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劲爆的话语，瞬间让王元清醒，不断审视着眼前这张苍老的脸庞。
就你这岁数，别说去宜春坊了，就连后世洗脚城你都进不去，技师生怕给你按死了。
手搭在干枯的手腕上，移开了自己的衣领。
“老鬼头，不是我说你啊，县衙内没有镜子、总有水缸吧，你要不去照照自己的脸，你看宜春坊敢收你进去玩吗？”
一提起年纪，就让他想到了上次的经历。
小伙子问张小子被拒绝后，根本就无视自己，今天又被王小子鄙视，怎了、年纪大就不允许玩得花儿？
“你小子啥意思！”
看着对方要发怒，王元咳嗽两声吸引视线，“不是我说你，就算你给钱去巷子、别人也不敢收啊，万一你死那儿了，那岂不是闹出人命。”
这一刻，鬼见愁彻底怒了，王小子完全是在揭露自己的伤疤啊。
从上次一别，自己也不是没去过，可那老板娘之后也不再接待自己。
那时自己就明白，没有熟人带路、就算你有门路都不行。
妈蛋，瞧不起老年人是吧！
“谁说他们不敢收的，上次张小子带自己去的那巷子就敢！”
忽然，鬼见愁立马捂住自己的嘴，知道自己上头了，紧接着就瞧见王小子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你小子什么都没听到，老夫也什么都没说。”留下一句话，人影直接消失在窗前。
跑的这么快，真不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躺在床上，并未过多去在意，只是觉得张云志的胆子确实够大的，真不怕这老头在运动的时候心脏猝死。
清晨，房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怪响声。
王花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将木盆轻柔的放在床边，看见自家公子还未醒过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床旁坐下。
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痴痴看着睡梦中的公子。
“公子的脸，怎么都看不厌。”喃喃低语。
全神贯注盯着自家公子，突然见公子的眼眸有抬起的征象，慌张的从凳子上起身，“公子，洗漱了。”
迷糊的王元，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坐在床上、点点头，眼皮不断打架、似乎不想睁开。
得到许肯，王花胆子也是大了起来，撸起袖子将手放入盆中，抓起帕子轻轻扭干，小心的在自家公子脸上擦拭起来。
当王元回过神来的时候，帕子已经离开了面庞，就见王花端着水盆离开。
一想到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需要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女孩服侍，暗骂了自己一句。
“昨晚被自己老鬼头给整惨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来到小院内。
树体之上挂着零星几片枯黄的树叶，树下的张云志正独自饮着闷酒，眉头深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寒冷的秋风吹拂，带着冰冷的温度，瞬间吹散了那仅存的困意。
整个哆嗦了一下，缓步朝着前方走去。
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坐在一侧，拿过一旁的酒坛为自己倒了一杯。
烈酒入喉，瞬间感觉一股温暖，驱散了这即将入初冬季节的寒冷。
“怎么了，有心事？”
见老大到来，眉头深皱的张云志喉咙吞咽一口唾沫，纠结着要不要将事情说出来。
“有什么事情还不能和我说的，难道是你不行了？这事情大可不必说，因为我也不是大夫。”王元打趣道，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踌躇了片刻，眼见四下无人，豪饮一口酒，盯着老大。
“老大，王草她们请我教她们练武，可愁死我了。”
自己从小就是在山上长大的，完全就是放养状态，长大后朝廷征军这才入伍，一路上吃了多少苦、自己是知道的。
现在她们一句话就想要练武，苦她们吃得了嘛。
况且这男人与女人的差距之大，又岂是说说而已。
听闻事情，王元只是咧嘴一笑，上次的事情明显是刺激到三人，在那种情况下的无能为力或许让她们感到惶恐。
“她们要学、你就教她们呗，多大的事。”
“老大，你这”
王元挥手打断，端起酒杯示意道：“她们若是坚持不下去，放弃便可。”
“既然老大你都这么说了，行吧。”
终于，张云志咬牙答应下来，既然老大都同意了，自己再拒绝，岂不是跟个娘儿一样，端起酒杯碰撞一下。
简单在小院内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体开始有些燥热。
推开大门，身形快速冲了出去，奔跑在街道之上，感受着风吹拂过脸庞，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冷意。
秋末虽不如冬天那般寒冷，却还是带着一些冷意。
整个汇源县大多数都是身穿单薄衣衫的百姓，尽管现在有了活干，却没有时间去都州购买布匹，干活时感受不到冷意、歇下来的时候便感觉到寒冷。
奔跑在河边田野、山川小道，见识到了秋天的萧条。
以往满山的绿色，此时已经变得枯败，脚踩在地面之上、碾压的枯叶嘎吱作响。
穿梭在山林之中，见到许多的果实掉落在地面之上，大部分都已经腐烂、化作肥料回馈大地。
捡起地面之上的烂果仔细瞧了瞧，回头看着周围，除了一眼看不到头的树木，根本没有人踏足的航道。
“倒是可惜了，若是距离近一些，倒是可以补充营养。”
远处传来哼哧哼哧的声响，不少的野猪用嘴拱着地面，翻找出树根啃食。
其中一部分则是在泥里面翻滚，给自己的皮肤上面裹上泥土来增加寒冷的抗性。
那泥潭上引来的水流渠道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被猪嘴硬生生的拱开。
还有不少的野猪将周围的拱起的泥土填入泥坑内填入。
站在树冠之上的王元瞧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可惜，现在的汇源县根本无法养殖野猪，驯养野猪到家猪需要繁殖几代，每日喂养的食物都可以养活一家人。
况且这野猪养殖到成年长肉也不多，后世那些全是进口的猪、吃的多，肉长的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