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的心上人还有个哥哥，她们是一对孪生兄妹，哥哥早年因为战争差点丢了性命，阴差阳错得到了他遗留下来的妖力，那妖力竟然还带着些许记忆，让哥哥帮他找到主人，而相应的，妖力也会给她的哥哥续命，让他继续活着，来找到自己在战争中丢失的妹妹。”
“都是他心上人的故事啊……感觉你还有很多藏着没说，这不算数……不全……不算个好故事……”
隐灼说：“我这不是怕太长了，怕你听着听着就没动静了。”
玄月沉默了一会，才说：“没事，我刚刚都看了，他们的故事很精彩……我已经记住了……”
“你……”
玄月却没力气看他，说：“你什么你……你忘了吗……我会看你在想什么，自然也包括了这些往事……”
“是啊，没有防备心的情况下，你可以从我的脑子里翻阅你想知道的事情。”
玄月闭上了眼睛，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隐灼连忙问：“你还好吗？”
玄月气若游丝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回话了。
“孩子？小孩？”
任凭隐灼怎么喊，玄月都不予回应。
“聊够了吧。”
熟悉的童声在身后响起，隐灼一看，殷徽已经变成了少年摸样。
殷徽看出了隐灼眼里的疑问，便自己解释道：“给他换的新鲜血液是我自己的血，成年人的体型抽取这么多血有些吃不消，我就变回这个样子了。”
“恢复妖力之后可以为所欲为，包括你自己的各个年龄状态？”
殷徽点点头：“是啊，看起来很不错，可惜不能直接灭了一整个州……”
“你要是灭了一整个州，你那心上人八成又要重新投胎了。”
殷徽有些不悦：“为什么总是一口一个‘心上人’，好像你不认识她似的。”
好像他变小之后，连着思维和语气也变得幼稚起来。隐灼还是很怀念他现在这个样子的。
殷徽继续说：“该不会因为过去这么多年，你忘了她的名字吧？那我问你，你主人叫什么还记得不？”
“记得，不过他现在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和灵泽一起入土了吧。”
“他只不过比常人寿命长一点罢了……凡人一个……还把自己伪装的像神仙……”殷徽心里还是很不爽，恨自己怎么就抽风了把灵泽托付给他。
隐灼不想再提旧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太纠结了。”
“你看着这小子，我准备去缃州看看。”
“才刚来就走？就为了给你那孩子换个血？”
殷徽懒得理他，直接离开了。
隐灼叹了口气，看着玄月，说道：“这是有多恨红湘啊……”
他头一回感觉红湘的可怜，明明真心对一个人，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玄月此时缓了过来，见隐灼还在，便问：“刚刚那个小孩是谁？”
隐灼闻言，愣了愣：“你不是闻得到气息么，怎么这都分辨不出来了？”
玄月闭上眼：“我现在只能闻到血液的腥气……”
“也对……忘了你现在……”
“我感觉身上的力气被抽走……脑子再不思考……好像就要变成傻子了……”
“这大概是供血不足……”隐灼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十分心疼，“你好好趴着，别起来。”
“嗯……”
玄月似乎想保持清醒，又一茬没一茬的问隐灼：“我娘和我爹怎么认识的，看起来他们的关系不太好，你的记忆也有意回避着这个问题。”
隐灼苦笑道：“这可不是一个好故事……”
“你说……”
“她……你娘叫做红湘，这个名字，也很适合她。人如其名，她最爱穿一身红衣，但是这红色却没给她带来好运。因为家里穷到揭不开锅了，父母要把她卖掉，她小的时候就发觉自己逃命的本事不错，因此再她的爹娘把她卖给人贩子的时候迅速逃掉了。那时候的她年纪不大，但脾气很刚，路见不平必会拔刀相助，也正是因为这个，差点动手和殷徽打起来。”
玄月说：“因为什么动手的？”
“殷徽那小子跟另一个小孩在吵架，扬言要剁了那小子的手，挖了那小子的眼睛。红湘一看对方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立马站出来挡住他面前。我还记得很清楚，她当时说‘我跟你走，任你处置，你放了他’，殷徽当时也很惊讶，他作为谷雨的老大，除了我还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于是就让红湘跟着了。”
“红湘的本事也是有目共睹的，她的跑步速度很快，加以指导后，轻功是整个谷雨最出色的。能做到眨眼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也因为这本事，她常常被殷徽派去打听情报。当然了，这小子要的情报多数和司灵泽的转世相关。”
“红湘算是跟了殷徽很多年了，年龄增长，不一样的情感也开始日益渐增……”
听到这，玄月大概猜到了后续：“哦……不幸的开始。”
“女人也是个可怕的动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鬼迷心窍，敢给殷徽下药。关键是那天还很离谱，一向精明警惕的他居然会中招……”
“然后就有了我？”
隐灼点点头：“殷徽当时是不知道的，相安无事了几个月。等红湘的肚子逐渐变大，瞒不住了才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他能感受到你的气息，因此知道红湘没有骗他。”
“殷徽知道后非但没有好好对红湘，反倒对她恶言相向……我也曾劝过他，红湘不过是一届凡人，寿命有限，让他别这么对一个姑娘，可他哪里会听我的。最后说了一些重话，红湘就跑了，然后我们再也没见过她。”
“她走的时候，大概想带着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吧……”隐灼继续说着，“若是有个痴情的姑娘心里记挂着我，就算我不爱她，也不会对她说那样的话。可殷徽不一样，他向来我行我素，不会管这么多……”
“这样也好啊，不给人留希望，也就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了……及时止损。”
隐灼没想到玄月居然会这么说：“你果然随他……”
“不过她是你娘啊，你怎么不向着她？”隐灼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说实话，从小到大，我看着她的尸体，一点感情都没有……好像这个人与我没有多大关系似的……”
“没想到你也这么无情……”
“从小独自长大，你指望我能有什么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