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一起去练功房么？”周四查完房后，同学吴穹与郑良安邀。
吴穹的发型依旧整齐，郑良安的长脸满是和蔼。
非手术日，管床医生若无分管病人拟手术，完成管床任务后即可去练功房或回家看书。
“郑哥，明天14.16两台手术，我要晚一点。”
“李元昊的床位目前也是我管着的。”陆成这般解释一句。
李元昊去私教班的事情不是秘密，是李元昊给同学们宣告自己将快速提升的明显信号。
摆在了明面上。
当然，李元昊去私教班的事情，郑良安、吴穹等硕士并不在意！
在汉市，同济医院的教授，就是带教质量的天花板。李元昊需要花钱上的私教课质量……
郑良安对明日拟手术患者床号略有印象，就说：“那行，我和吴穹就先去。”
郑良安走出又回头，客气说：“对了对了，成哥！”
“你帮我和吴穹两个人也double check（复核）下病历和医嘱。”
“辛苦哈！~”郑良安微微拱手。
用double check代替复核、多次审核字眼，是安中远教授的说话习惯，上行下效，组内目前都是这种说法。
陆成则比划了个ok手势。
同学间、师兄弟们互帮互助，查漏补缺，争取大家都不挨批评。是常有发生的事。
二人离开后，陆成依旧在做自己的任务……
患者术前，需填写手术申请单；开术前配血、备血、术前皮试、术前半小时抗生素静脉滴注等术前医嘱……
陆成敲键盘时，室友毛海青推着椅子靠近：“成哥，你们组的安教授在给郑良安在练功房开私教课，你不去蹭啊？”
陆成转脸，心态平和：“安教授没知会，郑良安也没邀请，我自己还有管床任务，怎么去啊？”
陆成就算不要脸皮去硬蹭，也不能丢下管床任务不理。在临床中毛糙，是对患者的最不尊重，属于是人品问题。
管床也是一种成长。
毛海青与陆成不同组，道：“可惜李元昊不在，不然还可以让他替你做术前准备，现在的成哥你去蹭课，安教授肯定不会不乐意。”
毛海青意有所指。
陆成明了毛海青的意思，就说：“海青，你别打听我啊，你要对标邱光远这个学霸啊，对标师兄们啊，我这点水平，也就只在我们这一届晃荡一下。”
“拿点助手操作机会，熟熟手而已。”
“倒也是。”毛海青闻言，心情坦然了。
陆成目前，只是有点小优秀。在创伤外科都不是最优秀的，在整个骨科，也是中游，科室里还有师兄，还有上级……
陆成继续书写术前小结、术前讨论、手术风险知情同意书等病历文书……
上午，十点四十分左右，陆成才完成所有管床任务。
陆成并未发现17-20床的医嘱和病历有什么问题——
毕竟郑良安和吴穹二人早就细细拆解过了，大家水平都差不多的情况下，想要发现问题难度非常大。
仔细复审两位拟术患者的手术文书，齐全且拿到知情同意签字后，陆成将其小心整理归档到14.16病历夹中，再次审核文书姓名与病历夹姓名。
在自己黑皮夹小笔记本上，用墨黑色的签字笔圈画上√以示完成任务。
……
中午十二点，陆成在去往练功房的路上，随便打包了一份烤肉饭。
刚进技能训练大楼，同学郑良安发来信息：“成哥，来练功房时，方不方便在大楼对面打包两份自助餐？”
“好，我刚好到楼下。”
“荤菜点一下，素菜我就随便打包了。”陆成一边回信息，一边回头。
郑良安所说的那个自助餐就在技能训练大楼对门，专为技能训练大楼里面的学生准备的，12元一份管饱，十七个菜，荤素不限量。
“我红烧肉，吴穹的话你给他多打点小鱼仔吧！哦，张晋师兄也说要带一份，三份，另外一份也多红烧肉……”郑良安哦字后内容，估计是现加的。
陆成一一记下照做，打包完后双手已拧着四份饭。
让人顺路带饭，不是郑良安一个人这么做，陆成也偶尔让同学甚至师兄顺路带过。
十二点二十分。
技能训练大楼13楼的就餐室里，陆成、郑良安、吴穹以及张晋师兄四人拼成一个桌。
身材微胖，有饕客之称的张晋师兄就说：“早知道陆成你是吃烤肉饭，我就该跟你一起的。”
烤肉饭的口味比自助餐好，只是距离更远。
陆成将餐盒往前一推，说：“师兄，我们一起分分。这烤肉饭的肉菜是盒装分开的。”
张晋却忍住了作孽，摇头说：“吃人嘴软，我要吃了你的烤肉，至少得让给你一次助手操作机会才对得起这美食，但这样的交换血亏！”
陆成闻言，内心一动，满是好奇：“师兄，这助手操作机会都是自带的，哪能让？”
张晋摇头说：“珍贵的东西，就能充当一般等价物。”
“小陆，你还有助手操作机会，你想换吗？”张晋盯向陆成，笑眯眯地展示着自己的大胃口。
陆成闻言，赶紧将自己的烤肉饭盒一收，笑骂：“师兄，烤肉都不给你吃了！你套路我。”
助手操作机会，十分珍贵，僧多粥少的同济医院，博士师兄每月都才十次。
即便是有兑奖次数，但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这兑换的次数也十分有限。
操作一次少一次。
换？
张晋也不恼陆成的吝啬，只是苦笑着说：“看来就我一个人太年轻了！”
陆成闻言看向张晋。
张晋猛猛开始干饭：“这是你师兄我的血泪教训。”
话题到了这里，郑良安才捋了捋长脸下巴上的胡茬，笑眯眯道：“陆成，如果你有心想换这种助手操作机会的话，200一次。”
“哪个月你要是不想待临床了，可以提出来，进修的大哥们非常乐意和你换的。”
“但不建议你换。”郑良安对兄弟还是非常实诚的。
陆成略错愕，价格竟然都被标明了。
“好，谢谢，如果有机会，就卖血赚点零花钱。”陆成笑着点头，内心自然是拒绝的。
助手操作机会是技能点的根本来源，两百块钱就卖？
只是嘴里，并没有必要将话说得太绝对，郑良安也是好意提醒，又不是忽悠陆成真去换。
郑良安紧接着问：“陆成，你有没有想过，要选谁当预备导师？”
其实陆成的最优选就两人，安中远和陈支源。
绝对不会是向舒远主治和曾泰主治。
“应该是安老师吧。”陆成并不傻，知道这可能是郑良安得到安中远教授的授意示好，就接了。
旁边，曾给陆成安利过曾泰的吴穹，则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