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岛的雨季姗姗来迟,绿树成荫的椰林映衬着蓝天碧海交织出一幅秀丽的画卷。
一个孤独的身影坐在栈桥的尽头,身旁摆放着海钓的鱼竿。
一封泛黄的信笺在老人手中安静地躺着,咋一看就是属于上个世纪的东西。
娟秀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唯剩落款处“秦玥”两个大字清清楚楚。
信中字里行间都在述说着那段不可名状的岁月,老人知道一切都随风而逝。
此时,鱼竿突然发出轻微地响动。
“上鱼了。”
老人伸出布满伤疤的左手用力地瑶着鱼线,沙哑又略带磁性的嗓音中透出些许的兴奋之情。
一道强壮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老人身后,丝毫未引起他的注意。
“来,我帮你。”
男人伸出双手帮着老人一起用力地拉竿。
“嗯,是条大鱼。”
“劲儿可不能这么使,否则我的竿要断掉。”
两个人费了半天劲也没能钓起大鱼,飘在空中的不锈钢鱼钩随风摇曳。
“你看你这个人,竟帮倒忙。”
老人回过头看向男人,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
“我是该叫您秦老,北野枫,还是现在的傅先生?”
老人对来者非常熟悉,正是刑警队长高守诚。
不过眼前的他满脸络腮胡,皮肤晒得黝黑冷不丁看还真认不出来。
“你咋黑成这样?”
“高守诚。”
老人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心情完全没受刚才鱼竿‘空军’的影响。
“您也苍老许多。”
男人礼貌地将老人扶起身来,后者的左脸还残留着当年教堂大爆炸后余下的伤疤。
“狗娃。”
“您说什么?”
老人嘴里突然蹦出莫名奇妙的两个字,引得男人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我这一生有许多身份。”
“二战后的日本遗孤。”
“奋发图强的有志青年。”
“受人尊敬的法医专家。”
“北野家饲养的一条猎犬。”
男人听着老人的碎碎念,随即开口道,“还有在金三角让人闻风丧胆的傅先生。”
老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虚名而已。”
“我这辈子最开心的还是在响山孤儿院与华金神父相依为命的那段岁月。”
“哎,老了。”
老人回想着华金神父还有那条强壮的大黑狗,心里数着他们已经过世近四十年便发出一声叹息。
此时海岸上人头攒动,一队身着制服的泰国特警在悄悄靠近栈桥。
“您是应该退休。”
“今天就跟我回去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可好。”
男人感受着身后的影影绰绰,非常笃定今天的行动已经成功。
一个被中缅老泰四国通缉的制毒师,今天必是他的末日。
“如果我没记错,那小子今年应该大学毕业了吧?”
老人突兀地提起少年,使得男人脸色瞬间阴沉,“他和你没关系。”
一丝轻蔑的笑意挂在布满皱纹的脸上,老人转过身望着海岸边那些全副武装的特警表现得十分淡定。
“人活一世,只能相信自己。”
“这是给你的忠告。”
老人话音未落,海岸上就猛地响起重机枪扫射的响声。
队伍中有几个人突然发动背后偷袭,枪声过后岸边已倒下成片的特警队员。
鲜血瞬间将白色的沙滩染成猩红色,痛苦的哀嚎在尸山血海中响起。
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明明已经胜券在握的局面瞬间反转。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想抓住老人以作要挟。只听嘭地一声巨响,呼啸的子弹瞬间击穿流淌着热血的胸膛。
男人应声坠入海中,岸边的特警队长放下步枪远远地朝着老人点头示意。
这场抓捕毒枭的行动彻底失败,这则爆炸性新闻将充斥在明天的报纸和电视里。
轰鸣的直升机落在白色的沙滩上,老人在几名保镖的护送下缓缓升空。
“高阳。”
奸邪的笑容加深了老人额头的皱纹,“老夫在河的这边等着你。”
冬去春来,血红色的夏天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