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转大成，正在参悟第八转。”
紫檀杖在地上划了个圈，苏院长沉吟片刻：“院里的事，如今已上正轨了吧？”
余怀安会意：“各工坊运作顺畅，赵清月等人皆可独当一面，原料采购也已安排妥当。”
“那便好。”苏院长突然提高声音，“来人！”
殿侧小门应声而开，一名执事弟子快步走入，躬身行礼。
“去阵堂调两个最好的阵法师。”苏院长用紫檀杖指了指余怀安，“到灵植司静室布个聚灵阵。”杖尖在青砖地上重重一顿，“按最好的标准来。”
执事弟子领命而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苏院长这才转向余怀安，紫檀杖在他肩头轻轻一点：“这聚灵阵，你且用于好好修炼。”
余怀安正要道谢，却见院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他正要起身告退，苏院长却突然用杖尖挑起他的下巴：“怀安啊...”
枯瘦的面容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奎木狼院几十年没出过筑基弟子了。”紫檀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待余怀安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殿外长廊，苏院长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紫檀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刻痕，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五年...一年一个境界...”老人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杖头雕刻的狼首，喃喃自语，“三寸灵根能有这般进境？”
香炉中的青烟突然扭曲了一下，映得他皱纹密布的脸阴晴不定。宗门测灵根从无差错，那小子入门时确实是三寸杂灵根无疑。可如今这修炼速度...
“要么身怀异宝...”苏院长从怀中掏出一颗暗红色的丹药，在指尖缓缓转动，“要么...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
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执事堂的汇报——余怀安经常独自在静室待到深夜，还时常去库房取用白元果。最初只当是钻研灵植之术，如今想来...
“来人。”苏院长突然出声。
阴影处转出一个灰衣老者，正是常年跟在院长身边的哑仆。
“去查查。”苏院长将丹药弹入香炉，火焰“嗤”地窜高三尺，“那个余怀安，平日都接触些什么人，取用什么物资...”
哑仆躬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苏院长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灵植司的轮廓。
“三寸灵根...”他枯瘦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若真有什么秘宝...”
紫檀杖突然重重敲在窗棂上，惊飞了檐下的栖鸟。老人转身回到案前，“此事不急，再观察观察...”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香炉中的火焰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将“奎木殿”三个鎏金大字映得森然可怖。殿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阳光被乌云吞噬，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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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奎木殿时，日头正烈。余怀安独自穿过回廊，青石板上投下他修长的影子。院长那句“几十年没出过筑基弟子”仍在耳边回响，难怪孟师兄每每谈及修为时，眼中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转过一处假山，忽见两名身着星纹法袍的阵法师匆匆而来。年长者蓄着短须，腰间玉牌刻着“阵堂主事”四字；年轻些的手捧鎏金罗盘，袖口还沾着新磨的朱砂。
“余师兄留步！”年长阵法师拱手道，“奉院长令，特来为师兄布置静室。”
年轻阵法师已经迫不及待地讨论起来：“至少要三枚聚灵石做阵眼...”
“聚灵纹得刻双重...”年长者接口道，从袖中抽出一卷阵图，“院长特意嘱咐，要最高的标准来。”
余怀安略一颔首：“有劳二位。”他引着两人往灵植司方向走去，身后传来阵法师压低声音的商议：
“要不要加个防护禁制...”
“自然要加！你忘了上次柳师兄突破时的动静...”
余怀安恍若未闻，只是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那里除了虫卵和白元果，还躺着这几年来积攒的七十多枚灵石。如今有了这聚灵阵，只怕自己进入内门概率更大了。
灵植司内，两名阵法师立刻忙碌起来。他们先是拆除了静室原有的一些装置，接着在四壁刻下繁复的阵纹。余怀安站在门外，看着他们将三枚聚灵石嵌入特定位置，整个静室渐渐泛起莹润的灵光。
“余师兄。”年长的阵法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指着静室中央新刻的阵纹说道：“这是最基础的聚灵阵，原理很简单——”
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沿着地面上新刻的纹路比划：“这些导灵纹就像沟渠，会把方圆十丈内的灵气慢慢引过来。阵眼处我们放了三块聚灵石，能储存一倍于平常的灵气。”
年轻些的阵法师补充道：“其实就是在墙上刻了几个引灵符，地上画了个聚灵圈。”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比不得内门那些大阵，但对练气期来说够用了。”
余怀安走近细看，发现墙面上确实刻着几道简单的符纹，地上用灵砂勾勒出一个直径五尺的圆圈，中央嵌着三块灰白色的普通聚灵石。
另一人指着墙角新添的几道纹路：“这是隔音禁制，很粗浅，但修炼时起码不会受到周遭影响。”
余怀安拱手致谢，亲自将二人送出灵植司。回到静室时，确实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比往常浓郁了些，但远谈不上充沛，只是让他经脉中的灵力略微活跃起来。
他在阵圈中央盘膝而坐，取出那枚虫卵。金纹在微弱灵气中依然明灭，但变化并不明显。又摸出颗白元果，汁液滴落后，金纹也只是稍稍亮了几分。
窗外，工坊区的轰鸣声依旧清晰可闻。余怀安摇头轻笑，这阵法果然简陋，连基本的隔音都做不到。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有这么一处安静的修炼之地，已经足够了。
《露华聚气诀》第八转的心法在脑海中展开，灵气如溪流般缓缓汇入经脉。这一次，他有把握在半年之内，突破到练气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