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他的光

何况,他王兄也未必打得过人家,更别说帮他抢花了。

焊无见他这副知错不改下次还敢的样儿,瞧着就想打他一顿。

背在背后的手难耐地动了动,面上却是面无表情。

“哟?殿下怎么伤脸上了,让姐姐我看得好心疼!”一道身影扑到烬夷身边,妖媚的脸上全是关切和心疼。

孟婆的声音媚到了骨子里,让烬夷不自觉地抖了抖:“孟姐姐也来看我笑话?”

她佯装动怒,用沉沉的大烟杆子敲了敲他的头:“说什么呢,我关心的表情明明这么明显。”

她转头,像是才看到疼无,惊讶的表情恰到好处:“呀,冥王也来啦!”

“前阵子还传你两兄弟不合,我还担心冥界要上演一场虐心的夺位大战,害我左右为难了好一会儿。冥王刚从天界回来还没歇口气就来看你了,如今看来那些都是流言,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吃饱了撑的嘛。”

烬夷懵懵然,细长的丹凤眼瞪大,差点折出双眼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是谁跟我有仇?乱传这种闲话!我才不想做劳心劳力杂事一堆堆的冥王呢!这谁咒我呢?其心可诛!”他气愤地把桌子拍得眶眶响。

烬无呵呵冷笑。

莫说他这弟弟没有这心思,就算有,他让给他就是。他就不信那个王座他坐得稳。

“看到你们兄弟感情这么好,老冥王也安心了。”

烬夷嗤笑一声:“好什么好?他刚刚还讥讽我为了一朵花招惹吞天,说我幼稚。也不想想,本殿下见识渊博,又不是无知稚子,要是寻常的花,我稀罕?”

孟婆抛了个媚眼,吊起了兴趣:“哦?那是什么?”

“奇闻志密本里记载的上古奇花,云殊花。”出于其他考虑,他谨慎地没有把梦境扯出来。

“云殊花?”孟婆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烬夷扬了扬下巴:“确定。”

烬无侧目,眼神不动声色在两人间来回逡巡。

“孟姐姐,你知道这花?”

孟婆缓缓摇头,只把变了形再无用处的烟杆子收起来。

他敏锐地觉察出孟婆的神色有异,正想探究,这时候,门外有一个冥将来报告。

“殿下,太阴司主送来了太阴司特制的祛疤膏。”

“司主说,这祛疤膏有奇效,或许殿下用得着。”

“柳北送的?”他接过小巧精致的水晶瓶,眯着丹凤眼打量,郁结的心情瞬间晴朗。

“你替本殿下答谢司主赠药,我过几日定会登门致谢。”说完,迫不及待打开盖子,剜了黄豆大小的绿色膏体敷在眉骨处。

祛疤膏冰冰凉凉,有一股清淡的暗香,敷在患处竟开始生热。

孟婆拿烟杆子敲了敲手心。这个太阴司主当真是会做人,实在不容小觑。

焊无看着烬夷眉开眼笑的表情,不爽地冷哼一声。

“有人丢脸都丢到太阴司去了,未免心大。”

烬夷眉一皱,立刻炸毛:“冥王殿下,自个儿的弟弟伤了,不关心伤势冷嘲热讽地训斥也就罢了,有朋友派人来问候伤势,你却觉得我丢脸?”

“冥界和太阴司素来不和,你与柳北治理理念也不同,我也不插手。但这不代表我不可以拥有她这个朋友!”

“你别跟我扯冥界的脸面,我烬夷乐意在她面前丢脸,怎么了?”

“你行事严谨,你高高在上,你凡事都讲脸面威仪,那我问你,你有没有真心待你的朋友?成天冷着个脸,人人都敬你怕你,活该孤家寡人!”

说了一大串,差点上不来气。烬夷深吸口气,顺了顺胸膛。

焊无一张俊颜黑如锅底,罕见地被堵得失语,只薄唇中溢出几个字:“好,你好得很!”

他眼神一利,周身煞气铺呈开来,衣袍猎猎,孟婆低叹一声,赶紧用衣袖挡脸。

黑雾席卷而来,瞬间将整个房间吞噬,顷刻间就将整个房间的所有东西化作產粉。

烬夷把水晶瓶捂在怀里,再睁眼,焊无已经消失。

他抖了抖衣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气咻咻地走到门口,一脚踹倒大门:“哼,一恼羞成怒了就搞破坏,什么德性!”

孟婆:“……”你俩兄弟德性差不多吧?

“你何苦惹他?”孟婆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似笑非笑。

他处在那个位置,做任何事都得衡量冥界的利益,不得不考虑得多一些。

“孟姐姐就别为他辩白了。他一向看不上我这异母弟弟,又总是端着兄长的架子教训我,我忍他够久了。”

“而且,自从柳北做了司主,太阴司大有起色,现在不仅仅是有执念的灵体去太阴司投胎,连没有执念的也主动选择太阴司。他不从自身找问题就罢了,还阴阳怪气说我丢脸,他这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孟婆听了这话,神色古怪。

她原本以为,太阴司这个名义上的‘第七界’摇摇欲坠,最多撑个五十年就要完蛋,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出了位明主。

能让烬夷欣赏,让焊无觉得有威胁,她倒是迫切想会一会这个妙人。

只是,太阴司……

天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暂时收起心思,又言笑晏晏地安抚烬夷,旁敲侧击打听了他见到的云殊花的样子。

听了他的描述,她心中翻江倒海,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忘川的水在她脚底下翻滚,她扶着奈何桥冰冷的桥粧撑住瘫软的身子,神色越发肃然。

看来,她要去迷雾谷走一趟了。

小楼。

节音去执行任务,和尚去逍遥了,又没有什么要紧事,柳北准备去一趟荣安堂。

荣安堂前几天又从各分司选了几百人上来培训,她先去了演武场。

文教武训成绩最好的前十名可以留在小楼,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和机遇,他们本就是各分司的精英,谁都不服谁,所以个个卯足了劲儿训练,偌大的演武场很是热闹。

她刚走到进口处,看见左手边两百米处围了一堆人,似乎在争吵。她顿住脚,把懵懵懂懂要出去的希月扯回来。

“你凭什么看不起六分司?你一分司不过占个一,并不代表就是老大,凭什么对我六分司的事指手画脚?”一个绿色灵眼的青年面红耳赤的争辩。

一个银色灵眼的青年双手抱胸,讥诮一笑:“你们令主不是叫我们令主老大吗?更何况,云婆之事本来就跟你六分司脱不了干系!司主仁慈,没有降罪给你们。但有错就是有错,还不许别人说你六分司管理混乱了?”

绿色灵眼的青年大概口才不行,两句话就被堵得结结巴巴:“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