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说了，她没动手！”高素颜的语气平静，“是有人在中间捣鬼，试图嫁祸。你如果想查案，应该去抓真正的凶手！”
陈河抬手，五指烦躁地插了插头发：“真正的凶手我会去抓！我现在要说的是你。现在是法治社会，做事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肆无忌惮？”
高素颜：“你的意思是有人都挑衅上门了，我也不要还手是吗？”
陈河：“可以报警！七号院的旁边就是派出所！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一对五，你觉得有报警的可能吗？”高素颜打断他的话，“如果当时被挟持的不是柳仙儿，你觉得有翻盘的可能吗？换成西西，就她那两下子，现在我收到的消息最有可能的是，我要付出代价去换西西。即便我付出了代价，就不会有意外吗？如果换不回来怎么办？如果换回来了，但是她已不是原来的西西，又要怎么办？”
陈河弯腰，一拳头打在天台的地上：“所以，当初，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份正常的工作？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
为什么？高素颜苦笑：她也不知道！似乎是命运的车轮，推着推着，就走到现在这样了！
“现在也来得及！”陈河起身，双手握住高素颜的肩膀，“小师妹，卖了七号院，关了素面，去过正常的生活！你要是钱不够花，我以后每个月工资都给你，把我名下的公寓车子都卖了……你去干点别的。你不是喜欢漂亮的衣服，那就开个服装店！要不开土特产店也行，你不是很有推广的经验？要不开烧烤店和包子店，柳伟的手艺不错，你蒸包子的……”
“二师兄！”高素颜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我回不去的！我现在是二十七岁，不是十七岁！你说的那些都是十七岁的高素颜干过的事。”
“十七岁的时候可以干，二十七岁不是可以干得更好吗？”陈河低头，“小师妹，我求你，不要再在这危险的暗黑世界里混了，好吗？”
“不好！”高素颜依然平静。
“为什么？”陈河松开了她的肩膀，后退一步，“为什么不好？为什么？我是个警察，你就非要和我作对吗？”
高素颜摇头：“我不会和你作对，我只会帮助你！我说的不好，是因为，十七岁时，我只是一个人。可二十七岁的我，有一大帮人跟着我在吃饭，我不能不管他们。”
“没了你，他们可以分别去找工作，怎么就吃不上饭了？他们现在谁不是有工作？谁不是每个月领着工资，还从你这儿又领了一份工资！没了你，他们只是没有现在这么钱多而已。”陈河冷哼，“正常工作正常领工资正常交税，做个正常的人，何必那么贪钱？钱就那么重要吗？”
“是，钱就是这么重要！”高素颜的声音有些激动，“二师兄，不是每个人都能一生顺畅地说考就考上理想的大学，说工作就找到理想的工作，不缺吃喝不缺房子不缺存款的。老王叔为什么做了拉垃圾的工作，你心里最清楚，他的能力不能做别的工作吗？可是，就因为他失手把人打成重伤坐了三年牢。还是你亲自把他送进去的。你最清楚，他打的人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那混蛋不该打吗？”
陈河：“该打！可是，法治社会他应该报警。”
高素颜：“他来得及吗？他当时但凡迟疑一秒钟，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就被那混蛋给踹没了！”
陈河：……“我后来不也把那混蛋也抓进去了？”
高素颜：“是啊！这样的混蛋不进去坐牢吃窝头，难不成还留着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享受生活？”
陈河皱眉：“那混蛋……是你设的局？”
高素颜：“是啊！老王叔三年牢，我总要给他凑够三十年的牢狱之灾！打人、吸毒、贩毒、寻衅滋事……都是他自愿干的，没人逼他啊！我只不过让人在旁边给他鼓鼓掌加加劲，让他的胆量大到足够判个三十年而已。也让你这个警察因抓了他这么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而立功！一举两得，多好！”
陈河苦笑。
高素颜继续说：“这个社会是不公平的，因为那三年牢狱之灾，老王叔从一个家传的神医圣手最后沦落到瘸腿老王，医馆被关，为打官司他媳妇拿出了所有积蓄，结果生完孩子没奶水没钱买奶粉，找工作还被那混蛋捣乱，最后弄得去洗盘子都没人敢要！这就是社会啊！既然它不公平，总要有人来讨一些公平吧？我就是那个为大家讨公平的人！你会说可以报警是吗？可是，如果那混蛋不进去，报警有用吗？”
陈河：“所以，我经手的很多案子都有你们在背后，是不是？”
高素颜闭了一下眼又睁开：“你是在兴师问罪还是想算一下你这个警察的军功章上有多少是我们的功劳？”
陈河：“上次柳伟哥都说了，我大概知道。但是，我还是坚持……”
“坚持什么？”
“仙儿要去警局配合调查”
“你想拘留她？”高素颜的语气狠厉。
陈河：“目前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高素颜：“给我时间，我和仙儿会尽快查出谁在背后捣鬼。”
陈河：“我也会尽快查！仙儿必须去警局。”
高素颜：“民不告官不究，他们四个人来自神偷家族，也干净不到哪去，怎么你是要为这样的四个人伸张正义吗？”
陈河：“案子既然到我手里了，我就必须负责！”
高素颜：“负责？多少恶人你不去抓，却要为四个昏迷不醒的人负责？你确定？”
“确定！”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带走仙儿。从老王叔三年牢狱之灾在里面瘸了一条腿出狱的那天起，我就发誓，我绝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再进去，除非我先在他们面前倒下！”高素颜转身，“我现在就带仙儿回去！”
“高素颜！”
听见扣板机的声音，高素颜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陈河拿出了枪，对准了她：“怎么？你是要把枪口对准你的小师妹吗？”
“我是按规定办事！小师妹，别为难我！”
“你也别为难我！我说了你给我们时间，我会找出来真正的凶手！”
……
“还不放下枪是吗？你是要跟我比比，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弩箭快吗？”高素颜伸在背后的手抽出了腰间的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