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准备

孟诚紧了紧眉头，从窗沿一跃而下。

上前一把捏住黑衫男子的左手，发现此人的脉象正以惊人的速度衰弱，就算封堵经脉也已无济于事。

松开黑衫男子的左臂，孟诚站起身徐徐环顾周围。

“怎么回事？”

孟诚虽面无表情，可语气中已然带着怒意。

今天举行比武，他预想过会有一些人受伤，甚至致残。

但他也没有想到，在有裁判监察的情况下，居然出了人命。

孟诚的目光移至裁判身上，裁判顿时打了个寒战，急忙解释。

“会长，真的不是属下玩忽职守，实在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闻言，孟诚的目光又投至凶手身上，等待着他的解释。

柯啸看着会长正冷冷的注视自己，心中也有些慌乱，他可没想弄出人命啊。

“会长，我真不是故意想杀他，实在是他的实力也不错，我留不住手，一不留神就没了轻重。”

“这是说一句没轻没重就能解决的吗？”

孟诚语气冷冽，紧紧盯着柯啸的眼睛。

“那会长你说怎么办吧，只要不让我偿命，怎么都行。”

柯啸垂着头，有些丧气的嘟囔道。

孟诚被这话气笑了。

“怎么？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我没这个意思，会长，只是我家里还有个老娘需要照顾，万一我死了她老人家怎么办啊。”

闻言，柯啸也有点急了，他可不是那种草菅人命，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渣滓。

“你有亲人需要照顾，他就没有亲人需要照顾吗？”

“这并不能成为你脱罪的理由。”

“黄伦，把他绑了送到衙门去。”

黄伦闻言正要上前，柯啸突然单膝跪在了孟诚面前。

“会长，事情已经发生，我不会逃避责任，但我希望会长能留我一条性命。”

“我为什么要留你一命？”

“我柯啸对天发誓，如果今天会长你饶我一命，我迟早有一天会把这条命还给你！”

听得这话，孟诚面色露出些许玩味。

“还给我？有意思，既然你愿意还命给我，那你为什么不肯现在就偿命？”

“这样死的太窝囊了，死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不想我一辈子都没有任何值得我娘称道的地方，我想死的有出息。”

柯啸声调铿锵，诚恳且真挚。

“有趣，起来吧。”

孟诚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今天真的给他带来了不少惊喜。

先是谭血，现在又是这个柯啸，都是很有意思的人呢。

柯啸站起身来，有些惊讶的看向孟诚。

他心中其实没抱什么希望，刚刚甚至还在想着要不要拼一把，杀出一条血路。

没想到会长居然好像同意了？

“会长，你答应留我一命了？”

柯啸试探着出声。

孟诚停下脚步，微微侧目瞥了他一眼。

“此事黄伦会替你善后。”

“记住了，你这条命以后是要还给我的。”

说完，孟诚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随着会长离开，演武场逐渐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未进行完的比武又热火朝天的开展起来。

原本场中的尸体也不知何时被人拖走，只留下斑驳的血迹证明此地不久前的惨状。

柯啸有些失神的走到一边，眼神楞楞的看着孟诚消失的方向。

“喂，阿啸，你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给人家偿命呢。”

伍昭从人潮中挤出来，边走边拍着自己肥壮的胸脯，有些庆幸的说道。

“伍昭，你说会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柯啸像是没听见伍昭说的话，自顾自的喃喃。

“这我上哪知道去，不过依会长之前的所作所为，应该是一个魄力与雄心兼具的人物吧。”

“魄力？雄心？那是什么？”

柯啸有些茫然，从没上过学塾的他不太能理解这两个词的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得哩。”

“好像是讲的什么……哦，对了，讲的是焱祖本纪！”

伍昭思索片刻，像是突然想了起来，兴奋的告知柯啸。

“焱祖？”

柯啸有些茫然，对柯啸来说，焱祖只是存在于神话中的人物罢了。

“对啊，焱祖，创立大焱王朝，开辟万里疆土，扫灭一切不臣，多威风啊！”

伍昭圆脸上带着淡淡的憧憬。

“像焱祖么？”

柯啸的眼神渐渐聚焦。

……

“会长，事情处理完了？”

见孟诚回来，杜烁关切的出声询问。

“不是什么大事，有弟子下手没轻没重的，我已经处理好了。”

“来，我们接着喝，不醉不休！”

孟诚面带轻笑，对刚刚发生的事一语带过。

宴过三巡，孟诚起身送走了杜烁和谭血，回演武场对入选的四十人表示祝贺，便离开了堂口。

临走前，孟诚意味深长的看了柯啸一眼，吩咐黄伦。

“让那小子多挑一本三流武学，就说是我对他的投资，以后得连本带利还回来。”

……

“沁儿，别磨磨蹭蹭了，要带的东西都带上，别到时候又回来拿。”

“知道了，哥你好讨厌啊！”

孟沁撅着小嘴，有些气呼呼的看着孟诚。

“欸，沁儿你讲不讲理啊，哥让你不要丢三落四的，这还惹你不高兴啦？”

孟诚有些无奈的出声，试图跟妹妹讲道理。

“我不管，谁叫你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的要搬家的。”

孟沁小脸一撇，看都不看孟诚一眼。

“这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嘛，哥现在身份地位和以往不同了，招惹的人和事也愈加复杂，住在这里，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行了行了，哥你真啰嗦，喏，东西收拾好了，你提着，走吧。”

清鱼巷，位处北城区东街，紧靠衙门府邸，治安在外城算是第一等。

因此巷居住的多是富商要员，巷口巷尾特意增设了捕快巡逻，安全性更是提高不少。

“哇，哥，我们以后真的住在这里？”

“哥还能骗你不成，这里哥已经买下来了，以后就是我们的新家。”

孟诚宠溺的摸了摸孟沁的小脑袋瓜，温声道。

孟沁眼睛亮亮的扫视着眼帘里的小院。

碧叶银鱼的小池，雕梁画栋的庭堂，随风微动的秋千，在夕阳的光晕下，这一切都覆上了一层橘红的朦胧。

眼前的景象即精致又不失自然韵味，孟沁第一眼看到就深深的喜欢上了。

“哥，这个得花不少钱吧。”

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孟沁眼巴巴的看着孟诚。

“没多少，几十两银子而已，你哥现在这个身份住个好点的小院怎么了？”

孟诚笑着捏了捏孟沁的包子脸，扯的孟沁嘴角都有晶莹流出了。

“哼！”

孟沁一把打开孟诚的手，包子脸气鼓鼓的。

“有了钱就乱花，娘说的对，男人有钱就变坏！”

“哥哥你也一样！”

说完就气冲冲的进了后堂。

“哎，这叫个什么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