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南雁惊了:“什么?”
“话我带到了,你自己决定。”
说完,专心吃饭,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吃过饭,蒋云彩絮絮叨叨地说最近看的画展,又拿了条毯子把两人包住。柳北偶尔应和她,拿着平板在看瑞尔的最新设计。
暖气熏得人昏昏欲睡,这时,白七如往常一样穿墙而过,偏偏走了落地窗边,紫色的宽大衣袍带得轻纱窗帘微微飘动。
蒋云彩正好转头看到,狐疑地回头看她:“北北,今天没有风吧?”
容南雁没看到,还在想柳北的话。
白七没注意家里还有人在,听到准岳母这么问,一时懵了,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柳北不着痕迹地横了白七一眼,平静地答:“……嗯,刚刚有了。”
蒋云彩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十一点多了,又起了风,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回去。
“你爸又不回家了。我今天不走了,就睡你二楼那个客房。”
二楼?她看了某人一眼。
某人傻掉。
柳北表情真诚:“……你睡三楼吧,二楼那客房灯坏了。”
她的眼眨了眨:“坏了很久了,被子也没换。”
蒋云彩是沾一点灰尘都会过敏的体质,一听这话,嫌弃极了。
见时间晚了,蒋云彩上了楼,走过二楼,刚要上三楼,又转身推开客房门,借着楼道的灯光,把手伸向门口的开关。
北北她很了解,她的小动作她看得清清楚楚。刚刚看她的桃花眼眨啊眨的,她就总觉得有猫腻。
她反反复复按了好几次,灯也没亮,看来是真的坏了。这才去三楼睡觉去了。
白七从回来就跟着柳北,她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最后还跟到卧室,她被他跟烦了,低声道:“你干什么?”
他弯下腰看着她,眉头轻蹙,瑞风眼中酝酿着委屈,控诉:“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
说完,还无意识地咬了咬唇。
他的唇薄而完美,唇色不画而红,自然上翘,她盯着那张一开一合的唇,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很快垂下眼。
白七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红唇勾了勾,见她抬头,又很快恢复。
“我怎么知道你去哪儿了。”
他刚刚有的好心情瞬间不美妙了,“我那么大个人在你床上你看不到?”
她噎了噎,挑眉:“谁准你睡我床的?”
其实她走时回了趟卧室,见他大喇喇地睡在她床上,还多此一举地盖她的被子,故意不叫他的。
他不解:“为什么不能睡?我可是你正儿八经禀了……在乾坤石前许了誓的。”
她心里奇异地涌上了不适感,语气淡淡:“跟你许誓的不是我。”
他心中因她的话泛起密密绵绵的疼,抓住她的肩:“就是你。你怎么这样?又不承认了!”
她不想跟他争辩,默默地拿掉他的手。
“我要睡觉。”
“还有,从明天开始,你睡三楼去。”
“别吵我。”
她掀开被子上床,把头一起盖上,拒绝交流。
他知道她没睡,只是睁着眼不出声而已。
白七在原地站了良久。
她从一开始就否认,固然是因为没有记忆,也或许,还因为是他骤然闯入她的世界吗?
她长在凡间,对她来说,他和她曾经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虚幻的。连他这个人,都不是实体,又有什么底气去要求她接受?
她肩上的负担对容柳北来说,就够让人烦心的了。
只是,他对她来说,也是负担吗?
听到白七走后,柳北才掀开被子。
想起来在小楼容易打给她的电话,她没接到,心中始终担忧。她坐起来拿起手机,拨号,等了许久终于接通,“容易,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一个粗嗅的声音:“喂,喂?”
她心下一沉,捏紧了手机问道:“你是谁?这是我弟弟的手机。”
她皱着眉,静静等着对方的回应。
那头抱怨了句信号,随即声音很大,扯着嗓子喊:“哎哟!可算联系到人了。你就是机主的姐姐吧?我看他把你放在第一联系人。我白天给你打过电话的,你没接。这手机也太高级了,我捡到时没电了,充了电有电话打过来又解不了锁。我费了好半天就是弄不懂,幸亏我侄子是修手机的,这才解了锁。你快通知你弟弟来拿手机啊!不过,这个,辛苦费是要意思一下的。”
“这手机是你捡的?哪里捡的?”
“我们金兀山上,一个沟沟里。”
金兀山?那应该是他不小心遗失的了。
她记起前两天容易跟她说过酒店名字,她报了一个地方,让他务必把手机给容易送过去,他会有重谢。
第二天。
吃过蒋云彩准备的早餐,她拒绝了一起去看展的要求,换个衣服就去了太阴司。
蒋云彩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
自从出了容易那件事,北北就很少让家里人与她同行了。
她在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
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她皱眉:“你是去见姓徐的?”
容南雁心虚地笑了笑,眼神躲闪:“不是,约了闺蜜逛街。”
说完她又觉得讽刺,她哪里有什么真闺蜜,都是些逐利而来的墙头草罢了。
蒋云彩冷哼一声,“你跟我还狡辩吶,去就去,我又不是不懂。”
两人都有情,长辈就别干涉太多了,越干涉反而越坚定。这丫头性子本来就执拗,万一他们原本不是很坚定的感情,因为他们对抗起阻力来把自己给感动了,失去清醒,那就够头疼了。
他们应该旁观,别参与,才看得更清楚。
她蒋云彩虽然算不上洞察人心算无遗策,情商可是容家头一份儿。
想当年,北北爸那么英俊冷硬又威严的男人,又是容家长子,没几个女人不觊觎,还不是对她死心塌地,被她勾勾手指就拿下了?
容南雁撒谎被拆穿,有些不好意思,换好鞋小声道:“谢谢大伯母。”说完,飞快地关门。
小楼,节音又把这几天各个分司报上来的数据拿给柳北。
到目前为止,拢共找到五十多人,数据增长得并不明显,她也不说话,把那一茬资料扔远些,端起咖啡喝了口。
节音立在一侧,见柳北虽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但从动作来判断,必定是对下面的办事能力有质疑的。
她眉头紧锁,想着等下要挨个打电话给几个令主,督促他们尽快排查了。
她又想起一事来,问:“小姐,二一七号的怨灵怎么处置?”
云婆被处决,那几个从犯从被抓就一直关着,最近全司都忙着排查遗落在外的血脉,要不是有神侍提醒,差点把那几个怨灵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