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黑暗源于哪?又要去哪?是谁记得百年前的谢家,在百年后的冢上,看着新鲜的花圈,是谁摆的?秦颂掀开花圈看了看,下面的草都没长起来,比我还勤快。随便找了个坟前坐下,从篮子里拿出祭品,也不讲究,拿着酒给每个坟头倒了点儿,然后坐下,冥想,就他一个跟老祖面都没见过的小辈,没啥好说的。
大概坐了一会,睁开眼,秦颂抬手看了看表,说了来这里的第一句话“到点了,老祖宗们,明年我再来看你们,走了,不送。”
荒山野岭的,谁送啊,树上的乌鸦都嫌他聒噪。不过倒是有一缕黑气跟着他出来了,大概真是老祖宗送他吧。
从山上下来,一人一车就搁路边等着他,肆酒穿一身工装,帅气肆意。成天跟在秦小爷身边,被人戏称“京都最帅保镖”。
“今年是第几个年头了?肆酒”秦颂坐进车里歪歪头问道。
“已经八十年了,明年你就二十了,到时候我会成为你的解灵师,不用担心,你们谢家向来盛产天才。”肆酒扭过头,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可惜你没法给我送终了,当年谢家老祖宗怎么没让你多签几年。”
“多签几年?我若是当时再多几分气力,就没谢家了。”
秦颂哂笑:“确实,不过还不如没有谢家”。
肆酒没再回话,她只负责合同里的部分,至于其他的事,少管闲事使人长寿。
秦颂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肆酒一点没变,样貌还是以前的惊艳,冷冽的目光即使夹杂着笑意,也能让人感受到目光深处的疏离。即使是这么多年的同伴。
肆酒百年前被以封家为首的四大家族算计,被迫离开迷峰谷,开启了短暂的逃亡,后来欠下了谢家一个人情,应了这份因果后才发现自己被算计的事谢家也有插手,仇不得不报,人情也得还,不过还好,秦颂这小子也是谢家人,还是谢家人的仇人,若能顺手帮自己报了仇,帮了也就帮了。
秦颂是谢家已逝老太爷的老来子,谢家老太爷风流浪荡一生,子嗣众多,才不在乎儿孙之间的打打闹闹,生的早的便早早站稳脚跟,生的晚的只能认命,最小的秦颂不止要在老爷子面前装儿子,还得在一众哥哥姐姐面前装孙子,即便如此,也还是容易被欺辱,尤其是他大哥大姐家的儿子女儿都要比他大了,那样不重视亲情的大家族里,秦颂过的可真是狗都不如。
早些年的时候,秦颂偶然发现了肆酒跟老祖签下的协议书,自此勇了一把,趁老爷子死的时候拦住肆酒,一个滑跪抱住肆酒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多年的苦楚,企图让肆酒把要保护的谢家人换成他,肆酒本也没多情愿护着仇人,自然是不耐烦的把秦颂踢开,
“我可没那个好心,你们家老爷子死之前,已经指派我做别的了,一纸协议而已,我只要看着你们谢家不绝种就够了。”
秦颂一听,完蛋,误会了。急忙又抱上去,“大人,我也可以不是谢家人,而且我流着谢家的血,我一定可以帮你的。”
秦颂是个聪明的,看样子大人只是被一纸协议困住了而已,若不是协议,恐怕大人还和谢家有仇,刚好,他和谢家人有怨,谁也阻挡不了他和大人联手。
肆酒自然是愿意看狗咬狗的戏码,护着秦颂不过是顺手的事儿。
从那以后,肆酒就带着秦颂脱离了谢家,起初,谢家人还三番五次上门叨扰,想让肆酒继续为谢家效力,肆酒觉得他们有点不自量力,就顺手帮谢家迁了个祖坟,威胁一下,后来谢家人果然老实了。
秦颂为了感谢肆酒和老祖宗签下协议,于是每年都来祭拜老祖宗,转眼他就要二十岁了,时间过得真快,也不知道他的灵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