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出国之前，詹鱼虾将两张票据拿给张诚选，说，：“陈江旭非常殷勤，会不会害我。”
“他们的动静还是小了。除了毕鲲野蛮，其他人事实上很被动。他们只想做了坏事还能继续安然无恙的生活，害不害不知道，但是如果你出去了，他们会更放心。陈江旭最懂录播和直播的不同，他会想办法邀功行赏。”
詹鱼虾说，：“如果不去，毕圣楠敢来的几率多大。”
张诚选想了想，说，：“一半。”
詹鱼虾深吸一口气，想到各自成立新家的父母，说，：“那我去一趟呗。”
张诚选料想这个时候，毕家人不敢轻举妄动，便说，：“去吧，我联系姜兴元。不一定猜的准确，以防万一。”
詹鱼虾想到了红毯附近看见的戴帽子男人，如果只是为了偷走护照倒也没有关系，只是会不会因小失大，她还是着急。脑袋一直模模糊糊，跟着关子悦来到公安局门外。
推开警局玻璃门时，她停下后退，说，：“补办还是太慢，我要去找。”
“三天而已，有时候也就两天！”关子悦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阻拦。
詹鱼虾说，：“我一定要回去找找！”
关子悦不放手，：“都到门口了啦，你万一找不到是不是又浪费时间？想想。”
“我怎么都觉得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真的非常急，如果是开玩笑，赶紧给我。”
“又来，你不恼我也生气了！”
“我真的有急事。”詹鱼虾扣开她的手，往外跑去。
监控无法拍到卫生间里的情况，吃饭的餐厅也没有摄像头，且餐厅的服务员很不好说话。詹鱼虾在犄角旮旯中翻找了一条街，绝望地站在街口准备重新回到酒店。
关子悦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一直纠结着寻找机会。见詹鱼虾上车，也连忙打车跟着。
护照确实是被她拿走，塞在皮箱的第一层。由于时间非常紧迫，没有来得及扔进下水道。
之所以这样做，是一条匿名消息中明确提出两个要求，丢掉詹鱼夏的护照，让她滞留最少十天。或者想办法让她掉进地铁铁轨。不然关于父亲在工位上所做的见不得人的事，都会被公布到网站上。
他在单位中身居高位。真的背负牢狱之灾够全家乱十年，她不得不找一个情节最轻的坏事来做。
近道的一起交通事故，让她彻底错过早到酒店。
此时詹鱼虾已经回到酒店，她床下，柜子缝隙到处找，最后才动手翻看关子悦的行李箱。里里外外很快便翻到了自己的护照。顾不上兴师问罪，她便带上护照掂上行李跑下去，却在酒店门口遇到匆忙赶回来的关子悦。
“不准走！死也得死在这儿。”
关子悦气喘吁吁，稍微弯腰喘了一口气，便扔掉手里的高跟鞋，甩掉身上滴溜当啷的皮草，跑过去卖力夺行李。
“别闹！跟你说了有急事儿。”詹鱼虾被吓一跳，大声呵斥，见不凑效，干脆松了手。
失策的关子悦再次跑过来，抱住詹鱼虾的脚，扑倒后，扯出护照看了一眼，用力撕碎，将名字扣下来吞在嘴巴里咀嚼的细碎，吐在地上。
围观人群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奇怪的一幕，詹鱼虾抓她头发扯向一边，失控的尖叫起来：“关子锐！”
“怎么了，詹鱼夏！”
关子锐喊了詹鱼虾身份证上的姓名，没有将夏喊成虾，意味她并没有在闹。
“什么都别问，留下来都能活。”关子锐小声说，虽还没有完全进入濒死恐惧感觉中，但她感觉有人在某个地方举着望远镜，盯着她。
詹鱼虾蹲下去，绝望且伤心的哭起来，骂道，：“你个黑暗的女人！你要死吗！”
2
记忆呈像直播厅选在吴嵌最后一场演出的音乐大厅。屏幕投影像一间常规大小的房子，呈像与实物高度相等。接受呈像者和转换者分别安置在两个房间，操作台安排在二楼。直播头一天，斗芽官方账号放出一千张到现场观看的电子票，凭票入场。没有特权票，即便是记者，或者毕家家属，也需要走这样的程序。
王副局长一改往日任何闲事不走心的原则，申请了内部人员到现场维持秩序，保证安全。
毕家聘请的律师拿出一份合约说明，要求关闭同步音频，要求不得私自改变播出形态，要求未经家属同意不得私自调整直播时间段，第一场直播不得超过一小时，时间必须仅限1993年入学后和1997年事发前。违约者默认赔偿名誉损失费，精神损失费，各项伤害共计5亿上下并承担法律责任。
林林总总，数条要求列了两张A4纸。
张诚选看一遍之后，没有做任何口舌之辨，提起笔签上字。
一切就绪后，他来到二楼，陷入深思。
从合约内容看，陈江旭已经对毕家知无不言。他们之所以主动催促，大概是认为詹鱼夏不可能参与，直播被迫变录播或者停止，赔偿的同时还正中他们下怀。
距离直播不到八个小时，詹鱼虾补办的旅行证还没有任何消息。张诚选没有催促，只是说，：“别被捅了刀子，登机前不要离开房间。”
直播的消息头条上爆热两天，音乐大厅外聚集了很多自媒体和群众，电子票开始成为短时间内的高价品，在人群中开始叫卖。
毕圣楠在两哥和叔伯的陪同下提前一个小时出现，引起一片骚动。
毕鹏站在记者的镜头前接受采访，眼神坚定地说，：“这场悲剧不止一个受害者，我们同情被害人，也为自己心痛。毕圣楠三十年保持缄默，是相信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任何猜度，任何伤害，即将水落石出，希望大家客观见证真相。”
“会承认监测的结果吗？”
“承认”
“毕圣楠主动回国的还是被动？”
“三十年的沉默是出于什么原因？”
“为什么没有参加吴嵌的葬礼？私下有跟家属沟通吗？”
很多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投过来，毕鹏没有做答，在毕鲲的簇拥下，微微点头后，扣上西装的扣子，凭电子票进入大厅。
毕鲲径直走向后台，被拦下后说，：“我见一下张诚选。”
“这里不能随意进出。”
“我自己进入，安静坐会儿吧。”毕亲圣楠说，随后在工作人员引路，进入测试室，接受测试的流程，头上带上芯片，服用助眠药片，尽可能全身放空，平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