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难以齐心

感觉有点轻松啊。

白鸣充满仪式感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宣布这次行动就此结束。

在他霍霍的墙的另一端,看着墙中突然冒出来一把剑的汪识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是这样?”

细碎的时间在他的手指上流淌,然后拼合成一个又一个故事。

“我说老头,你就是太较真了。”

弥芒躺在一旁的椅子上,将一颗水果扔进自己的嘴里。

“你懂什么。”

汪识轻哼一声。

“时间不会撒谎。在某个时间会发生什么事,都是既定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顺其自然不就好了?你在这折腾半天,到头来还不是因为其中有可操作的空间?”

“不对,不对。”

汪识没心情跟她斗嘴。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跟我分享一下,我或许能帮帮你?”

弥芒晃晃脑袋。

“你知道这把剑是谁的吧?”

弥芒摊摊手,表示他在问废话。

“按照时间的流速来看,这把剑出现的时间比预定的时间晚到了十秒。”

“那就是他没触发逆流重塑之眼呗。”

“没有你说的那么轻巧。每一秒钟改变引发的变动都是巨大的。”

汪识摊开他手中的光团。

光团形成了一片投影,将白鸣身处的位置标记出来。

“逆流重塑之眼当初选择嵌在画工院最后方的墙体里,就是因为它的效果范围。”

“当这东西启动时,整个画工院都会被波及。由于时间倒退不会留下痕迹,必须要让他在触发时在我的长河范围之内,这样才能留下记录。”

“所以用时间推演的结果不会出错。可刚刚他分明晚了十秒将那铸星之物带走。”

“所以说,小白鸣用一些方式限制了这东西的效果范围?”

弥芒在椅子上摆弄双腿。

“应该是这样。”

“老头儿,那你可要遭罪了。”

她哈哈大笑,从椅子上蹦起来。

随后,她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用她自创的舞蹈来庆祝汪识吃瘪的事情。

“我会除掉他。”

“当初养寇自重的是你,如今眼看事情超出预期,想要回头恐怕要来不及咯?”

“不用你来教我。时间自有路径。”

说完,汪识的身躯化作了一节树枝,就那么直愣愣地插在地上。

“切。”

弥芒垫脚上前,一个回旋踢将那树枝踹飞出去好远。树枝撞击到墙上的剑锋,被砍为两截。

“弥教导,宋教导的使者在外面等您。”

“来啦,来啦。”

“弥教导。”

使者恭敬地作揖。

“不用不用。宋虚进行到哪一步了?”

“十分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结束之后,构造区将由三分天下变为……”

她挥挥手打断了使者的话。

“人多眼杂。”

“是。”

“只是这么做,董氏未必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随他们怎么想。我们呢,只管提出和缔造方案,具体能进行到哪一步,会促成什么结果,恐怕连我们自己都不能确定,你说对吧?”

她闭上眼满意地笑笑。

“老头儿,太瞧不起人,可是要吃亏的哦?”

沿着地府的监狱一路往外走,白鸣又回到了那间拷问室。

被打晕的审讯官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正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试图让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你……”

“咚!”

一记手刃在他转过来头之前劈了上去。

随着面前的人摇摇晃晃地倒下,白鸣咂了咂舌。

“也不能全怪我,你的运气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对吧?”

说完,他便迅速溜出了监狱。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监狱门口,一个醉醺醺的人摇摇晃晃地碎碎念一些诗句。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白鸣肌肉记忆般接了句话。

“嗝。你说的对,但是……但是地府看不见……月亮。”

“没什么对不对的,人家就是这么写的嘛。”

“你这是……什么话!”

对方将一整瓶酒都倒进自己嘴里,然后十分认真地反驳:

“我颂咏这些句子,是因为这是我的……心境。不是因为他是这么写的,我才这么念,懂了吗?”

他用酒瓶指着白鸣的脑袋。

“搞不清楚因果关系,你这是……迂腐。”

好吧,好吧。

白鸣懒得跟一个酒蒙子争执,索性认同他的观点。

况且他说的也不算错。

报以一个认可的微笑之后,白鸣打算离开。

“喂。”酒蒙子叫住白鸣。

“怎么了?”

“你……要小心。地府一直是……很压抑的。很少有这么好的天气。”

“感谢。”

白鸣不知所谓,敷衍了他一句之后,便离开。

“浮躁,浮……躁。”

酒蒙子用他迷蒙的眼目送白鸣离开,然后就地瘫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女性蹲在了他的旁边。

“江之维,你又喝多了。”

“盛韵?”江之维揉着眼睛站起来:“我睡了多久?”

“不清楚。”

“好吧。”江之维干呕一声。

“你再多喝点,说不定可以转生去天庭——反正你就是这么来地府的,不妨多试几次。”

“别调笑我了。我就这么一点爱好,还不能自我满足一下?”

江之维自嘲地笑笑。

“话说回来,我刚刚好像跟谁说了什么话……”

“有人能跟一个喝多了的酒蒙子说话,那他也是神人了。”

“真的!他长……忘了。”

“没关系的,江少爷。你能记得清自己是谁已经很了不起了。”

“盛韵!能不能不要嘲笑我了。”

江之维让她攻击地涨红了脸。

“好的,你说了算。”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干嘛?”江之维再次揉了揉眼睛,勉强让自己的视力恢复到正常水平。

“江少爷居然能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真是不得……我说习惯了,打住打住。是这样。”

盛韵清了清嗓子。

“汪识那边已经开始有动作了。大帝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让他的计划有任何可以执行出结果的可能性。”

“我不是阎洪的狗。”

“请不要这样直称大帝的名讳。”

“得了。我们都知道登任酆都帝之后,就会抹去之前的一切痕迹,那为何我们都还记得他的名讳?历朝历届,唯他一人。”

“……”

盛韵没有回答。

“跟他说一声,我不会帮忙。”

“知道了。”盛韵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所谓。

“去喝一杯吗?我请客。”江之维发出邀请。

“为什么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