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两三年功夫……麻烦又找上孙家了……”
“当时，我应该是赵小姐这个年纪吧……那天……那天黑衣人闯入……”孙凝雨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一旦回想起来，就莫名的害怕。
她做了个深呼吸，但还是没能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黑衣人……闯入，直接杀掉……老爷和夫人……又……找上你……你当时……眼睁睁看着……情绪崩溃……一度……昏厥过去……”幽阳那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孙凝雨。
幽阳现在说话已经正常很多，但他现在只觉得发音有些困难，因此还是断断续续的。
“我……想起来了……”
孙凝雨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当时你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提出一命换一命，就被他们带走了……那之后呢，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幽阳低头看着自己布满奇怪纹理的双手，说：“他……喂我吃了一种药……然后……”
玄月见他不说了，便替他说下去：“然后他就死了，死的时候，正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因此他才会一直是这个样子，不会再长大了。”
“我……听到他们说的……一些话……如果……带走的是你……他……会把你……变成一个……只会杀人的机器……而且……而且……”
玄月叹了口气：“你讲话有些累，这个我知道，我看过那家伙的记忆。如果当时带走的是孙小姐，他不会杀了你，他会摧毁你的意志，接着把你培养成一个听话的杀手。然后平日里，用你去讨好一些名门望族，供他们玩乐。”
这话里的意识孙凝雨也听明白了。
“为什么之前不说出来……”赵水谣心里对赵渊舒的厌恶又加深了。
玄月说：“说不说都不影响他的结局了，要是觉得不爽，到时候我再去陪他玩玩。”
孙凝雨听着两人的对话，说：“你们的意思是，罪魁祸首已经抓起来，并且受到了惩罚？”
赵水谣回答：“是的……”
闵秋说：“他被关在一间密室，我给他吃了致幻且会影响精神状态的药，此刻他看到的应该是那些被他害死的无辜人。”
“看来我之前的预感不错，你并不是大夫。”孙凝雨说，“若是真的大夫，身边肯定随身带着药箱。”
闵秋尴尬地笑着说：“确实不是大夫，我比较擅长用药害人。”
“你不怕吓到孙小姐，然后把你赶出去吗？”玄月故意这么问道。
闵秋回答：“坦诚相待罢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若当时带走的是我，是不是幽阳就不用替我受苦了？”
“若带走的是你，你可能早就受不了屈辱自尽了。”玄月也是实话实说，毕竟赵渊舒那脑子里除了扭曲的仇恨还有很多变态的想法。
闵秋想到了些什么，有些困惑：“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懂了恻隐之心还是怎么的，居然同意了一命换一命这个请求？”
玄月回答：“那是个巧合，当时某人很想有一个听话的傀儡，来试试刚获得的新鲜妖力，但是若是用在女子身上，多半会承受不了那力量，但是像幽阳这样体格强健的少年，倒是刚刚符合。”
“感觉你们应该认识那个害了我爹娘的人，方便告诉我他是谁吗？”孙凝雨不想自己父母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的，好歹要弄清楚原因。她知道绝对不是生意上的亏损欠钱这么简单，若真的如此，自己怎么可能还能住在这里。
赵水谣见瞒不住，也就直说了：“是赵渊舒，赵家的三当家，但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们家？”孙凝雨对这个名字很陌生，总觉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听我父亲说，他当年和你母亲相爱，但最后娶了别家的姑娘做了正室，但又舍不得你的母亲便想让她做妾，你的母亲不肯，最后嫁给了孙老爷成为了孙夫人。他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就因爱生恨，正是这养，才设计害你们家，杀害你的父母。”
孙凝雨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是感情债。
她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但笑着笑着就哭了：“怎么会有这样狠毒之人……”
闵秋说：“不过不得不说，他当时真的是铁了心要害死你们孙家的，听你说着当时发生的事情，能有这么多黑衣人，接手的一定是个有点身份的杀手。”
“当时……他带我走之后……我求过他……他要对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希望……可以不来找你麻烦……他也答应了……但是后来……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感觉曾经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到最后……甚至觉得……那不是我的记忆了……”
“你已经死了，但是看起来，你的脑子还是正常的？不然怎么还能想的起来？”玄月好奇地看着幽阳。
幽阳说：“是记不起来……但是……那种感觉……让我一下子……全想起来了……我……我……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好像在挠着我的心……”
他将手放在心口，但是那颗心在几年前就不会跳动了。
孙凝雨看向幽阳的眼神也很复杂，她问众人：“那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会再死一次了吧？”
“应该不会了，但是他似乎要以血肉为食。”闵秋说，“我记得他说过，进食一次，可以很久不用再次进食。”
“血肉……”孙凝雨喃喃自语。
“是人的血肉。”玄月说。
赵水谣看出了孙凝雨的心思：“你是不是想把他留在身边？”
孙凝雨点点头。
闵秋问幽阳：“你知道自己被关在那里有多少年吗？”
“那里……没有白天黑夜……我不知道……”
孙凝雨说：“五年……有五年……他离开的那年我十五岁，他十三岁，现在我已经二十了，过去五年了……”
孙凝雨看着跪坐在他身边的幽阳，伸手抓起他那布满黑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闵秋又问赵水谣：“那先前你有没有注意到你们的家丁少了或是换了？”
赵水谣回想了一下：“有，但是好像近期换掉的比较多。”
幽阳回答：“他……想给……那个人……但是……他不碰……所以给我了……”
“抱歉……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