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阿史那飞燕忍不住喊了一声,提醒单雄信。
自从单雄信登台开始,阿史那飞燕的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
此刻,她见高峰脚上有暗器,不免替单雄信担心。
那高峰像是疯了似的,左右脚交替着,连环踢出,招招不离单雄信的要害。
单雄信不由得火往上撞,心想我与你高峰无仇无恨,你却要对我下死手。
高峰又飞起左脚踢向单雄信的右太阳穴,那脚尖上的尖刀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单雄信后发制人,一掌击在高峰左腿的小腿肚上。
单雄信曾经举起千斤巨石,并且跟随师父麦铁杖苦练过掌法,他这一掌拍上去,那还了得。
但见高峰噔噔向后连退了几步,仰面摔倒,双手抱着左腿,疼得在台上翻滚,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子,顺着腮帮子滴落了下来。
其实,单雄信只用了二成的功力,否则的话,非把他的腿拍断了不可。
“哎呦,疼死我了!”高峰惨叫道。
“好!打得好!”台下众人一阵欢呼。
“单雄信,你给我等着!”高峰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撂下一句狠话,高一脚,低一脚地走下台去。
“好,我单某人随时奉陪!”单雄信见高峰走了,自己也准备下台。
他刚走出去没几步,却被阿史那飞燕喊住了:“等一下!”
单雄信停下脚步,扭回头看了看她,问道:“姑娘,还有什么事儿吗?”
“单雄信,你就这么走了吗?”
单雄信听了,一头的雾水,问道:“姑娘,你的意思是……?”
“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擂台吗?”
单雄信一听,脸上一红,连忙说道:“姑娘,我之所以登台,是因为看不惯高峰那专横跋扈的样子,眼看他要对我的兄弟尤俊达下手,我不得不上台制止他。”
“现在高峰已经走了,那咱俩是不是可以比试一下了?”
“我看这就不用了吧。”
“你是不是已经成亲了?”
“那倒没有。”
“那太好了,”阿史那飞燕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既然你已来到台上,为何不比?难道是看不上本姑娘吗?”
“呃,”单雄信顿了顿,“我哪有那个意思?只是我不是突厥人,我是从中原来的。”
“你是大隋朝的人,对吗?”
“是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父亲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无论是突厥人,还是中原的汉人,都可以登台比试。”
“这——。”单雄信心里很是纠结,要说他对阿史那飞燕一点也不动心,那是自欺欺人。
老程在下面已经看出点门道来了,高声喊道:“单雄信,你就和阿史那飞燕比试一下吧。”
“对,你们俩就比比吧!”台下众人起哄说道。
单雄信僵在那了。
阿史那飞燕一笑说:“你怕什么?难道你怕我吃了你?”
“好吧,那我就向姑娘学习一下摔跤。”
“不必客气!你想和我比试摔跤?”
“是的。”
单雄信对摔跤也懂一点,但是,没有阿史那飞燕精通。
他们俩拉开了架势,然后向前一凑,搂抱在一起,开始摔了起来。
不过,此次摔跤和之前的那一场摔跤不一样,两个人彼此手下都留着情呢,担心会伤着对方。
阿史那飞燕又使出刚才摔林志远的那一招,把单雄信摔向了右前方。
但是,单雄信可不是林志远,他会踏雪无痕的轻功术,身体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儿,然后,平平稳稳地站在了台上。
就这一手,足以令众人叹服。
“好!”台下众人齐声叫好。
两个人继续摔跤,终究谁也没赢得了谁,算是打了个平手。
阿史那飞燕把父亲射匮请上台来,在他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射匮点了点头,明白了女儿的心思。
他走到单雄信的面前,说道:“单雄信,小女相中了你,希望你能做我的女婿,不知你可愿意?”
单雄信赶紧躬身施礼,说:“老人家,不好意思,我并非突厥人,是从大隋朝来的,事情办完之后,还要返回大隋,怎可长期羁留在此处?”
“照你这么一说,你是不愿意了?”
“此事恕难从命!”
单雄信说着向台下走去。
阿史那飞燕一看单雄信要下台,是又羞又臊,急得直跺脚。
此时,但见老程顺着高台侧边的梯子登上台来,把单雄信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总瓢把子,依我看,阿史那飞燕姑娘可不错呀,要功夫有功夫,要脸蛋有脸蛋,人家对你一往情深啊,你怎么可以辜负人家的心意呢?
射匮是我们此行要积极拉拢和争取的对象,如果你答应了这门亲事,一是解决了你的个人问题,二是对朝廷有功,皆大欢喜,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是汉人,怎么能娶一个突厥的姑娘做妻子呢?”
“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突厥人也好,汉人也好,都是一家人,马上我们大隋就要把西突厥给收服了,到时候,更是不分彼此,何况中原的向氏能嫁给突厥人做王妃,那么,为什么汉人就不能娶突厥的姑娘做媳妇儿呢?”老程说。
“这——。”单雄信无言以对。
“这事儿你就听我的,答应下来,没你亏吃。”
老程好说歹说,单雄信虽然也不太乐意,但是,不像刚才那样坚决反对了。
老程乐呵呵地来到射匮的面前,躬身施礼,说道:“老人家,在下程咬金
给您请安了。”
射匮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吃惊地问道:“你叫程咬金?”
“正是。”
因为程咬金曾经率军收复了伊吾国,突袭了赤水城,在曼头城,再次把伏允可汗打败。
在万国盛会上,老程又徒手摔死了独角兽,他现在的名头也不小啊。
“果然是个英雄人物。”射匮点头称赞。
“单雄信是我兄弟,他父母不在这里,他的婚事我替他做主了,我们同意这门亲事。”
“你此话当真?”射匮听了之后,很是高兴。
“那是自然,婚姻大事,岂能开玩笑?”
老程说着把单雄信和阿史那飞燕拉到了一起。
单雄信还是不太情愿。
老程又冲他挤鼻子弄眼,单雄信这才算配合他的工作。
阿史那飞燕见单雄信那个窘样,一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
“呃……,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我像老虎,太凶了?”
“也不是。”
“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也没有。”
“那你愿意娶我做妻子吗?”
“呃——,”单雄信没想到这突厥的姑娘脸这么大,说话直来直去的,也不知道含蓄一点儿,让他不知该怎样回答才好,“此事但凭程咬金做主吧。”
老程哈哈一笑,说:“所谓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三天后,便是黄道吉日,适合婚嫁,就给你们完婚。”
此时,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射匮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各位朋友,招亲擂已经结束了,小女有幸在此遇到了单雄信,二人情投意合,将于三日后完婚,届时欢迎各位前来喝喜酒。”
三天后,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躲匮为阿史那飞燕和单雄信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整个草原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之中。
入乡随俗,依据西突厥当地的风俗,单雄信跟在阿史那飞燕后面,把整个婚礼的所有环节都过了一遍。
最后,射匮与程咬金、程咬银等人围坐在一起,喝酒欢庆。
程咬金把众人向射匮一一做了介绍。
当射匮听说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就是程咬银时,他也感到吃惊和意外,问道:“你就是上次到我们西突厥来出使的那个程咬银?”
程咬银一笑说:“是的。”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射匮点点称赞。
“不瞒你说,我们此次到西突厥来,也是奉了大隋天子的旨意前来出使的。”程咬银说着,把隋炀帝给他的符节拿了出来。
射匮一看,面上的表情变得庄严而又恭敬,说:“原来你是大隋朝尊贵的使者,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不必客气,”程咬银说,“可我听说泥撅处罗可汗对你这个叔父好像不太尊敬。”
射匮一听这话,放下了酒盏,长叹一口气说道:“达曼生性残暴,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原本铁勒部和我们都是友好的邻邦,他却要发兵去攻打别人,侥幸取得胜利,却要斩杀铁勒酋长等数百人,我再三苦劝,他都不听。
终于,与铁勒部结下了深仇大恨,如今的铁勒部对我们西突厥是恨之入骨,随时,都有可能侵犯我们西突厥。
达曼自恃武力,又屡屡与大隋作对,我已劝说过多次,可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现在,在他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叔叔?”
众人从射匮的话语之中,可以听得出,他完全臣服于大隋,对泥撅处罗可汗却十分不满。
“怎么说你也是他的长辈,他应该对你礼遇有加才是。”
“那些就甭想了,我们叔侄能不兵戎相见,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