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灿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现在。”
周一蜚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门前两位黑衣人,目光凌厉,浑身筋肉绷紧,大有一言不发就出手。
苏文灿被逼到了墙角。
无论哪一个选择,都不是他能抉择的。
金士杰对他不薄。
苏文灿畏惧死亡。
但绝对不会背弃道义而贪心怕死。
“我选择第三个。”
苏文灿面色严肃。
周一蜚脸色微微僵硬。
但很快恢复过来。
看向苏文灿,他的眼睛目空一切。
“杀了他。”
没有任何迟疑。
没有任何色彩。
眼前的同窗在他眼内,也是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
两位黑衣人一步向前。
杀机凌厉。
浑身劲气震荡。
浑身筋骨如雷音乍现,霹雳啪啪。
这两人的身高在苏文灿的眼内,像是拔高了一截。
锦衣都难以掩饰身上的肌肉,冲击着苏文灿的眼球。
苏文灿脸部肌肉不受控制颤抖,显得狰狞。
他双眸带着愤恨的怒火,盯着周一蜚。
深深地将这位同窗记在心中。
可他却一步不退。
想要我的命?我可不会坐以待毙。苏文灿内心咆哮道。
“够了。”
厚重如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辆马车刚好停在门外。
鲁山岳魁梧的身影,目光如电,他甚至不看周一蜚。
只是,一缕气机锁住两位黑衣人。
只要他们再敢往前一步,必死无疑。
“鲁山岳?你这个宋世清的走狗,难道还想要插手本公子的事情?不知死活的家伙!!!”
周一蜚面色阴沉下来。
这是苏文灿第一次见周一蜚动怒。
“周公子说得对,我只是一个走狗。杀了你,宋家顶多将我杀了,向你赔罪。”
鲁山岳眼中杀机毕露。
不知为何,他内心很冷静,甚至用冷漠来形容。
杀周一蜚的后果是什么。
以往他可能会考虑这问题。
但此刻的他,从来不考虑这些。
根植进入他脑子的命令,苏文灿不能死。
“以我这条贱命,换周家公子这条贵族之命,值得,很值得。”
鲁山岳轻声说道。
但他的语气,却无比坚定。
周一蜚面色阴冷。
但很快,他收拾情绪,站起来。
露出和熙的笑容。
“真是羡慕宋世清,竟然有如此忠心的走狗。”
鲁山岳扬起长鞭,拍打在马屁股上。
不再多说一句话,直接离开。
但周一蜚不会冒险。
鲁山岳的话很有震慑力。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
更何况像鲁山岳这种护卫,刀口舔血出身的,他说到做到。
而且,他有此能力。
就算杀了周一蜚。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宋家与周家爆发冲突。
他们必有一战。
晏家太君还在世之时,谁都要给几分薄面。
但晏家被灭。
周家与宋家的仇怨,彻底到达爆发边沿。
一个半月过去了。
普阳郡城还如此安静,甚至老百姓都没有受到影响。
皆因为晏家还有一人在大乾皇朝庙堂之上。
内阁大臣晏殊。
这是一位可以一言断生死的人物。
晏殊沉默。
普阳郡城就沉默。
但普阳郡城不会等晏殊太久。
京城来回一趟,需要两个月。
信使依然在路上。
这涉及到了普阳郡城的岁仙之争。
晏家已经退出。
宋家与周家必定要决出胜负。
但是,需等晏殊一个答案。
谁让岁仙之法,尚在晏家。
周一蜚很明白这次普阳郡城的争斗,将会影响整个周家的格局。
而他不想成为罪人。
他站起来,走出门口。
高傲的姿态,俯瞰着苏文灿。
嘴角轻翘,既然宋世清要保他,那就看宋世清有没有这种本事。
“文灿,好自为之。”
周一蜚轻语道。
苏文灿捏紧拳头。
他这些时日来,因为实力增幅巨大而沾沾自喜的心情,被彻底打垮。
但他明白,今日算是渡过一劫。
宋世清还是不敢让他死。
“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不劳你惦记。”
苏文灿抬起头,龙象驮山镇心神,显得格外平静。
“难怪宋世清如此欣赏你,你的胆子一直都是如此勇吗?”
周一蜚不屑说道。
“没有办法,有人不让我死。”
苏文灿冷笑回应。
“鲁山岳守不住你一辈子,他自身难保了,我说的。”
周一蜚恨声道。
“狠话谁都能说。”
苏文灿嘴角轻翘。
“但不让我死的人叫做宋世清。”
苏文灿越过黑衣人,经过周一蜚身边:“一蜚兄,不送了。”
宋世清?
又是宋世清!!!
周一蜚目光阴霾。
望向苏文灿后背,他很想一掌将他拍死。
“咳咳~~”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庭院某阴角落。
周一蜚愕然。
金士杰上前一步,恭敬地抱拳道:“元阳武馆金士杰见过周一蜚公子。”
金士杰脸上挂着笑容。
似乎对苏文灿家中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
但笑吟吟的脸孔下,却挂着一丝冷意。
“牧元阳不在,元阳武馆却被你带入险境。金馆主,听说你被宋世清拒之门外了吧?不若加入我们周家。”
周一蜚笑呵呵地说道。
金士杰很强。
比鲁山岳还要强。
但他忌惮鲁山岳,却可以完全不给金士杰任何面子。
“元阳武馆乃牧师家业,我只是代师管理,做不了主。”
金士杰笑面依然。
“就算牧元阳在,他依然会答应我的要求。”
周一蜚冷声回答。
“牧师若在,可让道权家主来元阳武馆商议。”
金士杰仿佛再说,你这小辈,还没有让我师父出面的资格。
牧元阳不同于其他馆主。
他是来自世家氏族。
牧家曾经比周家还要辉煌。
若是周家出了岁仙,牧元阳或许会低头。
但周家是强大,可牧元阳有实力和周家任何人,以一换一。
“翅膀硬了。”
周一蜚觉得今晚算是碰墙了。
但他刺探出来的消息,却值得回味。
宋世清在此中,究竟是什么态度?
他知道宋世清这人不简单,但是宋世清的大兄在压着他,这让周一蜚一直都对宋世清轻视。
“周公子是指金某得翅膀硬了?还是元阳武馆翅膀硬了?若是金某,担当不起。若是元阳武馆,我牧师父就是元阳武馆的翅膀。”
金士杰笑呵呵道,说出这句话,还怪自豪的。
“打扰了。”
周一蜚漠然道。
金士杰却道:“金某人拜访了五雷武馆馆主前辈,与他一见如故,于是在天然居做东,邀请了其他三位馆主相聚。”
周一蜚面色巨变。
“有一些叛徒,总是吃着我们武馆的饭,却总想要戳我们的脊梁。我们五大馆主聊了不少,一人抱着一个花魁,很高兴地离开了。周公子,夜深了,还请回家吧。夜路不好走,金某还要回屋中陪我的花魁,探索人生。”
金士杰笑呵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