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滥诉,我有证据!我只是阻止您滥权!”
尉迟文號希望吓退何志伟的任性。
“你这两张纸,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你想让它成为有效证据,不仅需要证明你的这两张支取凭证和警方暂时扣押的现金一一对应,还需要证明这钱不是石盛豪赠予罗钺铭的,现在石盛豪和罗钺铭都去世了。”
何志伟确信尉迟文號根本证明不了,他知道尉迟文號就是在碰瓷。
“何探,到时我们会找到证据的。但是如果普济大师把钱花光了,还不了账,我们会将您和警队列为追加赔偿的责任人,到时您可要承担连带责任。”
尉迟文號想吓唬住何志伟,让他终止发还,他担心这些钱一旦给了老和尚,很快就会被她拿去修庙和造铜像了。
“你不用恐吓我,贵公司大量使用现金做什么,你们比我清楚,到时惊动媒体,惊动有关部门彻查,你们公司吃不了,兜着走吧!”
何志伟不是吓唬他,搞黑灰色交易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好,可以闷声发大财。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们是正经大公司,怕什么!”
尉迟文號坐在椅子上,还刻意挺了挺腰板。
“别吹大话了,石盛豪活着的时候,连一份合同都不敢给我看,你还还敢去法庭告我们单位,你不是在说笑话吧!”
何志伟轻蔑地说,告单位就是告骆秉承,石盛豪都不敢,尉迟文號这个打工的又有什么底气。
“我告你个人。”
尉迟文號底气十足,他似乎有了靠山一样。
来此之前,他没想到骆秉承会当面逼问自己提供购房合同给章一楠的事,当时也容不得多想,就直接否认自己看过那份合同,虽然没让骆秉承满意,但也说得过去。
他当然知道那么说,会得罪何志伟、章一楠,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站队自然要站强势一方了。
而且尉迟文號也没想到,扭脸就被何志伟盘问。
那样的回答,自然招致不满,所以接着就被何志伟和章一楠联手,破坏了自己的好事。
敌我转换,就是在眨眼之间。之前的好人缘算白付出了。
“对不起,你告不到个人,我这是履行公务!”
何志伟冷冷地说。
“那我投诉你!”
尉迟文號豁出去了,到手的八十万没了,全赖眼前的这帮家伙,尤其是何志伟和章一楠。
不是商业伙伴,单纯的好朋友最好不要一起做生意,哪怕是蝇头小利都可能破坏掉深厚的友谊。
“只要你不是诬陷,我不反对你投诉,不过,你搞得这么大的动静,你们公司面临的损失比我大吧。”
何志伟威慑着尉迟文號。
“怎么可能?我们投诉您,我怎么会有损失。”
“你知道的,即使是石盛豪活着的时候,他也没敢对这笔钱和房产提出什么异议吧,我们让他把死者房间恢复原状,他还不是乖乖地把房本、电脑和保险柜送回原来的地方。”
何志伟知道石盛豪怕这事传到解宫海那,为这点钱都来闹场,生怕别人不知道吗?到时哪个人还会与他打交道。
“没错,那天还是你把这些东西送回去的时候吧,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章一楠边说边把手机的镜头对准了尉迟文號,这给尉迟文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石盛豪的势力和能耐比你大多了,他要是想要他早就来要了,也不会等他死后由你来主张权利。”
何志伟就事论事,这些钱即使是送给解宫海,在没送出去之前,它就不是赃款,他不想被人道德绑架。
普济大师坐在旁边,眉头紧蹙,也插不上嘴,而且她也听不懂,如坠雾里,但她能听懂好赖话,知道何志伟在帮助自己。
“唉!”
尉迟文號轻叹一声,缓和了口气,他从兜里掏出烟,又熟练地掏出一支扔给了何志伟,他也需要冷静再冷静。
“何探,我怎么能和石董比呢!我微不足道,而石董是人中龙凤。不过您说的没错,石董确实没有把这些东西要回来的意思。”
“那你替谁要的呢?”
何志伟知道尉迟文號是有些恼羞成怒,因为没能拿到佣金找茬儿来了。
“刚才我说了,这是他夫人的意思。”
尉迟文號边说边点着了香烟,狠吸一口。他完全忘了,为了佣金他一直都在帮普济大师呢。
来此之前,他没想到骆秉承会当面逼问自己提供购房合同给章一楠一事。他不知道哪个地方走漏了风声。当时也容不得多想,只能否认自己没看过那份合同。
他知道这么回答,会得罪何志伟和章一楠,两权相害取其轻,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追问。
“她才来两天,她知道什么!而且从一开始你也不是为了公司吧,看见谎言露馅儿了,佣金要黄了,你才开始拿公司名义来碰瓷吧!”
何志伟毫不客气地说。
“你血口喷人,我作为公司的法律顾问,当然是维护公司的利益。”
尉迟文號说完,陷入了沉思。针对何志伟这种软硬不吃的家伙,还真不好下嘴,他开始闷闷地抽着烟,陷入了沉思。
“普济大师,您观音庙的香火钱够你们的日常花销吗?”
人可以不迷信,但一定要学会尊重别人的信仰,人类才会和平相处。
章一楠忙着给普济住持录视频。在城市生活中,遇到的和尚尼姑居然不是骗子,这也太新奇了吧。
“阿弥陀佛,贫尼的小庙香火比不上名山大庙,但卦签很灵,庙里座上菩萨也是有求必应。所以节假日上香许愿的香客信徒还是络绎不绝的,而作为低物质欲的修行之人花销不大,香火钱加上信众的捐赠基本够用,善哉善哉。”
普济大师居然用上了低物质欲,她此刻在警队,穿着僧衣僧帽,一开口就是佛言佛语,活脱脱的就像活佛在世,太有带入感了!最关键她是一个真正的寺庙住持,而不是演员,这让大家感到非常新奇。
周详专心专意地数着钱,闻忆帮助他,负责给钱打捆。王必成挂着记录仪负责录像,确保钱不出错。
“那您是不准备做为见证人签字了吧?”
闻忆看着钱快数完了,他抬头直接问坐在那里抽闷烟的尉迟文號。
“对不起,这个字,我没办法签!”
尉迟文號说道,他翘起二郎腿,把头扭到了一边,说完又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
“尉迟律师,您的脸变得够快啊。刚才在骆队那,催着骆队发还罗女士被扣物品,我以为您是一位助人为乐的大律师呢,原来您想染指这笔钱啊,无力不起早,你才是真的损。”
闻忆诅咒一般贬损着,他烦透了尉迟文號这种见钱眼开的人。对来自深山的普济大师却充满了同情,同情弱者,本来就是人类最朴素社会哲学。
“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能替你们作证。看你们能怎样!”
尉迟文號挑衅地说,即使他知道签与不签没什么差别,他已经难以改变局面了,但他还是加以拒绝表明态度。
尉迟文號想学石盛豪两面讨好,尚需时日。
“我来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