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人,皇上问您今天进宫祈福吗?”

“不去,我身子不适。”

“今天…”

“不去,告诉他我今日要练习神舞。”

“今儿个…”

“我今天要占星精进推演术。”

最后

“大人,不好啦!皇上又病了!”

“身体不适就去找太医,找我做什么?!”

白链一连推了几日,等到身上伤口恢复差不多的时候,她终于舍得换上端庄却轻盈的华冠丽服,

她冷下表情,隔着那层朦胧纱帐,倒与坊间话本中描写的飘飘欲仙端庄肃立的“她”有几分相似。

小太监尖着嗓子围着白链一直打转,说着皇上这几日政务繁忙,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怕是旧病复发了,服了多少药都不管用。

直到进了寝宫,那一身明黄袍子极其闪眼,弱冠之年的男子正翻看着一本奏折,听到铃铛响动,就抬起头来露出个浅笑浑身放松倚在龙椅上。

煦帝把桌上凌乱摆放的折子收起,动作优雅从容,满身贵气的慵懒,面色红润精神勃发,毫无病色。

“姐姐。”年轻皇帝把桌上果盘往前推了一推,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现在没心情吃果。

“皇上身体还好吗?”白链知道他是在框她,但是刚刚那小太监口中来来回回复述什么“旧病复发”“旧病复发”她心中有愧,煦帝提起旧病,她就不自觉担心。

当年先皇驾崩,煦帝登基一年有余,靠着宰相全意扶持和皇帝自己的强硬手段勉强堵住悠悠众口。

当时的国巫还不是她,前国巫进宫为新皇祈福,那日煦帝下令,不许继任者跟来,随后星府中便有人偷偷送来国巫华服,前国巫的房间也似乎有人带着什么东西闯入。

祈福之时,对日起舞,谁知神舞一毙那身康体健的新皇煦帝突然晕倒吐血不止,还在前国巫的房中翻出写着煦帝生辰的草人。

只短短一天就将邑雪一举拉下国巫之位,朝中许多人颇为不满。

但是犯的又是杀头的死罪,况且煦帝刚好就在舞毙之时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总不能说是他自导自演,所以没有大臣敢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捧继任者上台。

“我总让姐姐担心。”煦帝理了理衣服,像是感到抱歉了,像个小孩似的低下头认错。

“晅煦,马上就要寿辰了,你要小心。”白链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认输,叫了皇帝本名。

看着眼前的年轻皇帝,想起男主和原身一起组队打的[大结局]皇帝寿宴副本的boss就是他时。

白链除了提醒皇帝小心小心再小心以外别无他法,她这么多年已经拼尽全力的在改剧情了,可是如果…

白链面色担忧。

“国巫大人…吃糕点吧。”煦帝用回君臣称呼,把桌上的糕点向前推推。

“大人好好看看朕,朕同七年前不一样了。”

她看着气定神闲已然长大的年轻皇帝。

是要到大结局的原因吗,最近脑子总是出现多年之前的旧事。

七年前,前国巫邑雪,性情无常狠毒乖张。

她才穿越来几个月不服管教,邑雪总打着要让她继承国巫全部本领的口号,时不时的就非打即骂。

也有放松的日子,那就是每每佳节,邑雪就要去宫中祈福,她作为继任者也是要跟着去,走个过场。

皇宫中似是因为聚会,侍卫都很少,她和邑雪相看两相厌,等邑雪舞完,她们就分道扬镳了。

她独自一人乱逛,免不了迷路。

似乎翻过破败院子的墙壁,总能遇见可怜小孩。

她看着身上脏兮兮的瘦弱小孩儿,一双大眼扑棱扑棱的看着她。

白链身上除了叮当乱响的铃铛,也只能勉强摸到几块在宴会上藏起来的糖糕。

那可怜小孩儿问起话来也净是些可怜身世,问爹,爹不知道,问娘,娘也死了,平时也就宫里的老嬷嬷看他可怜,给两口吃的。

那小孩憨憨的,张口叫她姐姐,问她下次还来吗,

“阿晅这般小,母亲早早地去了我怎么放心,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小孩,不过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下次入宫还偷了糖糕来瞧你。”

她当时没问过他的名字,原著中对小皇帝也描写甚少,所以她根本没有把这可怜小童和小小年纪就坐上皇位的皇帝对上号。

煦帝,晅煦,晅有光明美好之意。

第一次见他,他才十一二岁,因为母亲卑贱,还生他没多久就早早地抛下他去了,又瘦又小,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得多。

或许因为太过卑贱,就没有接受过分离仪式,结果其他皇子有的夭折有的自相残杀,剩下的两个也被男主在头几年偷偷害死。

就漏了他一个,等入主东宫的时候也早早的错过了可以分离时候了。

他已然不是当年那瘦小可怜的孩童了。

“是…皇上和七年前不同了,哎…是我思虑太过了,若是无事我便走了。”白链心觉大结局将近,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她已经把能做的事全做了,尽其事听天命。

“听说姐姐的玉葫芦和金纱轿辇坏了,所以我又托工匠做了一个,玉葫芦在我这里,轿辇等下带姐姐回去,还有一事…”皇上从桌上宝盒拿出一只新雕刻的金玉葫芦,通透白玉加上金丝镶嵌,简直比上一只葫芦还要闪眼,小皇帝正要提话,门口通报声响起。

“皇上,丞相大人来了,让进吗?”

“让他进来,还有一事就是丞相要来找姐姐。”

白链接过白玉葫芦小心翼翼,心疼坏了,想下次开大技能,不会这个也要摔了吧。

“臣归元海叩见皇上,见过国巫大人。”

“免礼。”

“归丞相这几天好吗,怎么回龙宫来了,哦,不,怎么来皇宫了。”

这归元海是一鬓角花白慈眉善目的老人,可惜姓和职位不太对,白链总是在心里念成龟丞相。

“老臣前几日听说国巫大人祈福路上遇袭,担心不已,也有一良计要献给皇上。国巫被皇上召见,微臣索性也来了,没有唐突二位罢。”归元海对着上位拱手弯腰,年轻皇帝伸手摆了摆示意不必多礼。

“有何良计,但说无妨。”

“老臣有一多年义子,性格严谨恭良,而且武艺不凡。

老夫曾亲眼看他孤身一人只凭一剑,穿越数人直取敌将首级,实在是保护国巫第一人选。”那老丞相大概意思是我这有一关系户,话少活好,快用。

皇帝听后也十分满意,点头称赞,替白链接下。

“如此甚好,派去国巫府上。”

白链去一趟皇宫,仿佛是从疼爱大胖孙子的爷爷奶奶家回来,收获颇丰。

数都数不清的御膳房糕点就不算了,一顶新的金纱轿和新的玉葫芦。

最夸张的就是送到府里的还有一个大活人,说派来保护她,看小皇帝立马同意那样,估计是也开始心疼她有一个摔一个的金玉葫芦。

她早就说了她用普通的酒葫芦就行,偏偏她摔一个,他送一个,怎么劝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