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慵懒的室内，温甜窝在沙发上，电话来的时候，许嘉怀正坐在茶几对面整理刚刚吃完的餐具。
以为又是陈锐，许嘉怀停下手里的动作。
“喂，若若。”
温甜懒洋洋地拿起手机。
“温甜，抱歉，我才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对不起，我已经想好了，把他从团队里踢出去好了。”
“唉，要不还是我退出吧，我们团队本来就良莠不齐的，那几个都是混的。”
“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你提出来参赛的，再说了，大不了重在参与嘛。”
“哈哈哈，好。”
挂了电话后，许嘉怀起身走过来。
“什么比赛啊？可以让我看看吗？”
温甜耸耸肩，“嗐，就一个类似设计的大赛，不过偏向理工科一点。”
“那与你的专业又没有关系。”
“但是这个比赛奖金很多，而且我的室友很需要赢得这个比赛，我想帮她，顺便我也想长长见识。”
许嘉怀坐在她旁边，“几人寝？相处的不错就好。”
“两人寝，相处的挺愉快的。”
“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再去帮别人。”
温甜歪头，眼睛亮晶晶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很想帮她吗？不止是因为关系好。”
“那是为什么？”
“因为她和当初我们的处境，有一点点像。”
许嘉怀神色微怔，片刻后低头笑了一下。
那些漫长的过往又像电影快要结束的前段回放碎片，一帧一帧闪现的全都是那场少年意气时同命运做出的豪赌，还有层层刺痛后冲出囚笼时，他奔向自由，枯燥孤独生命里出现的温甜，漫长的过往过去，又一场漫长的离别以久别重逢话上句话，这么多年过去，她变了好多，只是再看温甜，对许嘉怀来说，依旧是惊艳满眼的莫奈油画。
那朵被莫奈引以为傲的睡莲，那幅举世闻名的画，也是少年到青年再到男人的满怀爱意。
许嘉怀中午的时候还是走了。
她的很多小心思，似乎都被看穿，温甜只能闷闷不乐地送他下楼。
“好啦小鬼，你得学会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我就在酒店呢，也不是很远，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随时给哥哥打电话。”
温甜低着头没看他，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许嘉怀笑了笑，“最好是回学校住，安全一些，缺钱的话可以直接刷哥哥的卡，密码都没变，不要再去兼职了，没必要不用去体验我的感觉，因为哥哥当时那么累就是为了让你过的安逸舒服。”
日光卷挟微风把少女额前碎发扬起，光芒下，她的眸子琥珀般明亮。
温甜摇头，“你不要再叫我小鬼，我成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自己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你不用为了我想，你不要总是觉得你是我哥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从前对我好的，我以后也会对你很好，我也能赚很多很多钱，我也可以让你过的安逸舒服……”
男人拉车门的手顿了顿。
他转头，面容暴露在晴朗日光里，“好。”
再回过头无人窥见处，许嘉怀轻轻笑了。
车子驶过车水马龙的街区，独属于港宜的色彩是五彩斑斓，绿意更衬鲜艳，等红灯的时候，许嘉怀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紫色兔子玩偶头像。
“温甜。”
那头温甜秒回:“怎么啦，你到了？”
“没有，只是想起来还有话还来得及和你讲。”
已经赶到餐厅的温甜心里咯噔一下，她怕许嘉怀说他马上就要回去。
她点开发过来的语音条，忍着心里的慌乱。
“温甜，我总觉得当面说不出来，所以还是给你发条语音，其实我从来都不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或许也是出于为了我好的考虑，可能是我想的偏执了，不管是兄妹还是朋友，我都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日光流水般滑过，夜幕转而降临。
金融丛林的夜色，钢铁楼群里玻璃幕墙成群结队亮起，两岸的灯火几乎把整个维港照亮，浪漫至极的灯光秀点燃整个夜色的美，写字楼星星点点汇成人间星河。
他的会议开到了晚上八点多。
散会时，助理才终于接到了前台的电话。
“许总，前台处有人来找您，说是您的朋友。”
许嘉怀愣了愣。
冬日的夜色，即使是港宜，也并不温暖。
少女裹了件白色薄羽绒，温黄路灯下，红色围巾格外醒目，她搓着手不停地踱来踱去。
“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许嘉怀匆忙出来，“冷吗？”
少女回头，歪头笑起来，“我发工资啦！”
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
许嘉怀无奈地笑了一下，“又来找我干嘛？”
“我说了我发工资了，而且你好像很嫌弃我来找你。”
温甜抿唇，半张脸埋在围巾里。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商业楼下，层层光芒包裹人影，朦胧下的笑容都显得格外温存。
男人亮起手机，界面是他上午发出的语音，一直没有被回复。
温甜瞥见备注，“因为我怕你觉得已经说清楚了，就直接回去了，就等不到我发工资了。”
许嘉怀笑了一下，“好了，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发工资了。”
“还有就是，你不是说不生我的气吗？那为什么把我备注成小白眼狼？”
少女仰着头看他，她的眼睛清润明亮，眼尾自然下垂，很像只无辜纯挚的小狗。
“忘改了。”
男人扬唇，随手把名字改回去。
“不准改成全名。”
温甜皱眉，凑过去看。
“那你要我怎么改。”
“嗯……”
温甜想了想，“你要改成小春日和。”
许嘉怀:“……”
“你管的好多哦。”
还要管他怎么备注了，许嘉怀没理她，依旧备注成全名。
温甜耸耸肩，“那可以把我分组到a组吗？”
“我微信不分组。”
许嘉怀想了想，现分了一个组把温甜拉进去。
“嘿嘿，也可以。”
温甜看他分了一个叫L的分组，只有她在这个分组里面。
“L是什么意思啊？”
“少管。”
温甜翻了个白眼，“冷漠，太冷漠了！”
许嘉怀抿唇，“怎么来找我了？吃过饭没？”
“这不发工资了找朋友挥霍一下吗？”
“所以你是没朋友了吗？”
温甜:“……”
许嘉怀挑眉，故作恍然大悟，“哦，朋友是我啊？”
他低头笑了一下，“那还挺荣幸的。”
温甜懒得和他废话，伸手握住男人手腕，“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