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Act 0-1 其名，千子村正！

“老夫可不是什么笨蛋！”

那道枫红之影如此自述，雷电之刃仿佛击中什么铁石，不得寸进，火炎的影，紫电的光，以肉眼不可见之速度纠缠，融合，爆炸。

——哗

那身影在地上滑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下盘没有动摇，稳立大地，Rider的筋力能做到这种地步，理所应当。

但是，能在Rider的一击下全身而退，这个英灵，非无名之辈。想来生前也曾身经百战。

在灰尘中，显现出那个英灵的真貌。

那个男人，左手穿着火红的套臂，半身赤体，黑色的武士裙甲，红色的头发随风摇摆；那把剑，燃烧着熊熊烈火，把周围的空气都烧得扭曲了。

“你……难道是无主Saber？”

由井正雪发问，手握灵基盘的她，与土御门合作的她，知道这场盈月的真相，仿造愿望机圣杯的仪式除了7名许愿者的从者，还有在各处灵地出现的无主从者。

但是。无主从者因为没有御主，只能在召唤出他们的灵地内活动，也就是说，自己的大本营，召唤了一位无主从者？

荒唐！

由井正雪质疑此事，她已确保不会有意外，但如今还是多出了一位“剑之从者”在自己的大本营。

是谁在此地做了什么？

土御门泰广？

不，他还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做这样的事情，将合作伙伴推到对立面，这不符合他阴沉算计的性格。

那，是地右卫门还是幕府也有了心思呢？

“可笑！”

难辨雌雄的声音，Rider挥舞着妖艳的梦幻之太刀奔袭向那红色的Saber。

从对峙瞬间的那刻起就明白了。

这个男人是烂好人，拥有母系包容力的烂好人，好到让人厌恶的“正义使者”，与自己这双恶鬼不同，他的灵魂如圆月高洁。

自己是阴暗地狱的肮脏恶鬼。

他是人世苦海行道的苦修士。

越是渴望光，就越是厌恶光，越是厌恶他，就越是喜爱他——

这被盈月召来扭曲的心！

唯有否定“剑兵”，自己的存在才不会动摇。

所以，不为御主，祂，Rider，定要将眼前人斩杀。

“愚蠢之人就是愚蠢之人，吾主之领地，不容外来者侵占，在这雷光中碎灭吧！”

“这可不行！老夫可是很喜欢这里呢，”红Saber这么说着，一甩长锋，烈焰灼热，不自量力的挑战Rider。

挥刀，刀劈春秋，是刀上江山六十四转。

震刀，焰破八溟，是五十一次灵魂震鸣。

那力量，不可言喻。

关不是太强，只是——

有一种心灵被无垢之镜映照的感觉。

这是何等清澈愚拙的剑术？

映射人心的剑术。

像是理想之王的剑术。

“真是高强的剑术。而且挥得又快又准确，一点破绽也没有。”

Rider如此说道，祂那神魔皆斩、万鬼伏诛的极尽之武艺，也感到了吃力，这是与他同一境界的剑法大师——

彼此已经到达了自己所掌握的那种信念的尽头，剑上体现的即为意志！

“不过，仅此而已。”

多么狂妄！

但她有这个资格！

只因她，乃是最负盛名的平安京武士。在她面前，仅仅是抵达了神域还不够。还要在神域之中也是能够称为上流。

其为牛头天王，其为帝释天，之化身！

消灭了「大江山的酒吞童子」、「京的大蜘蛛」、「浅草寺的牛鬼」等诸多怪异，被誉为平安时代强的神秘杀手！

“哦。多谢夸奖啦。”红色的Saber咧嘴一笑，手中的刀已然出现裂纹，然后，理所应当的碎掉。

——结束了。

由井正雪如此想，身为Saber，却连剑都被击碎，这个英雄再怎么传奇，也该败下阵了，本该如此。

“被名震天下的源濑光女士这么夸赞，老夫很惭愧啊，那么，老夫要更加努力了！”

红saber一口道出了Rider的真名，这让由井正雪愕然，怎么回事，这个无主从者？好奇怪。他是Rider时代的人吗？

一口道出了Rider的真名。

不是熟识的人是做不到的。

盈月会自动赋予使役者们大致上的前提知识，告诉他们运用英灵七骑所进行的圣杯战争是怎么样的东西。魔术师的魔力冲突，英灵间巨大力量的对决，英雄谭传颂的奇迹与绝技的实现。那是扭曲物理法则的旷世奇观，也是将对这世界造成某种摧残的神话重演。

但，就算赋予了超越时代限制的知识，那也不可能认出Rider的真身啊！

所以，由井正雪想来只有一个解释：无主saber是平安京时代的武者！

但是……当真有这样的武者吗？究其穿着，实难想象这人身份，只差赤体上身了，细究平安武士，没有任何可以对应的人。

Rider也没理由认不出。那么，是在之后时代的？但年代相近？由井正雪思索间，两骑战斗不止。

“……神髓。解明！来吧，梦幻的妖刀——童子切安纲！”手里燃烧着火焰，连宿业也可烧尽的火光中，一把长刀不断延伸。

在一瞬间，累积了无数年月。

再现的是与Rider手持别无二致，天下五剑之童子切安纲。

既是有过斩了酒吞童子首级之逸闻的刀。

不会错认，秀吉公，家康公，都曾用过这剑，在不太遥远的年代，自己也曾有幸见过以真品存在的刀本身。

作为saber，竟然会有第二把剑吗？不，或许不一定是saber了，自己先入为主，将他想象成saber，但是也有可能是无主Rider的职阶。

收敛了思维，她下达命令。

“迎击，Rider！你才是那刀的主人吧。”

不知晓他怎么会有那把刀，由井正雪忍不住联想，难道，当真是那两位将军吗？可这时她不需要思考这么多，要做的仅仅只是打倒对方。

“是。我主。赌上「濑光」之名。”

妖刀冶丽，夺去月夜光华，放万丈毫光，摄无垠之空，连空间也能斩破似的，剑抽云龙卷落叶，荡起一泓又一泓晚间风浪。

“嘿。算起来这是几次交手了？源濑光的刀法，老夫已经再熟悉不过了！Rider，褪下假面吧——”

称之为「源濑光」，但决非濑光，红Saber相信双眼看到的结果，那灵魂，不是所见过的、既使被污染、被狂气包裹仍散发英雄之光的本人。

是以，这是伪物。

Rider：“？”

分心了。

祂承认，红Saber的话说进了心底，此身非是濑光，但此身亦为濑光，为“源氏”。

『能看穿我的真身吗？不，他不可能做到，因为，我，正是濑光。是凭直觉之类的能力发现不对吗？……这个老头，真是多管闲事。』

杀心渐起。

那是心灵被某人强行进入的恼羞成怒。

“嘿呀！”

刀势愈猛，红Saber愈是坚韧，如同海绵学习知识，以同样的招式反击，每一次刀与刀的交挌，都是震撼人心的生死瞬间。

一来一往激起黄尘十里动，对人类而言是一瞬，但对当事者而言是近乎无限的刹那。

敌人的状态、位置、能力、现在状况，将一切要素用直觉掌握的Rider确信了自己的胜利。再过一秒就可以斩下眼前的saber的脖子——但同时，下一秒，自己也会被拦腰斩断。

诡异！

怎么可能？但那危险感不会错，这个无主从者，拥有超乎想象的必杀技。

但再僵持下去结果也不会变——同归于尽。

对手在战斗中完全掌握了自己的剑术，使用的全是自己的剑术，完全预判自己，就像是，和自己战斗一样！

这种与自己战斗的感觉，让“源濑光”十分憋屈，但祂不想认输，也不愿意认输。

笑话！如果被敌人用自己的剑术给逼退的话，那之前在由井正雪面前夸下海口的自己还有什么颜面？

双方时而愚直的、时而利用技巧，瞄准脖子、躯干、胳膊、大腿，但没有一剑可以抵达目标。

当然，红saber没有强壮到可以无伤的接下如此可怖的攻击。只能依靠锻炼得到的心眼，相同的技术，交手的经验，对Rider的了解推导出最适合攻击的道路，维持攻防。

——相当大胆。

现在的红Saber就像在暴风雨中的大海里漂流的一艘小船。虽然卷进了巨大的破浪，但为了生存而将自身的智慧和技术集中在闪现的一点上。

就如掌握了瞬间的海流和风向的一般。终于，经历了数不清的炼铁的红Saber看到了Rider的剑术中的破绽。

“你着急了啊！你在为拿不下老夫着急，心境乱了啊，称之为濑光的武者。”

幽莹的光，爆碎的铁片是魔力的冲流。

“什么！幻想崩坏？！……你到底是何方————”

惊讶，恼恨，身为正品的安纲，竞被“赝品”的爆炸造成了损伤，要不是利用肩甲化为护盾，这把用以白刃的宝具就会同样碎灭。

尽管如此，祂手中安纲还是多出了几个豁口。

战斗，无法再持续了，必须拿出决胜的东西！

而出乎意料的，此时，红Saber看向了由井正雪，见到这位纯白的少女，他回答了Rider的问题，

“老夫不过一介匠人罢了，但人们叫我千子村正。”

自报家门，昂首挺立在那的铁匠真名揭示。

追溯至文龟年间的大匠人，“村正”这一百年铁匠名头的始发人，与信长公他们同处一个时代的老人。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铁匠千子村正，在那个战乱不断的时代，很多名刀神器皆是出自他手，各路豪杰都希望能让他为自己效力，强大自己的部队。

而后，妖刀闻名，成当世不吉。

“你是，千子……村正？不可能……”

由井正雪喃喃自语，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历史还有意义实在是太过沉重了，并且，她亦有一对幕府赐下的村正家族所打造的刀。

“你就是濑光小姐的御主吧？你还想继续战斗下去吗？”千子村正询问，看样子他没有继续战斗的想法。

也是，在他看来，Rider白刃战已被他打服，用的是自身的刀和武艺，已经能让祂经历很大的挫折了，至少能消停一会。

“村正、阁下？不，我还是无法理解，你没必要冒称他人，但是作为千子村正的你，为什么能认出Rider，那把安纲又是怎么回事。”

由井正雪忍不住出声，问出了自己的疑虑，诚然，他可能认得安纲，但他不一定能认出「源濑光」啊。

双方所处的时代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才对吧？

“哦呀，老夫有必要告诉你们吗？不问青红皂白攻击的人是你们吧？”名为千子村正者耸了耸肩，满脸茫然。

羞愧的情绪在心间蔓延，由井正雪脸飞红霞，略微低下头，咬着唇，轻声道：“村正阁下，请你见谅，这场战斗是我们唐突了。但是，你或许不了解这场圣杯战争的规则吧？神田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据点，陌生的从者驻扎在这里，对我们来说也是隐藏的威胁。”

“唔，”千子村正无奈，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道，“老夫知道了，不要摆出这样的姿态啊！呜，真是，对你这样的少女，老夫真的是无可奈何啊……

切，该说是这具身体老好人性格的影响……”

“唉？”

由井正雪没有听清楚他后面的话，只是对这么好说话的从者感到意外，而且说自己是少女一无可奈何吗……

由井正雪不免有些羞涩的捂着脸，任谁被这么夸赞都是会很高兴的，毕竟她已经30多岁了！村正又是她敬仰的古人。

加上村正的俊俏娃娃脸。这么多重因素加起来，不免心生涟漪。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想扣豆子，老高抄了。

“？？？”

千子村正觉得眼前这个女娃好像不对劲，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有点怪，该不会是不经夸吧？哎，小女娃就是小女娃，看来老夫要好好照顾照顾这女娃子了，别人随便一夸就这样还能得了？！

千子村正主动提议详细交流一下，“既然被召唤到这里，看来，我们之间很有缘分了。老夫在这里有一间屋子，放心，没有什么抢劫行为啦，老夫有赚钱租用，不如和我一起到那里慢慢说吧。”

由井正雪虽然很想过去，但还是贴心的问了一句：“Rider，你没有意见吧？”

Rider：？气抖冷！你看你这个样子这么快就变心了！

“……遵命，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