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城西百尺楼,
黄昏独上海风秋。
更吹羌笛关山月,
无那金闺万里愁。
时间一晃来到了出访玄月城的5月19日。
孙霜带着一大批车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现在就靠留守军营的其他几个将军们负责军营的各项事务了,当然了,咱们的萧统这段时间也不能闲着,她这段时间的工作就是帮孙霜记录下来军营里面发生的各种事情,孙霜回来以后会认真翻阅的。
骢色的高头大马上装着苍云城原产的鎏金碧玉锁链鞍子,孙霜为以后参加玄月城的晚宴而准备的礼服及其饰品用的也是同样的配色同样的材质,他还是那么喜欢风格从始至终的统一。
当你回头时彻底看不见身后的城池时就说明你和你的队伍彻底离开城池了。
“是时候给大家讲故事了!”孙霜在旅途中的暖场方式本质上讲是很尴尬的,但是随行的卫兵们没一个敢质疑他,当然了,现在说的“讲故事”也就是讲给李旆听的。
“还是讲玄月城的故事吗?”
“这一次还真的不是!我要给大家讲一下我和我的笔友的故事。”孙霜看见李旆愿意和自己互动已经是万分激动了,实际上李旆现在能做到和他是因为出发以前萧故给李旆施压了,而萧故给李旆施压的直接原因也是孙霜安排萧故这么做的,所以到头来孙霜激动的点就在于自己的计划一步到位了。
“听上去很有意思。”
“说得没错!”孙霜讲故事那十有八九就是长篇大论了——
在两年以前的某一天孙霜突然在自己的驿站邮箱里面收到了一封信,写信的人名为“独孤夜央”,信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个阐述自己在读过孙霜写的各种文章以后就开始了对孙霜的崇拜,他希望自己以后有机会和孙霜见一面——
孙霜知道这个独孤夜央是什么人——他是宇文逐漫长而荒缪的人生中的一个私生子,当年宇文逐和独孤云隐因为玄月城的各种事情产生了矛盾所以宇文逐为了恶心独孤云隐就和宇文桑一起偷用了独孤云隐本来要给自己儿子取的名字,被偷的名字是“夜央”,“央”在这里的意思是“结束”,所以“夜央”的意思就是“夜晚结束了”,他偷完名字以后也只是把名字直接交给独孤夜央的养父母然后就一走了之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行为一下恶心了一群人,这里面至少有两个人是不明所以的无辜的存在。
独孤夜央的母亲真名叫什么我们也无从考证了,我们只知道那个陌生女子姓独孤所以暂且管她叫“独孤氏”吧,她只是玄月城下层社会里面的一个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什么靠山的贫困女子,当时宇文逐手头上有一些闲钱所以就心血来潮把独孤氏从她家人那里买了下来。他把独孤氏安置在自己位于下层城区的一个小房子里面时不时和她过夜,在得知对方怀孕以后他定期给独孤氏的妹妹“小独孤氏”发钱让她和她丈夫独孤岩管着独孤氏,直到孩子出生那天他才再一次见到他们——独孤氏死于难产而她的妹妹小独孤氏又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他们三个人一拍即合就把独孤夜央以交易的形式半卖半过继给独孤岩一家了,宇文逐给了他们夫妻10两银子后承诺会不定期来看孩子,实际上他的私生子多了去了他去看孩子的时候也就是为了在他们当中做筛选,经过多次筛选以后那些综合情况不行的孩子就会被直接放弃了,优秀的则是有机会被他当做重点栽培对象从长计议。
“我们在这里强调一下,独孤氏生的独孤夜央算私生子,而且就只是私生子。”孙霜怕李旆搞不清楚关系所以专门解释了一次。
“我知道这种概念,没有被明媒正娶的女性连妾都算不上,她们的孩子也只能是私生子。”李旆的知识面很广,如果一个人认为读书没有用那我们只能说他是读书读得不够多。
但凡是三观正常的人都会觉得宇文逐的行为不正常,孙霜知道自己不是君子但宇文逐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被定义为小人,“说的没错,这就是宇文逐的高明之处,他用看似极低的成本给自己铺路最后的结局肯定难以描述,大家且行且看吧。”宇文逐是不是人咱们都得好好思考啊。
“他没事干偷用别人给自己孩子取的名字的这种行为真的很恶心……话说‘独孤夜央’这个名字真的很不错啊。”李旆陷入了沉思,一下子接受到这么多的信息让他脑海里面世界浪卷云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自己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信息了——
为了不让话题凉掉孙霜也是尽心尽力了,他看李旆不说话所以自己往后说道,“这个名字当然好听啊,因为这就是独孤云隐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思考的名字了。”
“稍等一下——我知道宇文逐是什么人!他是玄月城实力过人的武道高手也是宇文集团的高层领导!”李旆想到自己要说什么了,他想到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开朗起来了,那双长眼中流露出和当年的萧寻如出一辙的自信感。
“没错就是他。”孙霜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波澜,这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内所以没必要做任何事情。
“他还是贺兰钦的丈人?”李旆的自由发挥真的是在孙霜的情理之外意料之内,如果你愿意灵活地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你就会发现自己懂得还挺多的。
“实际上宇文迁和他已经断绝关系了——我们的‘贺兰钦’本来该叫‘贺兰夜央’的,但是很不幸这个名字被偷了。”孙霜风轻云淡地科普着他认为的李旆不够了解的知识,“他们真的就是一群怪人。”
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膨胀起来的,他们在知道一个八卦以后就会本能性地越来越好奇后面的细节,没有人拦住的话他们真的可以刨根问底直到把一切都搞清楚——至少达到自己以为的“我都搞清楚”了的状态才会善罢甘休,现在李旆还处于刨根问底的状态,他接着问自己真正好奇的问题:“宇文逐连着和两个孩子断绝关系以后是什么反应啊?”
“理论上讲只要他自己不要脸那他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孙霜被李旆的问题逗笑了,他的薄唇像泄气了似的长吐一口气后笑得眼睛都都弯了,这个问题对李旆这种未成年人来说还有问的必要,但是对自己和宇文逐这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来说——他笑得不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