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哥哥吗

“妈,我在小溪公寓,他把自己锁在屋里,不让我进去。怎么办?”

“好的,我试试看。”

“妈,你也不要着急,我会和小溪好好谈谈的。放心吧。”

林江一边和白女士通电话一边迅速按了一串数字,公寓门应声而开。林江推着门,推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发现推不动了,他低头看了看,原来是小溪倒在门口了,他就那样躺着。林江伸进一只手把弟弟的身体挪开一点,刚好可以够他进屋。一进屋,林江打开了灯,关上门。赶紧把弟弟抱起来放到沙发上,林溪现在又和早上的时候一样了,只要他的情绪不对,他就会发作,会忘记呼吸。

哥哥急坏了,他急忙搂住弟弟,安抚着弟弟的情绪。

“小溪,放轻松,没事的,放松,深呼吸,来,我数一二三,你开始呼气吸气。”

“一……二……三,好的,来吸气呼气,慢慢来,不怕,不怕。”

我怎么听到了哥哥的声音,他在对我说话。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啦,头好晕。

…………

画面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对着前方的一个大一些的男孩乐呵呵的笑着,此时的小男孩眉眼弯弯,笑起来就像眼睛里有星星,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很是阳光可爱。这是小时候的林溪,那时的他还在那么的乐观开朗,整天乐呵呵的,就是去哪也离不开他的哥哥,总之就是满嘴的“哥哥,哥哥”的叫着。他很依赖他的哥哥,因为工作的事情爸妈总是很忙,林溪就只能和哥哥待在一起,由哥哥照顾着。

林溪每天和哥哥一起去学校,他们在同一所学校。这所学校是东早市的一所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的私立高级学校。放学的时候就一起回家,如果哥哥有事情林溪也会跟在哥哥的身后,一直待在哥哥身边,晚些时候在一起回家。林溪的发小们也是在这家学校上学,发小们一边羡慕林溪有这么一位好哥哥(到哪去都可以带着弟弟),一边又打趣林溪是哥哥的跟屁虫,长不大。那时的林溪总是得意的说:“不服气,你们也去找这么一个哥哥去呀!”

哥哥的学习成绩很好,还是学校的学生代表,总能在重要场合代表学校上台发言。林江长得高高的帅帅的,待人又和善,同年级和低年级的女生都很喜欢林江。其中不乏一些大胆的同学会在林江回家的路上堵上林江向他表白或是送一些小礼物。每当这个时候,林溪就会冒出来乐呵呵的帮哥哥收着礼物。有的同学在林江那里碰了钉子,也会通过林溪给他哥哥传话或是传礼物情书什么的。为此林溪乐此不彼,觉得哥哥好好呀,有这么多人都喜欢哥哥。一开始林江还会教育林溪不要收礼物,也不要帮其他人带什么话。林溪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但是还是会帮忙。次数多了,林江也就麻木了不多说了,看着弟弟开心也就随他去了。其实这也不能怪林溪,林溪只是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看到别人的恳求的眼神林溪就是说不出不来。

随着哥哥上了高三学习任务就比较紧了,再加上哥哥还要练剑,时间就不够用了,整天都是忙忙碌碌的,林溪和哥哥待在一起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林江还是击剑队的队员,在击剑上很有天赋,实力也不俗,还在国际上拿了几次奖牌。

每天在家等哥哥回来林溪才会去睡觉,林溪总是会向哥哥撒娇:“哥哥,你又晚回来了,你是不记得有我这么个弟弟了么!”

“你一直都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呀,只是我最近确实是比较忙。你也快要上高中了,学习上也要努力才是,不要老是想着玩。如果你还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学的话,那你得好好努力才行。”

“又说这个,我就是个学渣,可赶不上你。”

“其实你很聪明,只是不上心。好了不说了,你快去睡觉。”

“又赶我去睡觉,怎么你还有啥事要避开我的。不会是有女朋友了吧?我告诉妈妈去……”

“……这哪跟哪呀,没有,没有女朋友,我就是还有一个报告要写。”

说完,林江抬手揉了揉弟弟的发顶,林溪的头发顿时成了鸟窝。林溪气呼呼的上楼,一会就听到重重的关门声。

林江无奈的摇摇头,不经意的漏出宠溺的微笑。

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林溪和一群小伙伴骑着自行车去城外游玩。

“我说林溪你最近舍得来和我们玩了,不粘着你哥了。”张浩然大咧咧的说着。

“快别说了,我哥现在是个大忙人,我妈也叫我不要老粘着他,我要有自己的交友圈。”

“我觉得你妈说的很对,你都十五了,都是大小伙子了,要长大了。”

“是呀,想到要上高中,我就头疼。你们以后怎么打算的。想上哪里的大学?要不要出国?我妈想让我出国。烦死了。”林溪闷闷的说。

“我家打算让我出国,高中就去,可能以后就很难见到你们了。”张浩然忧伤的说。

“得了吧,我可是听说你家全家都要去美国,你家生意都扩展到美国去了,你才好混呢,可以不用好好学习了。”李妍调侃到。

“不谈这些了,来,我们比赛谁先骑到湖边,赢的人我们每人送他一件礼物。”

“来吧。”

“可以。”

“准备,开始。”

四人一溜烟的骑车冲了出去。

最终,彭湃赢了。

大家或躺着或坐着在湖边的草地上,懒洋洋的晒着冬日里的阳光,又是一个惬意的午后。

“救命呀,快救救我……”

从湖的那边传来一阵呼救声。“好像有人呼救!”

“走,去看看。”

一行人快速跑到湖边,往湖四周查看了一下。

只听“噗通”一声,林溪跳到了湖里,他快速游到湖中央,一会功夫,拖着一个女生上了岸。大家赶忙帮两人拉到岸上。落水的是个女生,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发齐腰,整个人都湿淋淋的,脸色苍白,闭着双眼,身体有些颤抖,有些神志不清,林溪看了看,还好还有呼吸,看来只是呛了水。林溪检查了一下看看女生口鼻有没有异物,然后顺手把女生身体翻动一下,保持身体侧卧位。

李妍走到女生面前,蹲下身来,伸出手拍了拍女生的脸,边说:“醒醒,醒醒……”。

随着一阵咳嗽声,女生吐出一大口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女生茫然的看了一下眼前,看清了自己的状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己掉水里了,估计是这群人救了自己。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

“要谢你就谢他吧,是他把你捞上来的。”

李妍指着一旁的林溪对女生说。

女生这才抬眼看了看林溪,此时的林溪也是一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顺着脸颊流淌着。女生觉得这男生长得真好看,比大多数的女生还要好看。看着看着愣了神。

林溪也不说话。站起来,转过身,迈出步子要走,还淡淡的说:走吧,回去了。”

女生这才反应过来,提高了声音对着林溪的方向说:“谢谢你,我真的很感激你。”

说完也没得到林溪的回答,林溪继续往前走,只是抬起右手摆了摆。

女生盯着看了一会。顺手拉住只是站了起来刚要走的李妍,“谢谢你们,他是谁?我要怎么找到他?我想当面谢谢他。”

“不用了,我那朋友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他也不在意这些的。你还好吗?可以起来么?”

“对呀,你能自己回家吗?”浩子问。

“我还好,就是吓到了。”

“你怎么掉水里了?快回家去吧,也没什么外套借你。”

“谢谢,我还好,我自己可以的。还有替我谢谢他。”

“走不走,你们?”林溪大声说着。

“来啦来啦,那么着急干啥?”浩子吼吼到。

一群人就又骑上了车。

“林溪,怎么那么着急走?你还湿着呢!”彭湃说。

“就是想回去了,衣服回家估计就干了。”

“刚刚那女生说谢谢你。”浩子嘀咕着。

“嗯。”

他们几个发小从小就黏在一起,想到了不同的未来,大家就要分开了,气氛就很安静。大家心里都舍不得,都不想长大。特别是林溪,从小就爱粘着哥哥和这几个好朋友,这会哥哥粘不到了,眼看朋友也要分开了,心里就郁闷着,整天都是低气压,整个人看上去沉闷了不少。

少年时代的林溪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什么也不用操心,整天不是在学校打打闹闹就是约朋友出去浪。这是林溪最快乐的时光。美中不足的就是爸爸妈妈比较忙,陪伴林溪的时间比较少,但这也不影响林溪,因为他还有哥哥的陪伴。

林江的学习成绩很好,又有特长,可以保送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虽然这样,但是林江还是很努力,一边学习一边练剑。

林溪生日的那天,爸爸妈妈和哥哥都把时间空出来了,准备给林溪过生日。一家人坐上了车,出发去市郊的海边度假屋。

大家准备在院子里烧烤庆祝林溪的生日。林江和妈妈负责准备食材,把带来的食材串串。爸爸负责摆弄烧烤架。不一会就准备就绪开始考起来。林溪喜欢吃烧烤,这会正在烧烤架前与烤串较劲呢。林溪手脚并用,手忙脚乱,烤肉在冒着烟,滋滋作响。哥哥看到了,笑了笑,“小溪,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我帮你吧。”

有了哥哥的帮忙,林溪轻松多了。赶忙退居二线,坐到桌子旁旁,美滋滋的享受着美食。“哥哥,你烤的怎么比我烤的好吃。”

“你这孩子,看看嘴角都是油渍。”妈妈关心的说着,递了一张纸给林溪。林溪傻笑了一下,拿纸巾胡乱抹了几下。

“好吃你就多吃点,我给你烤。”哥哥温柔的说。

“小江,就是有哥哥样,会照顾弟弟。”爸爸乐呵呵的说着。

林江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就拿了几串烤好的肉给爸爸。“爸爸,给。”

“小溪,你也长大了,不要老是依赖哥哥,要学会独立。男孩子不要那么的娇气。”

“哏,爸爸偏心,我可不娇气。是不是,哥。”

“我是哥哥就应该关心弟弟,应该的。”

爸爸和妈妈看着两孩子欣慰的露出了笑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亮起了几颗星星。风有些刮,吹到面上感觉到了一丝的冰凉。

林溪一家还在度假小屋,正在分吃一个大蛋糕。哥哥和弟弟两人的脸上衣服上都沾上了奶油。现在总算消停了,在安静的吃蛋糕。

“小溪,我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你也要上高中。你要好好学习,我不能随时盯着你,你要自觉。”

“学习,我最怕了。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更不想学习了。”

“如果你想和我一所学校,你就要好好学习才行。”

“林溪,你想不想出国上大学?我和你爸爸想送你出国。”

“……我不知道,不是太想去。”

“国外也有好多好学校,出去走走看看,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你会更快长大。”爸爸若有所思的说。

“国外的学校你不要以为容易申请到,也是需要实力的。”爸爸看着林溪调侃道。

“还早呢,再说吧!”林溪不在乎的说。

林溪的内心深处是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爸爸妈妈,也不想离开哥哥,他就觉得自己是小孩是永远长不大的大宝贝。

“小溪,你是不是喜欢唱歌?如果你想的话,可以从这方面发展。你唱的歌也确实好听,最重要的是你长得帅。”哥哥笑眯眯的对大家说。

“唱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也还是要上个大学,不能不上学。”妈妈附和到。

“我的事不急,现在需要操心的是哥哥。哥哥才是你们的关注对象。”

“你哥哥他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规划,不用我们操心。我们对你哥很放心。”爸爸对林溪说。

对林溪未来的规划问题最后不了了之,也没谈出什么结论。

晚上十一点,一家吃完蛋糕,收拾妥当,坐上回城的车。还是爸爸开车,妈妈坐在副驾驶位,哥哥和林溪坐在后排。林溪一上车一会就眯着眼睡着了,哥哥怕弟弟睡得不舒服,就把弟弟搂进怀里,林溪就半依偎在哥哥身上,头靠在哥哥肩膀,香香的睡去了。可能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都是上扬的。

突然“嘭”一声巨响,对面一辆失控的卡车撞了上来。

紧接着一切都安静了……只有车灯还在刺眼的闪着。

巨大的冲力下,林溪立马就吓醒了。林溪睁开眼看到哥哥把他整个人都护在怀里,面部因为疼痛而扭曲着。

“哥,怎么啦!你别吓我,你说话呀!”

“我……我动不了了……,快,看看爸妈。你能动吗?”

“我看不到呀,我看不到……”林溪急哭了。

“小溪,别怕,妈妈在的。”前面传来了妈妈微弱的声音。

“爸怎么样?”

“你爸,你爸就在我旁边。就是流了好多血,不怕,不怕……”妈妈的声音在颤抖,她自己都在害怕,但是她不能退缩,她还有儿子要安慰。

“小溪,我卡住了,动不了,你能动吗?快打120,再报警。”

林溪吓到了,他不知道怎么办,他觉得自己也动不了了,他在紧张,他在发抖。

“小溪,你试试能不能动,我兜里有电话,你快打120。”林江沙哑着声音说。

林溪试着动了动,他能动。

他急急忙忙的翻找着电话,这几秒钟对他而言就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他好害怕。

救援人员快速赶到了,紧接着救护车也来了。

林溪几乎没受什么伤,哥哥的腿动不了。

林溪看到车子前面严重受损,爸爸和妈妈卡住了。他们满身都是血。爸爸没有什么反应,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他急忙跑了过去,“爸爸,爸,你醒醒呀!”他焦急的叫唤着。

…………

此时神志不清的林溪,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血泊中,满眼都是鲜血,红红的一大片,怎么都忘不掉。他动不了,他也睁不开眼……

他的心好痛,他好无助……

突然他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哥哥的怀抱一样温暖。

他还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小溪,小溪,不怕,哥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