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徽也察觉到了异常,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可是他却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是谁身上有这种气息了。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殷徽懒得回想,因为对他而言除了现在的殷绛霜,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了。
“绛霜,你住我隔壁那间吧,宽敞些。”
他话里话外都是对殷绛霜的关心,这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了。
其余几人包括殷素雪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都默不作声的选了石窟进去休息了。
赵水谣也想离开,被玄月一把拉住:“哎,你要丢下我不成?”
玄月也疑惑自己的举动,立即松开了手:“没事……你自己去吧……”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扭头便溜进石窟了。
隐灼轻轻推了一下赵水谣:“本能反应还在,多和他相处相处,说不定很快就能想起你了。”
“嗯。”赵水谣挤出一个笑容。
“别恨殷徽对玄月对你残忍,你看他现在奋力讨好司灵泽的转世,是不是很好笑?不过是拉个人下水,陪他体验这种爱而不得的感受。况且他只是封了玄月的部分记忆,没有完全抹去你和他经历的事情。”
“谢谢,我心里已经好受多了。”
“他们本性不坏,只是爱逞强。我这几天看下来,这爷俩行为习惯,说话语气,绝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赵水谣也看出来了,本以为谷雨的尊主会是一副老谋深算的长者,却用少年模样示人。虽说是因为给玄月换血导致自己供血不足,不得不变成曾经的模样。
“那我去陪玄月了,您也早些休息。”
“嗯。”
隐灼看着她走向石窟:“看着他们俩,就好像看见了殷徽和当年的司灵泽,只不过现在反了一下。”
隐灼用那看不见的手捏了一个手决,那是他们一族的秘术。
一道黑色的影子融进了赵水谣的影子中……
“希望你永远也不要用到这个,也希望你们……”他不再往下说下去了,只是浅浅地笑着。
玄月原本垮着个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一见赵水谣进来,立马就笑逐颜开,在下一秒,他就装作一副漠不关心地模样,好声没好气地说:“不好好照顾我想要偷懒去吗?”
“没,这不怕你看着我嫌我烦吗。”赵水谣想起饭桌上玄月嫌弃自己的脸色,假装生气道。
玄月“嘶”地一声:“因为饭桌上的事情?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的。”
“嗯,我也知道我挺没本事的。”赵水谣话就说了一半,还有半句话她没说出来。
以前一路上都是你保护我,但是这一次我想试着保护你。
有些肉麻,有些不自在,所以她索性不说出来。
石窟比客栈的厢房实在,都是石头,所以哪里都能睡。赵水谣找了一处干净的地直接坐下,靠着石壁就睡过去了。
玄月将自己的毯子丢到赵水谣身边,一声不吭地背对着她侧身躺着睡了。
入夜。
殷绛霜所在的洞窟内。
“我真羡慕你……”
哀怨的声音在洞窟内回荡,空灵又缥缈。
殷绛霜起身,看见远处的阴影中有一个红衣女人。
见鬼了?
她脑海里立马蹦出来这三个字。
殷绛霜的手捏着毯子一脚,缩在靠墙处问:“是你在说话吗?”
女人往前走了几步,露出了惨白的皮肤,但面容依旧看不清,还在阴影之下。
但一眨眼功夫,她就坐在了殷绛霜的床边。
她面容姣好,但带着一丝疲惫。
红衣女人没打算故意吓殷绛霜,此时的她还保持这生前的模样。
“你是什么人?”
“人?”女人裂开嘴笑了,“我七年前就死了。”
殷绛霜将毯子裹得更紧了。
“你别怕,我不过想……”
女子扭头看向殷绛霜,她那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上竟还有几道泪痕。
同为女子,殷绛霜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免有些心疼,想要伸手去触碰她脸上的痕迹。
女子意识到她的举动躲了一下:“不要碰我,阴气会影响你的。”
见殷绛霜安静下来,她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她看,看着看着,她就笑了:“无论何时都保持着善良,也难怪他会一直记挂着你。”
“你到底是谁?”殷绛霜对她的身份感到好奇。
女人只是笑着道:“他不会想听到我的名字的,所以我就不告诉你了。”
“鬼魂游荡在世间不去轮回,一定有未完成的心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女人愣愣地看向她,随后苦笑了一声:“假如你有一个很爱的人,但是对方却无视你的存在,而且心里始终记挂着另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殷绛霜说:“我会放下他,让他去追寻自己的真爱,然后我就会去寻找一个适合我,爱我的人。强扭的瓜不甜,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女人沉默了片刻,但目光一直落在殷绛霜身上:“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用了七八年的时间我才想明白。”
“可我真的很爱他,就算变成这样我依旧爱着他……想为他做些什么。”
殷绛霜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感叹恋爱脑的女人不是自己能理解的。
“或许他不希望自己被纠缠?”
女人听后没有发疯,只是回答:“所以我不打算去找他,而是找你,还有……”
她停顿了一下,说:“我想最后做点让他高兴的事情。”
说完,她笑了一下,伸出手,在她的眉心处点了一下。
“这些年我也没闲着,学了一些东西……”看着殷绛霜闭上眼睡了过去,女人还替她盖好了被子,“好好睡一觉吧。在梦里,你会看到过去的事情……”
说着,她的身影淡了几分,隐约有要消失的迹象。
她的身影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玄月的床边了。
身体已经透明,她也感觉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看着玄月熟睡的身影,她有些自责,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她不打算弄醒玄月,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是生下了他,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有的责任,还差点动手杀死了还在肚子里的他。
现在,能看一眼已经长大的孩子已经知足了。
赵水谣迷迷糊糊间看见了她,红色的身影正晃晃悠悠地飘出门外。赵水谣以为自己在做梦,也没多想,再次沉沉睡去。
红衣女人来到大厅,坐在自己生前常坐的石凳上看着洞口的景色发呆。
“红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