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同回渚州

“往日在京时怎么不见你如此怜香惜玉？”俊俏的少年郎，又在自己身边长大，与皇子伴读，每逢宫宴，不知让多少闺阁女儿望眼欲穿。

可他却只顾自己玩乐，从未多看一眼，多说一句。

赵霁答道：“圣上，臣所说句句属实。”

“她没长嘴吗？要你多事。”圣上嫌恶地扫了他一眼，“还早已分籍，光凭这句欺君之言，就得好好抽你一顿。”

杜显彰接了句，“宁四姑娘，圣上问，就该好好回答。”

圣上又嫌恶地扫了他一眼，这一个个的，都没了规矩吗？

宁仙儿正暗暗打量身旁的赵霁，觉得他好有胆量，自己刚才可吓得懵神，被杜显彰一提醒，赶紧将为何去行营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只是依旧将杜显彰相送之事隐去。

“陈九？”圣上看向杜显彰，后者恭敬答道：“圣上，陈九现为成德堂堂主，因去宁四姑娘药田取三七，遭遇兵匪，受了重伤。”

圣上又嫌恶地扫了他一眼，这闷葫芦怎么转性了？这么啰嗦。

本来特意将三人聚在一处，就为看个八卦，现在也算看够，正事要紧。

“赵霁，朕待你如何？”

赵霁答道：“臣自幼入京，受圣上关爱之恩，永生难忘。”

“渚州之事，以你之见，当如何处之？”

赵霁答道：“清剿兵匪余孽，还渚州以太平。”

“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圣上起身，“限你百日之期，肃清渚州。”

路过杜显彰时，“领着你的爱妾将只闻其名的宁叶诚，给朕找出来。”

赵霁震惊于圣上给的机会，一抬头对上宁仙儿同样诧异的眼神，终于没有再错开眼神，只示意她像自己一样低头谢恩。

杜显彰则默不作声跟在圣上身后，准备像往常一样相送。

圣上走到无人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半晌，“你姐姐求了朕数次，想为你求门好姻缘，你自己作何想啊？”

杜显彰的回答一如既往，“臣无所谓。”

“哼。”圣上凑近了他，轻声说道：“我原本以为自古英雄爱美人，没想到杜大人喜好与众不同。”

杜显彰正欲张口，圣上已经大步流星，径直离去。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会对宁仙儿心动，与姿色无关，更与年龄无关。

就算再来个一模一样的，他也未必会动心。

屋内赵霁等宁仙儿站起身，开始叮嘱她，“圣上行事自有深意，你不要自作聪明。”

宁仙儿答道：“我都是实话实说，肖通判如果不提我父亲，我也不会愤而直言。还有洪水之事，”

“洪水之事，与你无关。”赵霁说完径直离开。

宁仙儿晃了晃头，这些人没一个实诚的，说半句留半句，费尽得很。

再次见到赵霁，他已经像在行营中看到那样，身披白色盔甲，骑在马上，容姿英发，一派少年将军的意气。

想起杜显彰昨日在她出‘幽冥界’时说过的话，“宁四姑娘，若你父亲仍在，定要劝他弃暗投明。”

“若不在，切忌不要受人蛊惑。”

“不愿为妾，亦无需勉强。”

“若有事，尽管让苏无量来京找我。”

对杜显彰，宁仙儿始终怀有歉意，可人家位高权重，家财颇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报答。

索性多欠他些，日后也好一同报答。

“杜大人，等世子事了，渚州太平后，能否让苏无量来京投奔你？”

怕他不接受，“别看他年纪小，日后定然会是个好帮手。”

杜显彰见她并未表态是否会与赵霁为妾，有些失望，“他是个有主意的，还是莫要勉强的好。”

果然刚才问苏无量时，他给了同样的答案，暂时要护她周全，不作他想。

与坐囚车来时被人私下打量不同，此时的点将台附近，人山人海中不少车马停驻，显然依旧是来观望的。

宁仙儿在京中并无熟人，所以只坐在车内，隔着车帘张望。

此次随同领兵的另有其人，兵马不似盛将军人多，想来是因为涂铭樾和盛将军仍在渚州，不必太多的兵马吧。

点兵之后，吉时出发。

没多久，赵霁就被穆莨宸赶到了宁仙儿的车上，自己也跟着进来，非要他解开衣衫察看伤势。

解下盔甲之后，赵霁手脚就开始不利索。

宁仙儿正欲回避，穆莨宸就十分不解，“你在正好，要他千万莫要乱动，只宜静躺。你在行营时的伤就未全好，后来的，又因为牢狱之灾，更加糟糕。”

赵霁只得背对宁仙儿，敞开前襟，“上药吧。”

“别的我不懂，但我劝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亲自上阵。否则这伤，怕是难好。”

穆莨宸以为他这样是为了不想让宁仙儿看见伤势，“四姑娘，回到渚州，能再弄些药田里的三七吗？”

“只要尚未被官府收缴，穆大夫尽管去取。”宁仙儿知道赵霁此次有带罪立功之意，自己多半也是如此。

“要你不要强行我与攀关系，你非不听。”赵霁系着中衣的带子，努力让自己泰然自若，“现在心疼家财了？”

宁仙儿等穆莨宸出去后，才开口为自己辩解，“你我的关系，只要扯上我爹，无论我攀与不攀，你都逃不掉。”

赵霁回头，“你我有什么关系？”

“圣上说我是你的爱妾，你也不曾反驳啊？”宁仙儿撩开车帘，好散去些车厢内的药味。

赵霁默默看了她一会，“我以为你得了个仁善娘子的称号，再不甘为妾了呢！”

宁仙儿望着他，“确实不甘。只是我明白轻重。”

“你还想去找你的父母？”

宁仙儿坦然答道：“我助你脱离牢狱之灾，你助我寻找父母，很合算啊！”

赵霁无语，“看来我能安然回渚州，全是你的功劳啰？！”

“没有我和稀泥，世子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脱身。”

宁仙儿心知既然不愿再顶着世子妾的身份与他相处，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同伙的身份，大家各取所需。

“呵！”赵霁拿了靠枕让自己舒服地躺着，“看来，我还得多谢四姑娘鼎力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