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光挑眉，扔了手中的铅笔进笔筒：“具体说说你们的来意。”
高素颜：“规划图上必须保留十二村的三十六座祠堂，原地原址地保留，不移动、不拆迁。”
曹光转头又去看桌子上的地图：“如果是那样，很多条路要绕道，成本会增加。”
高素颜：“这处增加，别处就减少。对于您这样的天才来说，不难办。”
曹光：“是不难办，但为何？比如这间张氏祠堂，年久失修，房屋风化，若配合开发商稍微移一下位置，后期建起来的祠堂会比原来的更坚固更气派。”
高素颜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些祠堂下面可能有东西，只是她还不能确定到底有什么东西。若移祠堂，肯定还要用原砖原瓦，一旦没了祠堂，地底下古墓里的东西肯定也保不住了。十二宫图里那张古坟墓图上显示的所有古墓位置都在三十六座祠堂的下面。
楚九辞开口：“千柳十二村虽然现在除了千柳村，其他十一个村子都改了名字，但十二个村子向来同气连枝，祠堂对于村民的意义重大。前几年的千柳山旅游规划就因为要移祠堂，所以最后不了了之。此次有人投资，我们希望，做规划图的这个人能多站在村民的角度考虑考虑。另外，有些历史留下来的东西，虽然破旧些，但那就是历史，不是吗？就如一面古城墙，当年拆掉了，现在再按原样建起来，但，它不是原来那个，没有那个历史的味道，不是吗？”
曹光看着桌子上图，沉默了三分钟：“如果我不采纳你们的建议呢？”
高素颜笑：“原来的那张规划图，肯定是不能用。政府也不会罔顾村民意愿用。如果你坚持移祠堂，那……我建议你生病一段时间！生病的人当然不能负责这么大工程的规划图了。”
曹光皱眉：“李一修只信任我的图。”移祠堂是李一修的主意，他说要为村民修更好的祠堂。
高素颜：“虽然我也很想千柳山被开发，老百姓能受益，但，若规划图不达标，管他是李一修，还是李千修，都休想进千柳山一步！”
曹光一愣：这小女子口气不小！等等！高素颜？素？他想起来了，她若是大千柳的高素颜，那岂不就是高君博常说的那个……素面？怪不得楚俭之敢直接把他的电话给他们！
楚九辞：“曹教授别介意，我媳妇脾气不好，说话有点冲，但她是好心！千柳山是个马蜂窝，捅好了得满桶蜂蜜，捅不好被蛰满头包！”
曹光：你们两口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登堂入室地来威胁他！不就是为了让他出一张不移不拆祠堂的规划图吗？这还不简单？“我会出两张图，一张保留祠堂的，一张移位置的，至于用那张，就看李一修了。”换言之，想用那张，你们找李一修！
高素颜：“这倒也是个明哲保身两不得罪的法子。”
曹光挑眉：“我两份图纸收一份的钱，吃亏的是我！”
高素颜：“所以，你把交图时间多拖两个月就不吃亏了。”
多拖两个月？他效率有那么低吗？
临走，楚九辞往桌子上放了张卡：“多拖两个月，曹教授，你可以的。”
曹光看着那卡上的一行字：密码六个2，忽然恍然大悟，他追出去想问个清楚，但楼道里冷冷清清，哪还有人的影子？他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楚俭之：
“什么？让你拖两个月？那就拖呗！这还不简单？”
……
“你管他们干什么？反正你欠我们秘色一个人情，就当这次还了？”
……
“什么？他们还给了卡？那你就收着！办事收钱这不很正常？难道教授就不食人间烟火了……”
看楚俭之说得越来越偏题，曹光挂断了电话。将桌子上的卡随手扔到了长条桌下方的隐藏抽屉里。
夕阳西下的时候，高素颜和楚九辞已经回到了千柳村。还没出正月，又是冬日，串门的人络绎不绝。
客厅里，张菊花和张绣花、张杏花仨女人坐在沙发上不知谈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哈哈大笑。
俩宝已经会走，但楚庭很懒，盘着小腿坐在沙发上翻着书看，至于看懂看不懂，那是另说。
楚照一分钟也不闲着，一会儿给楚庭从里屋往外拿书，一会儿又给姥姥们从里屋拿瓜子糖，一会儿又掀开帘子去外面月台边伸脚踹那棵刚发出嫩芽的石榴树……
她第N次正在踹树的时候，高素颜和楚九辞进了院门。
“宝宝，你在干嘛？”楚九辞笑着问。
“爸-爸！”楚照笑着抱住楚九辞的腿，“我在练功！”
练功？高素颜皱眉：“谁告诉你练功要踹石榴树？”
楚照眨了眨眼：“我师父说的！”但师父带他们踹的是厨房门口的那棵粗壮的槐树，她懒得下月台，就踹石榴树了。
楚九辞抱起她：“想不想吃石榴？红红的，特别甜！”
楚照点点头。
楚九辞：“那就别踹它了，要不然它生气就不结石榴了。那样宝宝就吃不到石榴了。”
楚照又点点头：“听爸爸的！”
高素颜冲她翻了个白眼，可惜楚照正搂着楚九辞的脖子说悄悄话没看见。
“哎呀！大闺女大女婿回来了！”张菊花的大嗓门随着帘子掀起传了出来，“正好！我们中午吃的饺子，多包了很多。晚上给你们煮饺子。”
“谢谢娘！”楚九辞说。又和张绣花张杏花打了招呼。
“楚庭呢？”高素颜问。
“喏！在沙发上陪着我们坐一下午了。”张菊花笑，“我们唠嗑人家看书，可认真了。将来肯定学习好。”
高素颜进屋，果真看见还在沙发上翻书的楚庭，只是这书都拿反了，确定是在看书？她伸手在书上方晃了晃：“嗨！”
楚庭似是不舍地抬头，看见是高素颜，眼睛一亮，随即又平静地喊了声：“妈妈！”
高素颜坐下来抱起他：“几天不见，想妈妈了吗？”
楚庭歪头：“不是几天，是十……六天半不见。”
记这么清楚啊小伙？高素颜尴尬笑：“你都会数数了？”
楚庭摇头：“姥姥每天起床的时候说，今天说的是十六天，现在天黑了所以是十六天半！”
高素颜问：“那姥姥怎么说的？”
楚庭皱眉想了一会儿说：“宝宝，臭蛋，今天是第十六天没有爹娘带只有姥姥姥爷带的日子。要高兴啊！”
高素颜脸一黑：……“还有没有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