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人以群分

“真是可惜，尚未发现。”宁仙儿立刻有些丧气，因为她的荷包里，好东西可不少。

赵霁转而去和宁叶诚探讨，“宁三爷，这院子原本是空置的，这四个人出现得蹊跷，死得也蹊跷。你要说他们是自相残杀，可致死的兵刃却不见了。”

“先锋使，若按平常看，多半是有人拿走了兵刃。”宁叶诚刚说完，一旁的盛将军接话，“三爷是说，城中还有同伙？”

宁叶诚轻笑，不再像刚才那样谦恭，“盛将军，渚州人尽皆知，邺城是军眷之所，少有人不会三招两式，舞枪弄棒者更不胜凡几，为了些私怨，走了极端，也未可知。”

“三爷觉得是私怨？”赵霁接话，“倒有可能，盛将军，看来又要重新筛一遍了。”

盛将军苦笑道：“先锋使，这是不将邺城炒熟了，不罢休啊！”

“如此高压之下，仍有人挺而走险，未必不与卢氏有关。”赵霁高帽子一戴，盛将军哪还有话说，“就依先锋使。”

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杜显彰，知道赵霁是想搜出那辆马车，就寻了暗中的叁月，“你们去寻过城中与屠户相关的宅院吗？”

叁月回道：“尚未来得及。”

“我们一同去找。”反正暂时出不了城，他自然不会闲着。

不过，宁仙儿刚才提醒得好，他身上两样太过显眼的匕首和御赐的剑，确实需要藏匿好。

城中风声一紧，他这样的陌生人就显得有些扎眼，幸好装扮普通，与叁月一道走着，巡视的兵士只当他是先锋使的人，并未在意。

邺城中的人，却对他们有些躲闪，还十分警醒，半天时间，并无所获。

“杜公子，看来只有等到晚上，才好寻找。”

杜显彰却有了主意，吩咐叁月，“你去告诉初晴，邺城或许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我看街坊们，大都熟识。”

府衙之中，赵霁也正如此说，盛将军挑眉，“何以见得？”

“感觉。”

盛将军一听，带着几分嗤笑之意，“刘千户守在邺城将近五年，怎么从未听他提过？”

刘千户是圣上的人无虞，但邺城军眷的由来，却与他无关。

赵霁说道：“若我猜想为真，那现在这城中，就有三股势力。一为我等，二为刘千户，三为城中之人。”

盛将军皱眉，“刘千户与我等皆为朝廷之人，为何要分为两类？”

“就这样一说。”赵霁这回应太过敷衍，盛将军却并不满意他的点到为止，“先锋使，不如直说。”

“刘千户在此地驻守五年，邺城太平无事。我等一来，牛鬼蛇神全都出来了，可不得分为两类吗？”

赵霁说完，盛将军不服气接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刘千户的为人，我可以担保。”

赵霁却打定主意，要在中间横插一杠，“盛将军久在京城，士别三日还刮目相看，何况五年？”

盛将军不想与他再如此纠结，“先锋使不如明说，刘千户有哪里可疑？”

赵霁并不回答，反而去问宁叶诚，“宁三爷，验尸之后，你觉得这几人，出身如何？”

宁叶诚也不藏拙，“从手掌的茧印来看，应该出身行伍，至少是常摸刀剑之人。”

赵霁得意地看向盛将军，“还有他们的脚，可比农户娇贵得多，可见常年都穿了鞋袜。”

“你是说，他们是刘千户的人？！”盛将军状似十分惊奇，“他名下的兵士都是有数的，若少了四人，论理早就上报了。”

“我可未说。”赵霁接话，弄得盛将军差点气结，“先锋使，长公子，你玩我呢？！”

“军中无戏言！”赵霁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丝毫不显年龄，弄得一直看好戏的宁仙儿也抿紧了唇。

“所以，应将邺城中人，分男女老幼，分隔开来。”赵霁说完，瞅了眼宁仙儿，正望着他的小丫头，立刻眨了眨眼。

赵霁怕自己威严不再，轻咳一声，“昨晚之事，就是最好的理由。”

什么话都被他说尽，盛将军只低头不语，再不见刚才的据理力争。

良久居然问宁叶诚，“三爷，你以为如何？”

宁叶诚一脸惶恐，“这样的军机大事，我等草民如何能论。正想等两位大人议完正事，容我告退呢。”

“三爷千万莫要妄自菲薄，先锋使分隔出来的成年男丁，还要仰仗三爷掌掌眼。”

因为盛将军始终揪着宁叶诚不肯放，让他与他身后的宁仙儿都拧紧了眉，“我闯了这样的祸，娘在家中早等得焦急，爹，你还要留多久？”

宁叶诚回头轻斥，“这会子晓得担心了。”拱手向盛将军和赵霁说道：“二位大人，草民确实要趁早返家，以免渚州城关。”

赵霁接话：“也是此理，已耽搁了宁三爷不少时间。”转而像长辈一样对宁仙儿说教，“小丫头，日后切忌不可再如此莽撞，要乖乖待在家中，知道吗？”

宁仙儿居然十分听话，“长公子，仙儿受教。”

赵霁不等盛将军再出妖娥子，吩咐身后的肆月，“我与盛将军还有事议，务必亲送宁三爷出城。”

盛将军也扭头吩咐，“还不送三爷出城。”

宁叶诚拱手谢过，领着宁仙儿出了府衙，下意识四处张望，杜显彰并不在附近，有些担忧，却又顾忌盛将军的人就在近旁，不好和肆月说话。

牵着马，走在路上。

四下打量，居然觉得赵霁刚才说得有些道理，这街面上走动的人，装得再像，也似在留意着他们。

宁仙儿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竟比他眼尖，发现了角落里的杜显彰，“爹，我们现在能赶在渚州城门关时入城吗？”

宁叶诚摸了摸她的脑袋，“骑快些，就能。”

“哦。”宁仙儿朝着杜显彰的方向，“记得要骑快些，不然就赶不上了。”

杜显彰低头轻笑，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

因为盛将军的人和肆月亲自相送，守城门的兵士并未再为难，宁仙儿得意地轻笑，宁叶诚轻拍了她的脑袋，“还笑，回头再与你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