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难解之谜

第二日，宁叶诚果然守信陪他将二进的宅院买了下来，赵霁让肆月赶紧收拾妥当，“如此一来，再出府，你就不必再留在王府替我遮掩。”

肆月温吞说道：“二公子在府外，也有处宅院，倒是三公子，尚没有听说。”

赵霁一愣，他因在圣上面前长大，颇得圣心，手头自然宽裕。

二弟赵霂尚未成年，不论是父王还是母妃，都不可能让他手头宽裕。

“是卢氏送的吗？”对于赵霁的疑问，肆月老实回答，“我也是昨日听他身边小厮说的，应该是刚入手，靠近城南。”

赵霁不由想起前几日山上，准备色诱的卢氏女，不好对肆月明说，“先准备接应嘉言的东西。”

这两日封田事多，王妃将壹月、贰月和叁月都借了去，说是将来早晚要移交到他手中，早些理顺，日后也省些事。

他却猜到这是母妃不想用父王的人手，才有此一说。

这次归来，父王后宅的莺莺燕燕，令他大吃一惊。

就连那日潜入父王书房，他怀里都搂了两位小娘子，幸亏杜显彰没问。

想到此，突然顿住，第二日，杜显彰潜入，还待了那么许久，岂不是~？”心中一阵恶寒，突然有些不想再见杜显彰。

天刚刚黑，宁叶诚就敲响了院门，两个人等到后半夜，才换了夜行衣，留了肆月看家，前去接应杜显彰。

准时准刻，杜显彰于沟渠中现身，赵霁松了口气，杜显彰却示意他千万不要出声，三个人沿着沟渠，借着野草的遮掩，直到远离了卢府，杜显彰才轻声说道：“沟渠这里有人看守。”

“查清楚了，里面藏着卢氏在山上的勾当。”

宁叶诚答道：“这样胆大，我还当他们会小心将其藏在城外的庄子上。”

“多数是空箱子，想来他们的银钱快要花尽。”杜显彰眼中焦灼，“我还听到卢氏的当家人在那里议事，实在太过——，得找个地方细细说给你们听。”

赵霁接话，“我新购了宅院，先回去再说。”

杜显彰刚进巷子，就顿住了脚步，因为这里曾经是宁仙儿住过的宅院。

后来陈九一直留了人看守，他再来时，里面一切都没变过。

不想令她名声有损，所以他每次都是缅怀过后，就匆匆离去。

赵霁刚到门前，肆月就在里面开了门，“我一直守在这里。”

赵霁见杜显彰站在院内发呆，“累着了吗？”

杜显彰轻轻摇头，他只是没有想到，这处宅院，如今竟成了赵霁的私宅。

在得知这是宁叶诚为他所选之后，更是心底不知何滋味，忍不住抬头望月，难道真有命数之说？

宁叶诚以为他是真累着了，坚持让他洗个热水浴养养神，之后边吃边说。

见他换衣出来后，果然神态不复刚才的失魂落魄，恢复了一脸的淡然。

“杜公子果然少年英雄，便是在下，也不敢独自在强盗堆里，待上两日。”

杜显彰吃过肆月下的热汤面，开始叙说自己在卢府的见闻。

“百十余个箱子，只剩了不到十箱，尽是些繁杂的珠宝手饰，可见都是抢掠来的。”

“兵刃数量虽然不多，但都是能取人性命的刀剑弓斧。想来，还有些藏在别处。”

前尘时，最鼎盛时，足有五千余众，且不说他人如何聚拢而来，就是人手一把兵刃，也实在惊人。

“只是，他们的议事，听得让人心惊肉跳。”杜显彰抿了抿唇，这些倒全是他的胡扯，“他们打算在渚州闹场乱子，借机抢掠。”

他听到的议事，是那一家子在盘算，如何让长女尽快攀上崇王府二公子赵霂，日后再徐徐图之。

宁叶诚手握成拳，“我竟不知，渚州城内，还有这样的豺狼。”

“绝不能让他成事！”赵霁也深受感染，“屠戮渚州百姓！”

“凭他那些许的人手，要想在渚州兴风作浪，简直痴心妄想！”宁叶诚所言不假，渚州城有府兵两千，邺城更有千户，崇王府更有数百护卫。

可杜显彰却知道，头一次兵祸时，足足有五千余的人马，才踏平了邺城，更冲破渚州的城防，令城内变成人间炼狱。

卢氏城里城外，满打满算，最多千余，还有三千余人，此时尚不知下落。

“我猜测，卢氏应该还有地盘，我们尚未查清。”杜显彰轻声说出自己的见解，否则人数难以对得上。

其实他之所以一再阻止赵霁去惊动崇王，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崇王自知被圣上忌惮，素来不养私兵，就算护卫也是所有王爷中最少的。

可当真如此吗？人岂能不留自保之力？

只是这事，实在为难，与赵霁不能说，与宁叶诚更不能说，轻叹之后，岔开了话题，“沟渠那里，应有古怪，也是我们幸运，头一次去时，居然没被人碰上。”

“为何？”赵霁问道。

“一处臭不可闻的沟渠，哪里值得白天黑夜，用人看守。”

宁叶诚轻拍了桌面，“若我猜得不错，当是有暗道通往城外。”

这个念头不可谓不大胆，沟渠看起来只有一道浅浅的水流往城外，但凡有人不怕臭在里面扑腾，也会被守城的兵丁发现。

杜显彰却直接点了头，“我也如此想的。”心中也明白，之所以有两千余的兵匪消失无踪，多半是通过暗道逃出了城。

只是，既有此暗道，为何第二次兵乱时，兵匪两次攻城，都不使用暗道呢？

这其中必定还有不明之事。

时间紧迫，他却在迷雾中失了方向的，杜显彰难得地流露了少年人的愁绪。

“杜公子，天色不早，我该返家了。”宁叶诚起身，“明日我会出城，顺便打听打听，渚州城外，有何异常之处。”

等他走后，赵霁问杜显彰，“嘉言，你欲言又止，到底为何？”

杜显彰抬头看他，“因为我还听到他们妄议了你。”

“如何谋夺我的世子位？”赵霁轻笑，顺手解下夜行衣，忍不住又闻了闻，也难怪宁仙儿靠近就闻了出来，这衣衫上，果然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