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军训生活结束了。下午放假半天，明天正式上课。
高素颜他们回宿舍拿了空的书包就直接往家走了。中午饭回家再吃吧！
走到半路，听见有人喊她。她回头，见是陈小河。
“喊了你们半天，才听见！”陈小河无奈。
中午的太阳热死了，虽然已九月，但明显夏天不想那么早就走。
“还以为你打完架累得回宿舍睡觉呢！”高素颜笑。
“就那么两架，哪累啊？比起以前上山开练，差远了好吧？”陈小河说。
“你不是想让教官教你全套军体拳？”高素颜问，“教官答应了吗？”
陈小河点头：“答应了。”
“你没赢也答应你了？”
“再打下去让教官输了多不好意思！”
高素颜“呵呵！”笑了两声：还知道给人留点面子了！
“学会了教你！我现在回家给教官刨点红薯去。他们晚上才走，下午教我。”陈小河说。
“他会收吗？部队里不是讲究什么不拿群众一针一线？”高素颜说。
陈小河：“那就找个地方现烤了吃烤红薯。”
高素颜：……
红薯到底送出去了没有，高素颜后来忘了问，不过陈小河确实把军体拳整套都学会了。他背课文什么的可能一遍背不过，但学拳，那真是一遍就记个差不多！天生就是学武的好籽料！
于是，紧张的学习之外，有时候，晚自习结束，陈小河也会翻墙进柳矿中学大操场，找到高素颜他们仨，教他们会儿军体拳。至于为什么翻墙？那是因为柳矿中学实行封闭制，周一到周五，住宿的学生不可以出校门，走读的学生要经过老师同意，办理了出入证才可出入校门。
楚九辞虽然没有给高素颜带那本《船》，但一连三个星期，只要她英语听写九十分以上，周五下午就给她带一本书，让她拿回家看。
高素颜觉得自己周末两天肯定能看完一本书，但，那本《史记》，看着不厚，她却看了足足三个星期，当然，都是用空闲时间看的。都是一个个的小故事，有注释也有译文，看译文两天就能看完。但是看完后她又想看看原文，看着看着还想抄抄笔记。结果就拖到了快十一放假。
“这本《史记》我拿回家继续看？”高素颜笑。
楚九辞点头：“放三天假，出去两天如何？以前只出去一天，收的东西太少。”
高素颜抬眼瞥他：“楚副班长，我是个农民！”
“所以？”楚九辞不解。
高素颜笑：“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吗？”
“秋季！”
“不！是秋收。”高素颜掰着手指头说，“我家有五块玉米地，一块谷子地，还种了花生和红薯，都要在天冷前赶紧收回家的。之后一个多月，我可能都没时间出去。欠你的钱你再宽限宽限？”
楚九辞：……“我觉得收破烂不适合你！”
高素颜皱眉，：“那我想别的办法还你？”
楚九辞挑眉：“又要从生活费里省？你省下来的钱，我可不敢昧着良心收。”
高素颜：……“不是！我是在想，我可以从家里倒腾点东西出来卖！我看学校那边有个菜市场。”
楚九辞：“菜市场分早市和夜市，你觉得你有时间去摆摊？”
高素颜沮丧：“没有！”
楚九辞：“你打算倒腾什么东西？”
高素颜：“吃的！红薯、花生、菜，还有玉米……玉米面，白面就算了，我娘肯定舍不得。”
楚九辞：“你娘做的大饼和馒头挺好吃！也可以做包子。”
高素颜看他：“你是让我去截食堂的生意？”
楚九辞笑：“怎么叫截呢？谁让他们做的不好吃！”
“周日下午做好，到学校卖？有人买吗？”高素颜嘀咕，“这东西现在还好，吃凉的也没事。天冷了还是吃热乎的好。”
“也是！”楚九辞点头，“那你还是带红薯什么的吧！”他很想吃她娘烙的大饼，不过不好意思说。
三天后的下午，柳矿中学旁边小树林。
楚九辞看着地上半蛇皮袋估计得有二十来斤的红薯，“嘶”了一声，问高素颜：“你从家里背过来的？”
高素颜拍了一下肩膀上的土：“从地里背过来的。”
楚九辞：“你家里人不知道？”
高素颜摇头：“那一大片都望不到头的红薯地，这点也就几棵红薯根的事。谁在乎？能卖多少钱？五块钱能吗？”
楚九辞：“市场红薯大概三毛钱一斤，咱得比市场便宜才能卖出去。而且……”
高素颜：“而且什么？”
楚九辞：“咱不能按斤卖。那样没优势！”
高素颜：“那按什么卖？红薯大小吗？大的一个价，小的一个价？这样不厚道吗？其实大小都一个味。”
楚九辞：“咱们按堆卖！不过，装袋子也没优势。”
高素颜眼睛一亮：“那装筐子？”
楚九辞：“哪来的筐子？”
“真要装筐子？”高素颜指了指小树林的柳树垂下来的柳条笑，“这种柳条编的小筐行不行？”
楚九辞：“你会编？”
“问题不大吧？我爷爷常编，我……以前小时候经常在旁边给他帮忙！不过，他编的是大筐。”高素颜伸开两手示意了那筐的大小。
“咱们不需要！就能装五六块红薯就行！”楚九辞说。
高素颜：“那太好办了！你家有镰刀吗？”
楚九辞摇头：“菜刀行不行？”
高素颜噗嗤一笑：“那你拿把废弃不用的菜刀。”
楚九辞点头:“红薯先放我家!”他提起袋子要放到自行车后座，结果踉跄了一下，赶紧用全力。这么沉，可不只二十斤！
他瞥了高素颜一眼：她到底是怎么背过来的？
……
楚清晖推开院门，看见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柳条。他退后两步，歪头看了一下外面的门牌号，1号，对呀，是自己家啊！
他重新走进院子，就看见自家儿子楚九辞坐在石桌上在拿着柳条编筐。编筐？他踩着柳条走过去，伸手摸了一下楚九辞额头：“没发烧啊？”
楚九辞头也没抬：“爸，你赶紧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
楚九玉从厨房出来，端了个盘子，盘子里一个被切成两半蒸熟的大红薯：“爸，晚饭加餐！”
楚清晖拿起一半红薯开始吃：“不太甜，但挺面的！这次买的红薯对我胃口。”
楚九玉笑：“不是买的，是哥哥带回来的。而且啊，是一大袋袋子。”她指了指石桌旁边那个已经空了的大袋子。
“是买的。”楚九辞抬头，“不过，我是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