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修仙始于微末

夜幕如墨,缓缓铺展于天地之间,夏日的夜空像是被人精心擦拭过的宝石,繁星闪烁,明月高悬,清冷的光辉倾洒而下。月光轻柔地落在树梢,宛如为每一片树叶都细细镀上了一层银霜,熠熠生辉;又如同给广袤的大地披上了一袭银白的纱衣,如梦似幻。在那无垠的碧绿田野间,蝉鸣、蛙啼与虫叫交织成一曲夜的乐章,为这宁静的夏夜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此时,在田野边缘的一处简陋牛棚旁,一个放牛娃慵懒地躺在一堆干草之上。他身上的衣物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一顶破旧不堪的草帽半掩着他的脑袋,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不远处,几头老黄牛正慢悠悠地甩着尾巴,时不时拍打着屁股周围嗡嗡乱飞的蚊虫。

忽然,天边一道刺目火光如流星般疾驰而来,带着炽热与呼啸,径直朝着放牛娃所在的牛棚方向猛冲过来。放牛娃察觉到动静,刚准备伸手拿下遮住眼睛的破草帽,想看个究竟,然而,还没等他的手碰到草帽,一股汹涌的冲击便如排山倒海般袭来,瞬间将他击晕,他只来得及听到一声“魔头!这次看你往哪里跑!”,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当放牛娃悠悠转醒,喉咙干渴得仿佛要冒烟,全身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向他涌来。他咬着牙,吃力地撑起手臂,缓缓直起上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牛棚之外,原本的牛棚此刻已化作一片废墟,只剩下焦黑的残骸。远处,隐约可见两个人影,一黑一白,静静地躺在那里。

放牛娃的理智告诉他,这两个人极为危险。可他天生实诚憨厚,怎会独自离去?于是,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那两人走去。

待走近了,放牛娃才看清那黑衣人的惨状。黑衣人被拦腰斩断,身体分成两截,切口平滑如镜,场面血腥至极,令人作呕。更可怖的是,黑衣人胸口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像是被什么凶猛的力量生生掏去了心脏等脏器,里面血肉模糊,内脏搅成一团,仿若一锅烂粥。放牛娃忍不住一阵干呕,好不容易才强行压制住翻涌的呕吐感。

放牛娃又将目光投向白衣人。白衣人看上去极为年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如冠玉,即便此刻脸上沾着草叶,也难掩其俊逸。只是少年双眼圆睁,脸上带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让他震惊万分的事。放牛娃心中不忍,轻轻伸手,为少年合上了双眼。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在少年身上找找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放牛娃先来到黑衣人身边。黑衣人脸上戴着一副面具,他小心翼翼地掀开面具,一张苍老而丑陋的怪脸顿时映入眼帘,放牛娃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但还是强忍着恐惧,掀起黑袍在黑衣人身上摸索起来。一番搜寻后,黑衣人身上并未找到银两,只在胸口处发现了一块羊皮卷、一本书以及一个黑色巴掌大的锦囊。放牛娃拿起羊皮卷,入手柔软异常,上面却空无一物;又翻开那本书,上面的字迹弯弯曲曲,他一个字也看不懂;再尝试打开锦囊,可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将其打开。

“咦!”放牛娃突然发现黑衣人身体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他费力地搬开黑衣人沉重的身体,只见地上有一面黑色旗幡。旗幡不大,旗杆仅有王老财吃饭用的筷子那般长短,顶部尖锐,底部却打磨得浑圆,拿在手中触感十分舒服,也不知是何种材质所制。旗面是一块细长的破布,比旗杆稍短一些,破了许多洞,隐约能看出上面绣着一个恶鬼的图案。放牛娃盯着旗幡看了一会儿,只觉意识仿佛要被吸进去一般,他心中一惊,急忙移开视线,暗自思忖:这东西果然邪乎!

他用羊皮将旗幡、书和锦囊包好,随后转身走向白衣少年。在少年身上,他只找到一个七彩锦囊,巴掌大小,上面点缀着精美的云纹,材质上乘,摸起来比那旗杆还要顺滑许多倍。锦囊顶部系着一条锦绣丝带收口,原本挂在少年腰间,放牛娃起初以为是普通香囊,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只是尝试了几次,也没能将其打开。“真是两个穷光蛋,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放牛娃嘟囔着,又在两人身上打量起来。突然,他发现白衣少年双手紧紧握着,似乎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放牛娃急忙上前,死命掰开少年的手。只见少年左手握着一些苍白类似石头的碎石块,右手则紧握着一柄木制小剑。小剑乌光流转,剑身雕工精美绝伦,放牛娃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小剑入手颇重,虽没有剑刃,剑尖也刺不破手指,模样类似王老财把玩的那种木剑,但却更为小巧精致。

放牛娃将这些东西都拿在手里,随后回到牛棚废墟,找到平日里给水稻田开渠用的锄头,开始挖坑。他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挖好一个坑。他先将白衣少年的尸体放入坑中,又把黑衣人的两截断躯也放了进去,然后慢慢填土掩埋。就在他刚把土掩盖完时,一阵诡异的黑光突然从新坟中冲天而起,直直朝着放牛娃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