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酒与诗人

海面万顷波平，不远处乱石参差，是那条猛兽挣扎时击碎的石片。经过昨夜那一折腾，平日一贯嚣张的海兽，今天也变得格外安分。

鹤楼彻夜奔走，四处寻觅薄荷草的踪迹，从绿林深处，一路到哈曼城边界。

鹤楼四下打探消息，临行前特意嘱托雷洛林留意薄荷草的走向，然依旧杳无音信，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全然不知所踪，鹤楼好生奇怪，按理说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翻越哈曼的城墙，而海外各种凶灵游荡，出海等于送死。

“入城的必经之路找遍了都没有，出海又不可能，这小子，是不是有意躲起来了。”

鹤楼刮了刮自己的络腮胡，带着困惑愤然的回到了海岸。

鹤楼拖着疲惫的双腿，跌跌撞撞的来到一个长条状的建筑门前，一脚踹进了后塔的大门，两片锈坏的木门被踢得嘎吱嘎吱来回作响。

这里是海兵的食堂，与其说是食堂更不如说是酒馆，屋内没有任何的装饰，所有器具全部用到了最简，连椅子都按人头计数，当然前台除外，夸张的前台占据了整个建筑的二分之一，几乎可以让所有人并排吃饭。昏暗的橱窗里摆满了酒鬼们的最爱，什么布扎提，什么果酒烧，只有你能想得到的酒，就没有他们拿不出来，以至于外界时常调侃，要是那帮酒鬼哪天不喝酒了部门一年能多出五年的经费。

在这里饭可能没有，酒一定管够，在物资缺乏的时段里，这种情况更甚。

向往常一样，鹤楼习惯的在吧台的前方坐下，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食堂里的人格外的多。

鹤楼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面的位置，向往常一样朝前台说道：“阿铁，来两份海胆烧，再来两听布扎提。”

“好嘞”

前台的一个老兵回应到，昏暗中，可以在瓶瓶罐罐中瞧见一个硕大的身影，他身材魁梧，在这偌大的前台仿佛都放不开手脚，不靠近观望，没人相信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那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斑白的双鬓下勾勒着一双铁一样坚毅的眼神，一道破碎的伤疤从眼睑下一直延生到嘴角，像勋章一般炫耀着曾经的辉煌，他叫铁尾，是名退伍的军士，原本应该安享晚年的他由于受不了平静的生活，转头跟着年轻人一起混进了征兵的队列，目前负责后勤工作。

阿铁忙着手里的活接着发话：“老鹤啊今天不来一盘鱼肉烧？”

鹤楼：“哦？今你们后勤捕到鱼了”

阿铁：“你还不知道啊，鱼倒是没捕到，倒是有人送了半条鲨鱼过来。”

鹤楼：“嘿，可以啊，你们后勤啥时候人缘这么好了，告诉我谁送的。”

阿铁没有说话，微笑着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只见短刀在碳火上飞舞，不一刻一盘鲜美的鱼肉烧就被送到了鹤楼的更前。

鹤楼：“你可别告诉我是上边那些人良心发现了。”

鹤楼伸手抓了块鱼肉，丢进了嘴里，再咋了一大口酒，表情十分的享受。

阿铁似乎看穿了一切

“害，我要是说了，你八成会说我们后勤窝囊。”

鹤楼：“唉，别卖关子子了，你们后勤窝囊我又不是不知道。”

说罢又抓起一块鱼肉往嘴里送。

阿铁：“得，我窝囊，那我就不说了。”

鹤楼：“啧，咋还当真了。”

鹤楼敦促道：“说说，说说。”

无可奈何，现在鹤楼是他的上级，要是先前在部队里，他敢这么跟他说话，阿铁非削他不可。

“一毛孩提着三人大的鱼，送给我们的，你信不。”

“啧，唬人呢，呵呵。”

“得，我说了你又不信。”

听完，鹤楼立马来了兴致，将脑袋凑近了阿铁的跟前，低声说道。

“真事啊？”

阿铁笑笑，继续装做沉默。

“那毛孩长啥样。”

阿铁朝他比了个手势：“问你旁边的，他们都知道。”

语毕，四周的军士察觉到一丝不妙，顿时做鸟兽散，几个还在没来得急吃饭的军士就被鹤楼逮到，然后一路被追问个不停，直到午休的结束。

“好家伙，人才啊，那家伙最后去哪了。”

“好像朝西海岸那边去了，现在从瞭望塔上看还能看见人影。”

“好家伙，可让我逮着了。”

说罢，鹤楼丢下碗筷，直接夺门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薄荷草的方向飞奔而去。

雷洛林听闻鹤楼回来，急急忙忙的朝酒馆里面赶，锈烂的木门再次被无情的撞开

雷洛林：“铁前辈，鹤楼前辈在这吗。”

阿铁：“不巧，刚走。”

“嘿嘿，好小子，今你就给我交代在这了。”

一步一痕，然后风卷狂沙，四周的光景在飞速的后退，海岸线上薄荷草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近。

薄荷草漫无目的在沙滩上走着，脑子里全部都是对未来的设想，或许，我应该去附近找个工作，然后再把身份证件办下来，然后再把卡扑要回来，之后我可以再开一家捕鱼店，我技术很好，应该很快就能捕到鱼，听早上那些人交谈在附近卖鱼应该很赚钱。

薄荷草这样想着，突然背后寒毛直立，一股不好的预感朝他袭来，还未等他反应，一个坚硬的物体直直的嵌入了他的后颈，随后被一个不知名的物体死死的抱住，突如其来的冲击将他击倒在地，他和那个物体缠斗在一起，在泥沙上不停的翻滚，直到撞到前方的岩石才得以停下。

“咳咳。”

沙尘之中，薄荷草模糊的睁开眼，被泥沙呛到使他不住的咳嗽。

烟尘消散，鹤楼拉扯着薄荷草的关节，用膝盖死死的顶在了薄荷草的脖子

“你哪位？”薄荷草一脸迷茫看向上方的大叔，由于被固定住了关节，此刻他动弹不得，只能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

“好小子，身体素质不错啊。”

鹤楼说着，甚至加大了按压的力度，强大的骨骼密度，让他不禁感慨后生可畏。

“过来跟我做几项测试，通过的话，你就是我们国家的人了。”

“蛤？”

不由分说，鹤楼就像拎小鸡仔一样将地上的薄荷草提了起来，用比刚才还快的速度朝4号塔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