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小李神算？没算到我要回来？”高素颜说。
“算到了！”年轻女人，哦，小李神算神神叨叨地说，“要不然我能在门后等？”
谁知道你等谁呢？高素颜说：“我朋友，来纹个身！”
“请！”小李神算做了个“请”的动作，率先朝院子里走去，然后领着他们进了东屋。
东屋内，一墙的各种各样的图案随意贴着。
“这位……朋友，想纹个什么样子？纹哪儿？”小李神算问。
“胳膊！”高素颜开口，“我俩，纹同样的位置，样子嘛……”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纸上是一枝黄绿色的酸枣花，“纹得出来吗？”
“没问题！不过，黄色可能有一点点的偏差！毕竟晚上，灯光下颜色有偏差！”小李神算说。
“偏差不要紧，只要我们两人的颜色一样就行！”带口罩的男人忽然开口。
这声音好像有些熟悉？在哪儿听过？小李神算偏头看向高素颜，高素颜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扔到桌子上，“少说话多做事！”
小李神算点头：“没问题！”
一个多小时后，高素颜又拿出一叠钱：“你今晚没有见过我！”更没有见过别人！
小李神算点头：“懂！”他推回后来的这叠钱：“不用这么多！”
“拿着吧！把门口的灯换得亮一些！”高素颜说。
“不用换！再过一段时间，村里都要安路灯了！不用浪费咱自己的钱。”小李神算说。
“嗯，那也好，你贪污了吧！”高素颜摆手，和楚九辞走出了大门。
楚九辞：“这个李寺真的继承了李叔的算命本事了吗？”李寺，千柳村算命先生瞎子李在连村桥下捡到后收养的那个女孩子。
高素颜笑：“我觉得她纹身是主业，算命是副业。”
楚九辞：“李叔，去世了？”
“嗯！”高素颜说，“去年冬天去的，十里八乡很多人来送他！”临死前还给她又算了一卦，说她等的人一定会回来！还真的回来了！改天去他坟头上给他念叨念叨！
……
屋内，小李神算猛地拍头：靠！我想起这男人的声音像谁了！是小九哥！难道是长大后的小九哥？是小九哥回来了？她就说他那个瞎子爹算的卦不会错，楚九辞哪有那么容易死？名字中带九，分明是借了猫的九条命的！她扔下手中算卦的铜钱，往外跑，胡同里，小风嗖嗖，青草依依，黑洞洞的，哪还有什么人影？
……
四月二十五日清晨六点，千柳市烈士陵园。
王延延的安葬仪式低调举行。乔三妹还没抓着，烈士的英魂还没有得到安息。
参加的人都是内部人。仪式过后，众人慢慢离去。忽然，墓碑前传来骚动，只见王延虎一拳将陈河打倒在地，“不是说我妹妹跟着你万无一失吗？这就是你的万无一失？她才二十三岁！才刚警校毕业一年……”
陈河没有躲，生生受了这一拳，嘴角渗出血来，“我是该打！”
王延虎还要上前被人拉住……
陵园后门，一辆黑车里，楚宇宙一脸颓废：“怎么还牺牲了一个女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九哥现在也找不到！”
旁边一脸稳重的中年男人开口：“乔三妹还没有抓住，都小心点！”
楚宇宙：“可那个陈河不相信死的是白玖，老追着不放，怎么办？”
中年男人老神在在：“人都火化了，他还能怎么着？”
“他是警察，跟咱们也算一伙的，要不告诉他……”
楚宇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中年男人打断：“你要是想让你家九哥横尸街头，我没意见！”
楚宇宙：……“那还是算了！”
中年男人耐心解释：“大家同为国为民，但方式方法还是要注意的。我们也需要自保。这个女警的死中间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这个陈河，性格有些莽撞，不能跟他说！他会坏事！你也不想看着你家九哥以后浪迹天涯、一辈子被人追杀吧？”
楚宇宙打了个寒战：他绝对不说了！毕竟九哥才是他九哥！
……
陈河回到槐树胡同七号院的时候，柳仙儿吃了一惊。因为一向注重形象、无所不能的河师兄实在有些狼狈。警服虽然深色，但上面的土渍清晰，裤脚上还有泥巴，嘴角还肿了，谁能打着从小就英勇无比的河师兄啊？他可是难有敌手的。
“河师兄，怎么回事？谁啊这是？胆肥了？我给你报仇去！”柳仙儿迎上去。
陈河拉住她：“不用！我活该！”
“啊？”活该？柳仙儿懵了，但不妨碍她赶紧进屋拿了消肿药膏出来。
陈河胡乱抹了抹，起身朝后边走去，“我睡会儿！”
啊？柳仙儿愣了，河师兄多长时间不回来睡觉了？额，不对，是他压根就没回来睡过觉。虽然说给他的屋子一直留着，也经常收拾，但河师兄工作忙，一般都住宿舍，懒得来回跑，除非有需要他帮忙的事。可往往帮忙到一半，队里有任务又紧急回去了，后来颜姐都不让找他了，怕耽误他工作。
这院子是二进院，高素颜买下后除了房子布局没动，下了大功夫装修。每个房间都配备了洗手间。正屋五间包含了客厅、大书房、高素颜的房间和个人小书房以及一个小小的厨房，当然这个厨房一般不做饭，就是用来放冰箱和微波炉，热一热牛奶什么的。月台下的东西厢房住了柳仙儿和文西西，东南角还有一个大厨房。后院是同样的布局。正屋是高素颜的领地。东厢房是给陈河的，西厢房是柳伟的。
陈小河踉跄着进了后院，后院内一片空旷，只东北角一棵粗壮的酸枣树，倒映下一大片阴凉，阴凉里，一张石桌四个石凳静悄悄地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照下来，照在了东厢屋的门槛上。陈小河走过去，坐在门槛上，歪头看，也不知看天还是看枣树？
后院正屋里，半开的轩窗后，站着两个人，正是今晨刚刚回来的高素颜和楚九辞。嗯，楚九辞暂时住在后院正屋的某房间内。
陈小河进门的时候，高素颜正在给楚九辞介绍旁边她的“私密书房”。书房里，有很多他们小时候收回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主要是小画书，惹得楚九辞感叹：当年说了要给你布置个书房专门放小画书的，结果你都布置好了。
高素颜看着窗外，对楚九辞说：“我出去一下！”
“嗯！”楚九辞点头。高素颜转身掀开帘子出去。
“还没有酸枣呢！”高素颜伸脚踢了踢陈小河的小腿，“谁打的？”
陈小河慢慢地收回目光，眼睛聚焦在了高素颜的脸上，“你在啊？还以为你不在！”
“谁打的？”高素颜严肃地语气问。
“王延延……牺牲了！”陈小河声音沙哑，所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