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我力量悬殊,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唐宁眉头紧锁,内心焦灼。
他迅速扫视了一眼脚下颠簸的小渔船,这艘渔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如同一片飘零的树叶,随时可能倾覆。
再看看对面那艘庞然大物般的武装商船,钢铁铸就的船身,高耸的桅杆,以及甲板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如同巍峨的山峰般不可撼动。
绝望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但他并没有放弃希望。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拜伦,压低声音说道:“拜伦,听我说,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必须孤注一掷。”
拜伦紧张的望着他,等待着他的计划。
“一会儿我负责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乱跳上他们的船,找到约翰,明白了吗?”唐宁的语气坚定而果决,不容置疑。
拜伦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你疯了?这……这太危险了!”他惊恐的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别废话!”唐宁厉声打断他,“现在不是你婆婆妈妈的时候!你怕死就待在这儿等死,我唐宁绝不苟活!”
武装商船越来越近,隆隆的引擎声震耳欲聋,上面士兵的吆喝声也越来越清晰,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厚。
唐宁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他猛的将船舵转向,朝着武装商船的侧舷冲去,如同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拜伦吓得魂飞魄散,紧紧抓住船舷,生怕被甩出去。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
小渔船像离弦的箭,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水痕,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接近那艘钢铁巨兽。
武装商船上的士兵发现了他们的意图,纷纷举起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厉声警告:“站住!再往前一步就开枪了!”
警告声在海面上回荡,但唐宁置若罔闻,反而加快了速度,仿佛没有听到警告一般。
就在两船即将相撞的瞬间,他猛的拉起船舵,小渔船几乎垂直的立了起来。
船身与海面形成了一个惊险的角度,然后重重的摔在武装商船的侧舷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木头与钢铁的碰撞,激起无数碎屑和浪花,混乱的场面让武装商船上的士兵愣住了。
唐宁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把抓住拜伦的衣领,将他像个破麻袋一样扔向了武装商船的甲板,“快去!”
拜伦猝不及防,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的摔在武装商船的甲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发出一声闷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唐宁已经重新启动了渔船的引擎,调转船头,朝着浓雾深处逃去,只留下一个越来越小的背影。
武装商船上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唐宁已经消失在浓雾之中,不见踪影。
“该死的!追!给我追!别让那小子跑了!”
那位军官,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唾沫星子随着怒吼喷溅而出。
“快!开炮!把他给我轰下来!”他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士兵们在他的咆哮声中更加慌乱,手忙脚乱的调整炮口。
“轰!”一声巨响,炮弹划破浓雾,在海面上炸开一朵巨大的水花。
“该死!没打中!”军官气急败坏的跺脚,“都给我瞄准了!下一炮,必须把他给我打下来!”
武装商船的炮口再次喷出火舌,接连几枚炮弹呼啸着飞向浓雾,激起冲天的水柱。
唐宁驾驶着小渔船,在浓雾中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左突右闪,险象环生的躲避着炮弹的袭击。
他紧紧的抓住船舵,感受着每一次爆炸带来的冲击,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他知道,东印度公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场追逐才刚刚开始,稍有不慎,就会船毁人亡。
浓雾中,小渔船忽隐忽现,像是在和死神玩捉迷藏。
唐宁咬紧牙关,目光坚定,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为了活下去,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
与此同时,在东印度公司的武装商船上,拜伦重重的摔在甲板上,一阵剧痛从后背传来。
但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躲避着士兵的追捕。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约翰,完成唐宁交给他的任务!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士兵们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越来越近。
拜伦心急如焚,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藏身之处。
他跌跌撞撞的跑进船舱,里面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货物。
麻袋、木箱、藤条筐,杂乱无章的堆放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座小山。
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不时能听到外面士兵的叫喊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该死的,这船舱怎么这么大!”拜伦咒骂着,心里越来越慌。
他不知道约翰躲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站住!别跑!”士兵的叫喊声越来越近,拜伦感到绝望的情绪正在慢慢吞噬自己。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从一堆货物后面传来。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循着声音,来到一个堆放货物的角落。
在那里,他发现一个身影蜷缩在阴影中,身体微微颤抖着。
“谁?”拜伦警惕的问道,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那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惊恐的脸,借着昏暗的光线,拜伦认出了他,正是他要找的约翰!
“你……你是……”约翰看到拜伦,吓得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别废话了!”拜伦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的上拽了起来,“唐宁让我来抓你!”
约翰拼命挣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放开我!你……你是什么人?”
“少装蒜了!”拜伦恶狠狠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纵火案的事,你以为能逃得掉吗?”
约翰眼神闪烁,显然是想抵赖,但他不敢直视拜伦的眼睛。
拜伦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干的?
约翰的牙齿开始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仿佛寒冬里被冻僵的麻雀。
他嘴唇发白,哆哆嗦嗦的吐出几个字:“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冷汗从额头渗出,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脏兮兮的衣领上。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拜伦的声音如同来自的狱的恶魔,阴冷而残忍。
他手上加重了力道,锋利的刀刃刺破了约翰的皮肤,一丝鲜血渗了出来,在昏暗的船舱里显得格外刺眼。
约翰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被烧红的烙铁灼烧一般。
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瞳孔深处倒映着拜伦狰狞的面孔,以及那闪着寒光的匕首。
“啊……”约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他想要挣扎,想要逃离这如同噩梦般的场景,可是拜伦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牢牢的钳制着他,让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