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的眉毛快速扬了一下,没吱声。
手冢彩菜心里怀疑,你这不小心能磕成这样?分明像是拳头打的,可出去的就你们两个人,她可不相信在真田宅儿子还能让陌生人给打了,但既然他不主动明说,她也就不拆穿了,“下次注意。”
真田夫人倒是看出了点什么,趁人不注意瞪了一眼真田苓,看你干的好事。
真田苓干笑两声,失误失误。
“快坐下吃饭吧,一会儿饭该凉了。”
“我开动了。”
真田苓饭吃到半截注意到手冢国光的动作,眼睛微眯,伸手拿了公筷。
迅速朝着手冢国光的左手攻去,几个回合下来,手冢国光出手迅猛,丝毫没有停滞。
真田夫人一愣,看着眼前翻飞的筷子,“你们在干什么?”
真田苓收手,放下筷子摆放整齐,反而是说了一句古怪的话,“你看,这不是恢复了吗?”
手冢国光的手指猛地僵在半空,瞳孔一瞬间骤缩,筷子从手中掉落在餐桌上,清脆的一声。
或许是这声音唤醒了他,手冢国光的右手轻按住左肩,好像真的没感觉了。
手冢彩菜诧异的看着儿子的反应,轻唤了一声,“国光?”
就连上首坐着的两位老爷子也看了过去,手冢潘士看着孙儿的动作,又瞥眼看向弦右卫门的小孙女,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真田苓这才对真田夫人说道,“没什么,是我失礼了,一个小实验而已,看起来还挺成功的。”
“劳烦在拿双筷子过来。”
她就说嘛,别的不敢打包票,这种心理上的小毛病还是很容易能解决的,总不能白挨打不是。
真田夫人:“这样啊。”
手冢国光沉默的换上新的筷子,“抱歉,是我失礼了才是。”
真田潘士看了他们两个小辈一眼,“没事,继续用饭吧。”
“是。”
等到下午把人送走的时候,手冢国光迟了一步。
他站在真田苓的面前,微微弯腰,认真的说道,“谢谢你。”
真田苓毫不客气的应了,“不客气,下次有机会再跟你切磋一场。”
手冢国光:“是,我会全力以赴的。”
“行,天不早了,回去吧。”
“苓桑,再见。”
“再见再见。”真田苓挥手示意拜拜。
真田夫人送客回来后,看见杵在沙发旁的真田苓,指尖轻戳了一下她,“你啊。”
真田苓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是在助人为乐,他非常感谢我。”
真田夫人斜了她一眼,“歪理。”哪有上门做客把人孩子给揍了的道理,还当着人家长的面。
真田苓嘿了一声,“时间点快过了,我上楼午休去啦。”
真田夫人挥手放人,赶紧上去吧,头疼。
真田苓溜溜哒就跑上去午休去了。
.......
东京午夜场,昏暗肮脏的小巷子里,在天上月光的折射下,灰蒙蒙的影子映在地上。
在酒吧里喝的醉醺醺的,人事不省爹妈来了都不一定认清的男人。
此刻狼狈的趴在地上,不顾地上那些不明的肮脏恶臭的液体,挣扎着向前爬去,脑袋里昏沉的醉意使他根本就无法站立起来。
咯哒--咯哒
什么声音从身后传来,趴在地上的男人身形陡然一僵,然后是不要命的往前爬去,试图脱离现在的绝境。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他很快就被身后的人追上,脑袋上被砸了一棍子,却并没有让他昏过去。
然后他就听到了,耳边传来的粗粝难听的声音,“你要跑去哪儿?”
“啊!!!!!”
“救命啊!!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又一棍子砸了上去,正好砸在了男人的嘴上,崩掉了几颗牙,满嘴的鲜血。
男人被打怕了,毫无反抗能力,酒精麻醉了他的大脑,身体软的像是面条,站都站不起来。
三十好几,人高马大的壮汉此时是涕泪横流,声泪俱下,“你想要什么..我有..我都给你。”
“求你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女儿她才十一岁.....求求你...不要杀我...”
“钱,我有钱的,我有很多钱的,我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呜呜呜..你放我...”
站在他面前,在宽大的塑料雨衣下面,看不清面容,一道声音传来。
“你犯了一个错。”
醉汉被吓得不成样子,“我该!我以后一定改!求你饶了我一次吧!”
“不管我犯了什么错,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改,求求你了!”
伴随着哽咽的哭腔响起来两个字,“晚了。”
有什么东西晃了醉汉的眼睛,他努力睁大眼睛去看结果发现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刀。
男人吼叫一声拼死向前蠕动,身下淋淋沥沥的洒出一股热流。
“不要,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啊啊啊啊!!”
哧----
像是什么东西刺入皮肉的声音,醉汉的吼叫就像是断了电的收音机戛然而止。
而后又是几声连续的刀刃刺入皮肉的声响,醉汉张大嘴巴,嘴里满是刚刚被打出来的鲜血,却一声也发不出来了。
他的瞳孔已经扩散,直勾勾的盯着半空中的月亮,死不瞑目。
雨衣下的人确认地上的醉汉已经死去了,才慢慢站起来,把刀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塑料袋里,转身离开了。
夜色下的天空,残缺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半空,静静的注视着这片角落里的血案。
天空中飘飘洒洒的落下些许白色的晶粒,慢慢的越下越大,仿佛要将这里完全遮盖一样。
真田苓是在半夜突然惊醒的,她坐起来,打开床头的夜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屋里的黑暗。
耳畔不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敲击着窗户。
真田苓掀开被子下床,拉开窗帘,眼睛微动,下雪了。
真田苓站在窗前,皱眉看着不断飘落的雪花,伸手打开窗户,冷冽的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雪粒子扑头盖脸的砸过来。
不过半秒钟,真田苓啪的一声合上窗户,太他妈冷了。
真田苓穿着厚实的羽绒服站在走廊边看着外面的雪景,空中细细密密的雪花还在肆意的飘荡,吸进的气息都带着冰雪的味道。
真田苓手掌向外张开,雪花落在她的掌心,不过瞬间便融化了。
嘀嘀嘀,嘀嘀嘀
一片空寂之中,手机的铃声分外清晰。
真田苓接通电话,“喂?”
“真田姐姐,你今天有空吗?兰姐姐想邀请你一起用午餐哦。”
真田苓:......
“你今吃错药了?”
工藤新一脸上冒出几根黑线,“喂喂。”
“正常点说话。”
工藤新一:“你今有时间来东京玩吗?”
真田苓瞅着外面的雪色,“怎么,有事儿找我啊。”
“啊,是有一点事情,你来不来?”
“来,这就过去,难得你开口了,我怎么会拒绝,等着吧,到了给你打电话。”
真田苓也没问具体什么事情,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不如直接当面说比较直接。
不过,真田苓摸了一下脸颊,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可以出去了吧。
真田苓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了正在忙活的真田夫人,“伯母。”
真田夫人抬头,“怎么了,苓?”
“司机在家吗?”
真田夫人手里的动作微顿,“苓是想出门了吗?”
“嗯,兰约我出去玩。”
“兰?”
真田苓歪头,“您不记得了,之前说过的,毛利兰,毛利小五郎侦探的女儿,我的朋友。”
真田夫人眸色微动,“我记得的,是毛利小姐。外面还在下雪,你们想好去哪玩了吗?”
“先去她家,具体的见面再说,一点小雪,不碍事的。”
真田夫人犹豫了片刻,说实话她并不想让苓跑出去玩,还去那么远,都给她整出心里阴影了。
可若是不同意,一天天的在家闷着也确实没意思,苓对于那些上流的交际更是不感兴趣。
“那一定要让司机跟着你们,晚上早点回来。”
真田苓的点头,“我知道了,晚上一定早点回来。”
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真田弦一郎,黑色的帽檐上铺散着一层雪花,在温暖的室内又快速融化,“你要出门了,去哪里?”
真田苓换好鞋,“东京,兰的家里。”
真田弦一郎眉心微皱,刚想说些什么,真田苓又迅速接了一句,“放心吧有司机接送,晚饭前我就回来了。”
“你自己注意安全。”
“知道了。”真田苓一边说道,一边往外走,话音落下,人也走没影了。
真田弦一郎无奈,总不能跑过去把人抓回来吧,有司机在,但愿这次不要再碰什么危险的事情。
真田苓坐上私家车一路直奔毛利侦探事务所。
“我就在楼上,走之前会联系你,这段时间你自己安排就好。”
“是,大小姐。”
真田苓手里拎着一盒礼品就上去了,去别人家做客总不能空手过去,多不好啊。
这倒不是她买的,临出门前从家里厨房拎了一盒,省的她在拐去超市里,麻烦。
“毛利先生,许久不见您越发的帅气了,毛利桑,好久不见了早上好。”
毛利小五郎大笑,“哈哈,太客气了太客气了,我也就一般般帅吧。”
“爸爸!”
毛利兰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真田桑让你见笑了,柯南已经提前告诉我你要过来玩,要喝些什么吗?水还是咖啡?”
“白开水就好,谢谢,是我突然上门拜访了。”
“怎么会,欢迎你还来不及,快坐下休息一会儿,你来的刚刚好,午餐马上就好了。”
真田苓当然不可能在这干坐着,“需要我帮忙吗?”
“快好了,等一下端出来就好。”
“那我帮忙摆盘吧。”
“也好。”
两个女孩子就去厨房里忙活了,就剩下毛利大叔激情的看着电视上的赛马,柯南是一脸的无语。
不得不说,毛利兰的手艺是相当的赞,味道也是没话说。
真田苓倒是会做饭,但是她只会华国菜,而且是基础的家常菜,更高一点的不行。
要说在厨房里最擅长的,那就是切菜了,刀工都是从这练出来的。
以前跟着师傅在武馆里学习拳法,但是那会儿比较穷,学费交不齐,会做一些别的杂活来抵押。
比如说切菜,掌勺轮不到她,有专门的做饭师傅,她就是负责切菜,百十来号人的伙食都是她切的,那刀工可不就练出来了吗。
用过饭之后帮忙一起把桌子收拾干净,毛利兰提给她纸巾擦手。
“真田桑想看电影吗?我新买了一部碟片,最新上映的,要一起看吗?”
真田看着毛利兰手里的碟片,“可以啊,我还没看过呢。”
柯南在下面蹦跶,“小兰姐姐,我也要一起看。”
毛利兰有些疑惑,“柯南也喜欢看这个吗?你不是只喜欢福尔摩斯?跟那个家伙一样。”
柯南嘴角微抽,是跟哪个家伙啊?
“我现在喜欢了,我想一起看。”
“好好,一起看,但是你不要吵啊。”
“我保证,不会的。”
可以看出毛利兰准备的很充分,爆米花薯片热奶茶,还有一些靠枕和坐垫,上面都是卡通图案,看起来很可爱。
真田苓抱着一个鳄鱼图案的方枕,感觉有点新鲜,单纯的和一名女孩子坐在家里看电影,这对她来说记忆还真是有些久远。
她已经记不清在她没被接过来之前,父母健在,真正的小孩子的生活了。
毛利兰在扭头间不经意的看到真田苓的神态,眼底微怔,这种小孩子第一次抱着玩具的表情,和那天在爆炸现场,危急关头突然伸手抓住她的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可她们又分明是同一个人。
“苓,”毛利兰轻轻唤到。
真田苓把头转过去,“你在叫我吗?”
“是,我以后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你也可以叫我兰。”
真田苓:“当然可以,兰。”
她在家直接叫兰的名字是为了让他们以为是好朋友,在毛利兰面前加敬语是为了客气。
现在倒是没有必要了,可以直呼其名。
柯南安静的坐在地上,时不时往嘴里塞颗爆米花,他忽然觉得这一幕挺好的。
下午三点,真田苓便提出了告别,此时外面的小雪已经停了。
毛利兰站在门口,笑着告别,“苓,欢迎你下次过来玩。”
真田苓:“谢谢,我今天玩的很愉快,也欢迎兰过来神奈川找我。”
“好,路上小心。”
真田苓挥手跟她们告别,便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