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一个人的早餐

像往常一样，他开始准备吃早已经准备好的早饭。

客厅，寂静如常。

打开保温中电饭煲，白米饭的香气逐渐弥漫在整个客厅，仿佛带着家的味道。

但是——

等林星瑶把米饭盛好端到餐桌上，才发现，客厅里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人。

他怔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

果然……和往常一样。

花千雪已经离开了。

她总是这样。

每天早上他还没完全醒来，她就已经去上班了，仿佛完成某种每日必行的任务一样，提前准备好便当，摆好一份丰盛的三菜一汤，然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就像过去的十八年里，她一直如此。

夜魇懒洋洋地飘到饭桌旁，歪着脑袋看着那摆放整齐的饭菜，啧啧感叹：“哦呀~你的养母对你可真好呢，居然是三菜一汤。”

林星瑶没有说话。

他只是沉默地坐下，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起了饭。

夜魇本来还想再调侃几句，可不知为何，它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林星瑶依旧吃着，嘴里咀嚼着饭菜，但动作越来越慢，直到——

“呜……”

他突然一阵抽咽。

夜魇的笑意僵住了，愣愣地盯着他。

它本来以为林星瑶又在搞什么奇怪的把戏，正准备开口调戏几句，可是，当它看到对方眼泪无声地落在饭碗里时，所有调侃的话语都噎在了喉咙里。

林星瑶咬着筷子，眼睛微微发红，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顺着脸颊滑落到桌面上。

夜魇不再说话，只是环顾着这片空荡荡的客厅。

桌上有热气腾腾的早餐，但餐桌的另一侧却空无一人。

锅里剩下的饭菜还冒着热气，但它们被做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不会有人一起享用了。

夜魇终于明白了林星瑶为什么哭。

上学的路上，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谈笑着，互相打闹着，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林星瑶低着头，拎着书包，缩着脖子，脚步飞快地往前走。

他的身影，在成群结伴的学生群中，显得格外矮小和孤单。

没有朋友，没有可以一起聊天的人，没有人会在上学的路上等着他，也没有人会在身旁推推搡搡地和他开玩笑。

他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影子，在人群里快速穿梭，却没有任何归属感。

他的步伐很快，像是刻意逃避着什么，又像是害怕自己走得太慢，会让某种情绪追上自己。

但是——

就算他走得再快，也无法摆脱心底那股被世界遗忘的孤独感。

“哦呀哦呀~~你好像很孤独呢。”

“才没有呢....”

“既然孤独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变身，主动去找苍炎释放你的寂寞呢？”

主动释放寂寞....

林星瑶的脑海猛然被昨天花千雪吐出舌头释放身体热量的画面填满。

虽然明白这是对方在蛊惑自己，可从未体验过如此快感的他还是止不住的回忆。

对比现实生活中花千雪待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被折磨中的对方好似烈阳中的花朵狂傲而又让人充满支配欲望。

想要...想要....不对不对！！！

“滚...滚开啦！”

林星瑶的脸蛋瞬间涨红，故作镇静的从书包里拿出一本魔法少女特殊向同人漫画来缓解内心的焦灼。

“哼哼哼~每个人都有权利向母亲索取爱的权利，而身为你的养母的苍炎也有义务向你付出你所需求的爱不是吗？”

“烦....烦人...”

不堪蛊惑的少年想要盖住耳朵，但就在这时——

“那…那个……星瑶同学……”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林星瑶脚步一顿，愣了一下，随即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黑发少女。

她的头发极长，柔顺地垂落在肩膀上，其中一部分遮住了她的左眼，给人一种有些阴郁但又带点神秘的感觉。

她的身材……有点犯规。

那球……简直离谱！

巨大的欧派把校服撑得鼓鼓的，甚至扣子都有些岌岌可危，每跑一步都跟着晃动，像是随时可能把校服撑爆一样，让人不禁担心她的衣服还能坚持多久。

而此刻，她正朝林星瑶小跑过来，步伐有些摇摇晃晃，仿佛沉重的球体影响了她的平衡感。

我...我嘞个豆..

因为身高过于矮小，在林星瑶的视野中他仿佛看见了两颗上下晃动的星球正朝自己冲来。

“啊……你是？”

林星瑶紧盯着巨雷，同时迅速把手中的特殊向魔法少女同人本收进书包，动作行云流水，几乎是条件反射。

少女停下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微微抿着嘴角，像是在鼓起勇气：“我是……呃，你的同班同学，洛璃……”

林星瑶眨了眨眼，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才勉强回忆起这个名字——确实是他的同班同学，平时不怎么说话，总是坐在角落里，存在感极低。

不过，他并不擅长和人交流，更别说是和巨雷美少女交流了。

于是……一场史诗级的尬聊，拉开了帷幕。

“呃……那个，你找我有事？”

“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你一个人走，就想和你一起走……”

“哦……”

“嗯……”

两人沉默了一下，气氛有些微妙。

林星瑶本来就是个社交绝缘体，更别提跟这样一看也是社恐的少女在一起了，根本聊不起来任何东西。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自己明明也就和这个女孩聊过几次天怎么今天就突然主动找自己了。

而另一边，为了缓解气氛，洛璃硬着头皮随便找了个话题：“星瑶同学平时都看什么书啊？”

林星瑶瞬间提高了警惕，手下意识地捂住书包，眼神飘忽：“呃……就，普通的书。”

洛璃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努力找话题：“啊...啊对啦！我最近看了点魔法少女的作品……其实我觉得，魔法少女虽然很励志，但是……”

林星瑶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但是？”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洛璃低头思考了一下，犹豫道：“就……感觉魔法少女有点太理想化了吧？总是要无私奉献，牺牲自己去保护别人，现实里真的会有这么伟大的人吗？”

空气瞬间凝固。

林星瑶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眼神变得毫无感情，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

“呃？”洛璃愣了一下，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讨厌魔法少女的意思！我是觉得……呃……现实中可能……”

“呵。”

林星瑶冷笑了一下，脚步加快，直接从她身旁走了过去，头也不回。

洛璃：“……？”

她愣在原地，风吹动着她的长发，脸上写满了不解。

她这是...说错什么了吗？

明明....还没有确认昨天看见的是否为幻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