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暗地机关

盛将军一听他又提喝酒,生怕再被他灌醉,赶紧推辞,“不知杜大人前来邺城有何要事,现在他与三爷都受了伤,实该去探望才是。”

赵霁轻笑,吩咐肆月,“让人将酒菜送去杜大人和宁三爷的院子,要快些,免得我和盛将军久等!”

盛将军一脸苦笑,“杜大人家中向来严苛,他又不苟言笑惯了的。我们在外如此荒唐,若是传到京中,怕不是好事。”

“此事我担着。”赵霁豪气地拍胸,“圣上最是知我性情,往日在京中闯什么样的祸,最多一顿骂。”

杜显彰看到他强扯着一脸苦涩的盛将军进来,立刻明白赵霁用意,赶紧迎上前去,“先锋使,盛将军,这会子才忙完,真是辛苦。”

“你呢,为何要来这里?”赵霁率先发问。

杜显彰早准备好了说辞,“按说一个小小邺城,三两日就能摆平,这都多少日子了,我怕你俩在这里寻到好玩之处,才有意拖延,特意来看的。”

盛将军赶紧诉苦,“一言难尽。”

“哪知我路上遇到那样凶狠的匪徒,才知你俩的不易。”杜显彰将话说完,盛将军自知这苦是没办法诉了,“杜大人,可伤得严重?”

“幸得三爷和先锋使所救,皮外伤而已。”

赵霁客气地挥手,“举手之劳,全当猎兔子。”

杜显彰对盛将军说道:“当时,先锋使领着人就这么突然冲出来那一刻,非但我吓了一跳,就连匪徒都吓了一跳。”

“不这样,如何占得先机,杀他个措手不及?”赵霁接得极其自然,好似真的一般。

屋内软榻上假寐的宁叶诚轻笑摇头,这二位年纪轻轻就一个胜似一个,假以时日,还不知会如何?

“三爷,我等如此吵嚷,你也难以安睡,不如出来,与我等共饮,全当压惊。”赵霁拔高了嗓音,杜显彰赶紧阻止,“宁姑娘还睡着呢,莫吓醒了她。”

赵霁正欲打趣他,想着盛将军在旁,不宜造次,“像她这种年纪的,一旦睡着了,哪有那么容易醒?”

宁叶诚也怕吵醒女儿,闪身而出,再轻轻合上房门,转身拱手,“各位大人。”

很快,院子中央的八仙桌上,摆满酒菜,赵霁热络邀人入座,自己则伴着盛将军坐下。

先是跟每个人都敬了杯酒,说辞全不一样。

三杯酒下肚,俊俏的脸已现了粉红。

盛将军苦笑摇头,提醒杜显彰和宁叶诚,“杜大人,三爷,可别被他俊俏的外表骗了,他虽脸容易红,却极善饮,千杯不醉。”

赵霁攀着盛将军,“在这里面,唯盛将军最善饮。”一旁的肆月接话,“公子,这次可悠着些。”

本份的肆月一开口,好似直接掀了赵霁的底细,赵霁转头,“胡说什么?!”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醉酒误事。”杜显彰宽慰道。

席间,盛将军只想将话题引向死在院中的四人身上。

杜显彰则说今日路上的伏击,恐怕是针对自己官府的身份。

赵霁却一味只谈酒,和对京城那十年的怀念。

宁叶诚也因为杜显彰之前的话,有些走神。

自己于这场乱局,分明是个局外人,却因一次援手,莫名成了局内之人。

杜显彰不像另有所图,一同协力杀敌也并未留手。

赵霁救出宁仙儿是真,前来援救也是真。

唯有盛将军,与此事有关吗?

因为自己也曾去院中看过尸首,索性在盛将军再度提及时接话,“不论是他杀或是自裁,这些人皆是中个高手。”

“何以见得?”盛将军果然接招。

宁叶诚伸手比划,模拟了致命的招术,“没个三年五载,且有高人指导,怕是难以练成。”

“三爷不就有这样的身手。”盛将军看似夸赞,却令杜显彰心惊,宁叶诚则轻笑,“我师出有门,以技法招术见长,如此只求取胜,不问章法之道,自愧不如。”

一旁的肆月抿紧了唇,院中唯一被杀之人,是他所为。

当时只想着不能伤及长公子,拼力挡住,没承想误打误撞,手中的剑直接洞穿了对方。

在场唯有赵霁知道,这是他头一次杀人。

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今日在城外,五人对十二人,谁不是头一次杀人,可谁也不曾怯场。

“这事盛将军最有经验,战场拼斗,素来只求取胜,哪讲什么章法。”赵霁攀着盛将军,热络地说道,“你酒怎么还有,还不干了。”

盛将军无奈摇头,只能饮尽,“这话说得没错,可一刀毙命的,实不多见。总要拼杀一阵的。”

赵霁似招呼肆月上酒,“确实不多见。今日突然遇见,若不是他们随我在京中,都猎了虎狼,怕是要惨。”

“说来,在座诸位,皆是高手中的高手。以七对二十,竟能全歼对方,先锋使及手下四人,毫发无伤,盛某自愧不如。”

赵霁轻拍了下肆月,肆月立刻痛苦捂住,“盛将军,你莫再夸了,我这伤口可有些深。”

杜显彰看向赵霁,对方几不可察地闪烁了眼神,一直默默观察的宁叶诚即刻会意,伏击他们的是二十人,伤的两人与十八具尸首一同被拖回了城。

入城时,也并未数过尸首,全靠壹月报数,此事没有他人经手,赵霁并未言明活捉了几人,盛将军为何笃定是二十人?

宁叶诚觉得自己快要弄糊涂了,起先他疑心过崇王,也疑心过赵霁,可盛将军是京中来人,这其中,到底还藏着多少未知的秘密?

“打猎的高手,这个我认。”赵霁似有醉意,开始怀念过往,“每年秋猎,圣上的奖赏,拿得最多的就是我。”

“杜大人如此身手,为何以往秋猎,从不见你现身?”盛将军也似略带了醉意,刚才有意提及二十人,这些奸滑的,竟无一人接话,害他只得另想办法,“若你出场,定能压过这位猖狂的。”

杜显彰轻笑解释,“我母亲茹素,最忌杀生。每年秋猎,都要强拉了我陪她去庙里上香。”

赵霁带着酒意笑他,“日后你若取了个无肉不欢的,可不是家宅不宁?”

宁叶诚愣住,自己的女儿可不就如此吗?

每次简六娘要去庙里上香,她总是因为犯戒不能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