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成长的印记

首次协同行动的成功，像一剂强心针，极大地鼓舞了沈清妍。

她更加投入地进行训练，将每一次与肖然的对练和后续的小规模清除行动都视为宝贵的实战经验。

她的能量控制越发纯熟，灵犀盾的维持时间显著延长，缚念丝的凝聚速度和坚韧度也今非昔比。

虽然距离肖然那种举重若轻的境界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是那个遇到危险只能被动等待救援的累赘了。

肖然的教学也变得更加系统和有针对性。

他开始引入一些简单的能量属性变化技巧，教导她如何将情丝能量模拟成不同的形态，以适应各种复杂的局面。

他甚至根据沈清妍母亲胸针上那缕守护意念的能量特征，尝试帮她推导更适合她血脉的独特运用方式，虽然进展缓慢，却无疑指明了一个极具潜力的方向。

这种并肩作战、共同成长的经历，让合作者的关系变得更加牢固和自然。

他们之间不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往往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肖然依旧保持着他的理性分析，但沈清妍能感觉到，他下达指令时的语气，少了几分最初的冰冷，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

然而，平静的日常下，并非全无波澜。

沈清妍力量的快速成长，以及她与肖然之间日益紧密的联结，似乎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影响。

最明显的变化发生在别墅内部。

那些原本只是被肖然被动阻挡在外的、微弱的负面能量和低级灵体，现在几乎绝迹了。

整个别墅仿佛被一种温暖而祥和的气场所笼罩，连院子里的花草都似乎生长得更加繁茂鲜艳。

爷爷偶尔会看着院子里的变化，捋着胡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更让沈清妍感到惊奇的是，她发现父亲多年伏案工作留下的肩周炎，似乎在她某次在家中进行深度冥想后，缓解了不少。

父亲自己还以为是最近锻炼得当，但沈清妍却隐隐觉得，可能是她逸散出的、充满生机的能量起到了某种滋养作用。

这些变化让她意识到，她的情丝力量，或许并不仅仅是用于战斗和自保。它更像是一种本源的生命能量，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周围的环境和人。

这让她对自己的“特殊”有了新的认知，也让她肩上的责任感更重了一分。

她需要更好地掌控这份力量，不仅要用来对抗外敌，也要学会如何收敛和运用，避免在不经意间对身边的人造成未知的影响。

就在沈清妍逐渐适应并享受着力量成长带来的变化时，一次看似普通的清除任务，却在她和肖然之间，投下了一道不和谐的阴影。

这次的目标，是一个在老旧居民区徘徊的、由长期孤寡老人积聚的孤独与绝望情绪形成的特殊灵体。

它不像之前的情绪实体那样具有攻击性，更像是一个不断重复着生前执念的、悲哀的幻影，在午夜时分，无声地游荡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影响着附近居民的睡眠和精神状态。

按照肖然的逻辑和一贯的高效原则，最简单的处理方式，自然是直接净化清除，一劳永逸。

然而，当沈清妍跟着肖然找到那个蜷缩在楼道角落、散发着浓郁悲伤气息的模糊身影时，她却犹豫了。

她能清晰地“听”到那灵体无声的啜泣和对外界温暖的渴望，那不仅仅是被放大的负面情绪，更是一个孤独灵魂最后的残响。

“肖然，”她拉住准备动手的肖然，轻声说。

“它……好像没有主动伤害人，只是太孤独了，我们能不能……试着超度或者安抚它？而不是直接消灭？”

肖然停下动作，转过头，看向沈清妍，眼中是纯粹的不解：“此灵体由纯粹负面情绪构成，无自主意识，仅凭本能徘徊，其存在本身即是对周围环境的持续性精神污染。

净化清除，是效率最高、最彻底的解决方案，超度或安抚，成功率低于30%，且耗时耗力，不符合风险收益比。”

他的分析一如既往的冷静客观，无可挑剔。

“可是……它曾经也是一个人啊！”

沈清妍看着那悲哀的幻影，心中不忍，“就算只剩下执念，直接让它彻底消失，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肖然重复着这个词，眉头微蹙，似乎在进行逻辑检索。

“该个体已失去生命特征，其存在形式对自身及他者均构成负担，终止其存在，是解除负担的行为，‘残忍’概念在此不适用。”

又是这种根本性的认知差异！

沈清妍感到一阵无力。

在肖然的世界里，只有效率、风险、收益，没有同情，没有对逝去灵魂的敬畏。

“我想试试。”沈清妍坚持道，她调动起体内的情丝能量，不再是攻击或束缚的形态，而是尝试着散发出一种温和的、充满安抚意味的波动，如同母亲胸针上的守护意念一般，缓缓靠近那个孤独的灵体。

那灵体似乎感受到了这股与众不同的能量，颤抖了一下，模糊的身影微微转向沈清妍的方向，那浓郁的悲伤气息似乎淡了一点点。

肖然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她的尝试，没有阻止，但也没有协助。

平板上快速滚动着能量波动数据和成功率估算，那不断跳低的数字，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她行为的非理性。

最终，沈清妍的努力还是失败了。

她的安抚能量虽然让灵体暂时平静，却无法化解其根深蒂固的执念和绝望。

灵体在短暂的平静后，再次陷入了更深的悲伤漩涡，甚至开始影响到更广的范围。

肖然不得不出手，一道纯净的净化之光闪过，将那悲哀的幻影彻底抹除。

楼道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

沈清妍心情沉重，她知道自己或许有些理想化，不够高效，但她无法认同肖然那种将一切（包括逝去的灵魂）都视为可计算、可处理的对象的冰冷逻辑。

太冷酷无情了，用老爷子的话来说确实是理性的发邪。

而肖然，则似乎再次陷入了对沈清妍这种非理性行为的困惑与数据分析中。

他无法理解，为何要为了一个成功率极低、且目标已非生命体的安抚行为，去承担不必要的风险和消耗。

这次的理念冲突，虽然并未升级为争吵，却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了两人刚刚建立起来的默契之上。

他们依然是目标一致的双方合作者，但在通往的路上，似乎已经存在着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