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兰亭集序

听到了李子猷的鼓励,墨云顿时心情好了很多,他接着娓娓道来:“后来没过多久,一个小孩住了进来。”说着看了一眼李子猷,似乎是在拿他和那个孩子做比较,继续说道:“比你现在小多了,他只有四岁,也没有你这般话多。”边说边撇撇嘴,当然这只是李子猷的意想而已,一朵云可是不会撇嘴的。

四岁?李子猷心想,我四岁的时候可除了会走路和说几句话之外什么都不会啊,那么小的孩子就能离开父母和家乡独自一人来这里求仙仿道?也真是难得。不过也不奇怪,在青鸟台看见的好几个比自己小的孩子,他们都比自己入门早,我看见他们都还要喊一声师兄呢!看来自己这年纪入门是很大了。

“我看见那个小孩一天天的长大,他总是沉默寡言,每天除了修炼就别的什么事都不做,起初我与他说话,他也是不理睬我,任由我一次又一次的戏弄于他。一两年后,他才开始有了简简单单的回应,但也仅仅只是点一下头或是吐出几个字。再到后来,我们相处时日越来越多,他的话语才渐渐多了起来。我也将主人留下的王欧书帖送于他临摹练习。”

李子猷插嘴道:“王欧书帖?王羲之和欧阳询?”

“看来你还有些见识嘛!就是王羲之和欧阳询,主人留下的当然也不止王羲之和欧阳询的书帖,还有钟繇、王献之、虞世南这些人的书帖。”

“你的主人收集了这么多书帖,真是喜爱书法一道啊!”墨云说出的这些名字李子猷也常听书生在他耳边念叨过,都是各个时代自成一派的书法大家。

“那当然了,主人对于书法可不是一般的喜爱,除了修炼道法,主人可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练字上,主人的行书楷书可是得王羲之欧阳询神髓,与之相比毫不逊色!”墨云听了李子猷得话,得意洋洋的说道。

听了墨云的话,李子猷很是嗤之以鼻,这个墨云真是大言不惭,竟然声言他主人的行楷相比王羲之欧阳询毫不逊色。

墨云也是看到李子猷满脸表现出来的不相信,可把它给气坏了,这少年竟然敢怀疑自己主人的书法水平,实在是婶婶可以忍叔叔不能忍,当即它大叫道:“你自己对比,这一幅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帖,另外一幅是主人的摹本,你能分的清楚么?”只见包裹成一团的云团里飞出来两个卷轴,这应该就是墨云说的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帖和它主人的临摹帖。

李子猷捡起了地上的两个卷轴,展开了铺在了木台上,只见两幅字帖一般无二,不说一笔一划的勾横撇捺,就连每两个字的间距、纸和笔墨的色泽都完全一模一样。李子猷仔仔细细地对比了许久,看罢忍不住惊叹道:“太像了,这两幅摹本竟然一般无二,根本找不出任何差异。”

听李子猷这么一说,墨云又急了起来,驳斥道:“什么两幅摹本,这里面明明有一副就是王羲之的真迹兰亭集序帖。”

李子猷估计墨云如果是个人的话,现在一定是吹胡子瞪眼了,他一边继续在两幅字帖上端详着,仍然想找出两幅字帖有什么不同之处,一边喃喃自语道:“这兰亭集序帖是东晋王右军会稽山阴兰亭曲水流觞醉酒后所作,通篇遒媚飘逸,字字精妙,点画犹如舞蹈,用笔以中锋为主,间有侧锋,笔画之间的萦带,纤细轻盈,或笔断而意连,提按顿挫一任自然,整体布局天机错落,具有潇洒流丽、优美动人的无穷魅力,被历代奉为极品。”

墨云惊诧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对于兰亭集序帖还有这等精妙见解。”

李子猷笑道:“这可不我说的,我只是一字不漏照搬别人的话而已,说实话这番评价我也含含糊糊的弄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每一句肯定都是大大的夸赞兰亭集序帖写得好的。”

“那说这话的人必然如主人一般精通书法神髓,你既然知道这兰亭集序帖的来处,也定然知道王羲之酒醒后数次挥毫,竟然再也难得其醉酒之作那不激不励、风规自远的神韵,只能是搁笔长叹,此书非吾作,乃上天神明附身所作也。此帖乃王羲之平生极致,其便将兰亭集序帖作为传家之宝,由历代子孙供奉。”

“这我自然知道。兰亭集序帖一直传到了王羲之的第七代孙智永和尚。智永和尚少年出家,酷爱书法,对祖上王羲之、王献之的笔力极为倾佩,决心将祖传书法再现风华。他在寺庙内盖了一座小楼专做练字,誓言书不成、不下此楼,就在这座冷冷清清的小楼里,智永和尚书法大成。其年百终了后因为无后便将兰亭集序帖传给弟子辩才和尚。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代雄主李世民文治武功坐拥天下,也是对这兰亭集序帖梦寐以求,多次索要不得,竟是暗使诡计命人扮作书生接近辩才和尚,在骗取其信任后夺走兰亭集序帖。可悲可叹啊!李世民作为千古一帝,为了一幅字帖竟也使出这般卑劣的方法。”

“这不正好说明了兰亭集序帖的好么?就连李世民这样拥有一切的帝王都垂涎不已,兰亭集序帖当真是旷古绝今!”

李子猷猛地点了几下头,对墨云的话很是大加赞同,接着说道:“唐太宗李世民得到后爱不释手,竟不满足于生前占有,就连死后都要永远霸占,硬生生将兰亭集序帖带进了棺材,可怜这一代奇书竟然作为殉葬品永诀于世。”

听了李子猷的感概,墨云洋洋得意道:“哈哈哈!弥天大谎,你口中那副作为殉葬品永诀于世的千古书帖现在根本就不在李世民的陵墓里。”

虽然认为墨云是在戏弄他,但李子猷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那在哪里?”他哪里肯相信墨云的这句话,就想看看墨云是怎样的胡说八道。

墨云努努嘴,指了指李子猷拿着的一副字帖道:“那幅传世千古的天下第一行书就在你手里拿着啊。”

一句淡淡的话语让李子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他想再听一遍来证实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你手上拿着的就是兰亭集序帖啊!”这次墨云的音量加大了。

李子猷怔怔地望着自己手中地那副字帖,不敢置信的问道:“这幅字帖就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帖的真迹?”不对,墨云一定是在戏弄我。看了几眼字帖李子猷扭过头看着墨云,微笑着问道:“墨云,你是骗我的对吗?别开玩笑了。”

墨云看着自己说了好几次李子猷都不信,居然还把自己当成了骗子,当即愠怒道:“我才没有和你开玩笑,你手上拿着的这幅真的就是兰亭集序帖的真迹。”

“可兰亭集序帖的真迹不是成为了唐太宗李世民的陪葬品,现在应该在皇陵里面啊?”

“哈哈!李世民妄图死后还霸占兰亭集序帖,我的主人可不会让他如愿?”

“修一师叔祖?”

“嗯!就在李世民驾崩后,师叔祖潜入大明宫将兰亭集序帖来了个掉包,用自己的摹本把兰亭集序帖替换了出来。”墨云洋洋自得地说着,话里行间很是为主人用调包计戏耍千古一帝而快意。

听到这里,李子猷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急忙问道:“难道陪葬唐太宗李世民的只是修一师叔祖的一个摹本而已?”

“嗯!还不是主人最好的摹本,也就是某一天午间酣睡醒了之后偶有兴致而随便写写的一副。”墨云一边随意的说着,一边皱了皱自己的身子,对李子猷的问话表示了赞同。

顿时,李子猷两眼发愣的盯着自己手中握着的书帖,这实在是太不可置信了。

墨云看出了他的怀疑,忍不住插嘴道:“哼!你这小子居然还是不信我,我有必要骗你吗?”

看墨云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不似有假,它应该不是在诓骗自己,李子猷便信了半分。当下他更是聚精会神的观看起了手中的书帖,可每看上一眼,就感觉自己的双手沉重一分,片刻之后,自己的双手上竟是有千斤沉重,重压的李子猷不得不弯下身子将书帖又重新放到了木台上,这份历史和文化的沉重他的双手实在是承受不起。

半晌,他又忍不住开口问道:“墨云,这两幅一模一样,你是怎么确定先前我手上拿着的那一幅就是兰亭集序帖的真迹。我是在是找不出来不同之处,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从这两幅字帖上找出不同之处?我也找不出来。”

“你也找不出?”

只听这时得意洋洋的说道:“嗯,主人的临摹这幅兰亭集序帖长达百年之久,写过数以千次,即便王羲之是酒醉之后借助天神之力否极造化,主人也能如切入琢不差分毫。”

瞅见墨云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李子猷的心里竟然生不出半分厌恶,相反还极为羡慕,羡慕它能认识修一师叔祖这样风流雅士,纵使是作为他的仆从供他驱使又有何妨呢?想来修一师叔祖在墨云的心里就是的永远的骄傲,而修一师叔祖这个在简寂观神话一般的人物确实也配得上让墨云来引以为傲。修一师叔祖该是何等的一副模样呢?必然是玉树临风英武逼人的吧!李子猷的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各样的人物轮廓,各个高大英俊、威武不凡。此刻李子猷的心中如是想到,要是自己能结识一下修一师叔祖能有多好,就算不认识他,能隔得远远的看上一眼瞻仰下他的风华也好啊,即使只是一瞬间!也能让我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