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雪蹙眉,冷声说道:“算你欠柳北与秀庄一个恩情。”
无萧咧嘴一笑:“好。”
二人达成协议,柳北将此事转告秀雅夫人,请她帮忙。
明白事情缘由后,秀雅夫人答应了。
在秀庄弟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治疗下,无萧的旧伤终于痊愈。
“这段狗日子,要不是柳北干吃火莲撑着,早就送命了。”无萧扫视我们一群人,视线停留在柳北身上:“你下手真重。”
听罢,柳北愣了一愣,并没有将注意力纠缠在最后那句话。
“你说,火莲?”柳北重新确认一遍。
无萧不明白柳北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不吝啬地告诉柳北:“从那群傻蛋手上劫来的。昨日偏生遇上他们,在山脚纠缠不休,所以柳北将他们杀光了。”
死了?
柳北陷入沉默,心中不适。
于情于理,都是白七盗窃了旱地一族的火莲,才会遭到他们的追杀。
但几次交谈,便可知道旱地一族性格耿直,若是谈妥条件,挽救局面并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原来当初盗窃火莲之时,无萧在暗地里也参了一手,如今更是将旱地一族统统杀害。
“卑鄙小人。”柳北嗤之以鼻,觉得无萧的行径极不可取。
“随你怎么说。”无萧实属无耻之人,完全不在意在场所有人厌恶的脸色。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看似你对柳北很不满。柳北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了,作为条件,以后你等不准缠着柳北不放。”
好消息?
柳北感到不明所以,望向身侧的白七,白七点了点头:“让他说,日后我们也没有纠缠他的必要。”
无萧得到白七的肯首,知道眼下的消息买卖成立,便别有深意地看了柳北一眼,启齿道:“柳北知道你恨那个女人,柳北告诉你一件事……”
悉悉索索的字句,很是残忍,柳北听了瞪大双眼。
无论是谁,听到这等事情脸色都不好看。
还来不及做出回应,一直冷观其变的秀雅夫人脸色惨白,突然发疯似的冲上前去:“玉儿!柳北的玉儿!你竟敢……柳北要和你拼了!”
“滚!”无萧嫌恶地用力一挥,将秀雅夫人推倒在地,恶狠狠地说:“你的女儿已是狼心狗肺,吃点教训又如何?”
秀雅知道自己打不过眼前人,泪如雨下:“不管她认不认柳北这个娘,不管她做了什么,她始终是柳北的女儿啊……”
“秀雅夫人。”柳北走上前去,赶紧将秀雅夫人扶起。
尽管柳北与玉妃有着深仇大恨,但听见这等遭遇,也因秀雅夫人而于心不忍。
“造孽、造孽……”秀雅夫人哽咽着,断断续续:“玉儿……”
安慰着秀雅夫人,柳北抬眸望向无萧:“柳北不会说谢谢。能做出这种事情,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无萧冷笑一声:“柳北不惦记你的谢恩。相信柳北,终有一天你只会做出比柳北更残忍的事情。”
抛下这一句话,无萧不再逗留于此,嚣张离去。
救下他,到底还是一个祸害……
“柳北,决定了就不能后悔了。”白七担忧地看了柳北一眼,如此说道。
目光暗沉,柳北轻轻地点了点头。
秀雅夫人倚靠在柳北的肩膀,哭泣不已。
入夜。
柳北在听见敲门声后将门打开,来人是秀雅夫人。
相比起白天的情绪激动,秀雅夫人平静了许多,若非眼眶的微微泛红,并不会觉得她与平日不同。
“你们明日就要启程了。”秀雅夫人如此说道,语气中夹杂着不舍。
柳北点了点头,心中莫名感慨。
“柳北,柳北不怪任何人,柳北知道那孩子的本性。”
秀雅夫人坐下来后,突如其来这句话。
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柳北在她身侧坐下,默不作声。
继而,秀雅夫人抬眸,望入柳北的眼中:“对你亦是如此……若是未来那孩子自食其果,柳北也认了。”
说出这种话,柳北知道秀雅夫人心中的煎熬。
身为人母,玉妃再怎么伤天害理,始终都是秀雅夫人的女儿。
现在情势所逼,秀雅夫人却不得不按抑内心的情感,说出这番绝情的话。
虽不排除秀雅夫人抱持着私心,期盼柳北听见她的这番话后,未来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愿意看在她的面子上救玉妃一命。
然而,柳北永远无法回应秀雅夫人的期待。
“秀雅夫人,此次救命之恩,柳北无以回报。”
一句‘无以回报’柳北澄清自己的意愿,即使夫人可能怨柳北,但柳北也不想对这个善良的人有所隐瞒。
“若有来世,柳北必定偿还。”
柳北低下头,尽可能掩饰自己眼中的歉意与羞愧。
秀雅夫人微微一滞,而后扬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无碍。”
浅谈几句,柳北与秀雅夫人道别。
次日,当我们启程之时,秀雅夫人也没有刻意相送。
秀庄子弟都很好奇,但也没有过问。
柳北心里知道,秀雅夫人恐怕已经知晓,柳北与玉妃注定势不两立。
终有一天,我们其中一人会落败在对方手上。
那是她的女儿,却罪恶滔天。
这叫秀雅夫人该如何抉择?
只能选择避而不见。
白七静默地陪伴在柳北身边,紫雪恢复了元气,开始打点一切。
途中,我们拜别了白七的师傅与师兄,不碍二人周游列国。
回到原来失散的城镇,只见在短短一个月间,新学府已经盖好七成,相信不久即可开办。
在此,更是遇见了三王子的暗卫之一。
原来这连日来,三王子都在近处逗留,马不停蹄地筹备新学府之余,还不停地打探我们的消息。
“柳北姐姐!”
一见到三王子,他一脸惊喜,速速冲上前来。
柳北将三王子抱在怀中,确信了他在此次的暗杀没有遭到一点伤害。
“那个老奸臣,实在可恶,竟然暗中成兵。”三王子咬牙切齿,对丞相的叛变感到不悦。
三王子的心腹跪拜在地:“依微臣所见,事关重大,应尽快禀告皇上。”
遭遇如此大的事故,三王子的外巡恐怕也得告一段落。
三王子没有其他的选择,他必须趁乱党还没有更多动作之前,第一时间告知皇上。
待五日打点好余下的事务,我们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启程回宫。
这一些变故来得快,宫中一接到三王子回宫的消息,没有由来地慌乱了一番,纷纷开始筹备迎接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