽然看起来跟人类一样有血有肉，但是周身没有灵力流动。
“项链给我。”莫子晟等两人都洗漱好后来到他房屋门口，截住正准备探索这个宅子的尹子羽。
“莫公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强盗，一大早抢人东西。”尹子羽捂紧领口，就说这莫子晟一定知道项链的事，昨天百里清和能进来估计也是他授意的。
“修习不能被打扰，”莫子晟冷淡地回应，“袖子着了。”
什么？尹子羽低头，果然看到袖子上的火苗。
刚拍两下就被莫子晟近身拽走了项链，把尹子羽的后脖颈勒出一道红印。
“你！你怎么这么霸道！”尹子羽有点气恼，这可是百里清和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你太弱，”左手刚准备抽腿上的扇子却被敏锐的莫子晟一把截住，“跟我修习。”
尹子羽顿时感觉自己的脸上刻了个硕大的“弱”。
这心情，估计和当初那些被他戏耍的刺客是一样的。
真是风水轮流转，最终轮到他被别人用实力吊打了。
“昨晚那股灵力是不是你。”尹子羽跟着莫子晟出府，他终于注意到这个府宅是建在一片竹林里的，隐约能听到不远处潺潺溪流声。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从来没听说过殇国帝都附近还有这种古色古香的宅院。”
“为什么府里就一个剪纸佣人，其他人都没跟你来么。”
“火系清印修习起来是不是也很辛苦。”
莫子晟对所有问题都充耳不闻。
“怎么让清和进府了，不怕他给你府里掀个底朝天。”尹子羽了解百里清和的脾气，像这种他看着不顺眼的府邸，一定会搜刮一番。
“不过是旧文书，带走就是。”莫子晟回了一句，停了下来，示意尹子羽站水里。
后来他才知道，莫子晟把百里清和跟他的会面当做送他的生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