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哥，你真让她去啊。
赫约愣了片刻，然后说道：“这不太好吧……”
“下面那个家伙应该很危险，而且我们也需要用短讯术交流……”
“我可以和施瓦岑传讯，你告诉他，他告诉我，这样就好了。”
“但是这么做会有延迟。”
“一点点时间不重要啦，难道你以为我不堪一击吗？”
赫约想了想，觉得安纳希塔修斯好歹是条壮年龙，虽然曾经出过意外，被困在阴影位面，但这绝不能说明她就弱了。
但这件事不能由他来拿主意，他最后还是看向另一条壮年龙。
“我们可以相信安纳希塔修斯。”施瓦岑认真且端正的说。
赫约点了点头，既然施瓦岑也答应了，那么他自然不必再拒绝些什么。
他补充道：“卡琳德拉在下面失去了联系，为了保险起见，你下去后可以和施瓦岑一直保持联系，比如聊天数数什么的……我会在你停止通讯后‘开门’。”
“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你也可以直接让施瓦岑告诉我，我现在的机会还有很多。”
安纳希塔修斯点点头，从施瓦岑手中接过两个物品，缩小体型，然后迈步走入潭中。
由于立场防护术的作用，水在她的身旁被排开，形成一个圆球空腔，在调整范围使浮力合适后，安纳希塔修斯潜了下去。
水面分开又合拢，只留下一圈圈波澜。
潭中的水十分清澈，几乎如同空气一般，如果不是上方有些扭曲的天空，安纳希塔修斯甚至不会认为自己在水里。
“一……二……”她向施瓦岑传讯，并且开始数数。
安纳希塔修斯并没有立刻使用银龙交给她的物品，而是先呼吸着自己从地面带入水中的空气，迅速下潜。
周围的石壁并不像从上方看起来那样规整，而是存在着一层又一层的起伏，外形如同极钝的，几乎被磨平的锯齿。
这个通道显然不是自然的产物，那么它是怎样被挖掘出来的？创造这个隧道的存在又有何目的？
赫约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那种古怪的穿透感……安纳希塔修斯不由得开始联想。
随着深度的增加，从上方传来的光线渐渐在水的散射下偏折到四周，亮度逐步降低，黑暗视觉开始生效。
身边的空气变的浑浊，她将用于呼吸的两枚鳞片放在嘴中，并且尝试着吸气。
新鲜的空气从这个小东西中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好像取之不尽——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像是在地面上，呼吸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真有意思。”
她开始忙自己的正事：“一百一十三……那条小龙的体力没有什么优势，但似乎天生就会一些空间法术，一百一十四……话说这么复杂的东西龙之传承中可以有吗？”
“不能，但是不排除一些特殊情况，”绿龙回复道：“他现在表现出来了什么能力？”
“他给了我用四枚鳞片分别夹着的两个东西……一百一十七……暂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其中一个含有大量空气，另一个说是可以‘开门’但作用不明……一百一十八。”
“我能确定这些鳞片来自他的身上，应该是刻意为之……或许他自身的性质也很特殊。”
“那么我们大致能够判断，他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小家伙不单单是会空间法术那么简单。”绿龙说道：“他与空间的关系，可能就像白龙与冰，红龙与火那样。”
“一百二十一……世界上有这样的龙？”
“常见的肯定没有，但你也知道，我们这一种族对环境的适应力有多强，或许他还是个蛋的时候粘上了什么东西。”
“确实有这种可能——另外，他的龙之传承似乎也不简单，他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包括危害、效果……而且我看他的表情可能还很熟悉，呃……我数到哪了？”
“一百二十二。”
“一百二十二……”
…………
施瓦岑的脑海中不时响起数字的声音，这让他有些焦虑。
安纳希塔修斯下潜后的选择居然是数数而非聊天……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
“安纳希塔修斯，下面的环境怎么样？”施瓦岑发出聊天请求。
“二百五十一……不是石头就是水，对，就这样。”
“你有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没有哦……不，我发现了岔道，附近还有一些标记，那条金龙不是下来过吗？帮我问问他，这是什么。”
施瓦岑向西尔维斯特询问，得到答复后又告知安纳希塔修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对方开始继续数数，并且对他的话都很敷衍。
施瓦岑开始回想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但是并没能找到结果。
于是他更焦虑了。
在他的身旁，赫约并不知道这条银龙在想什么，否则肯定会进行一番吐槽。
他此时在思考卡琳德拉的状态。
孩子打小就喜欢照辐射，一直照到将近成年，如果变异肯定会很明显——这是最佳的观察对象。
“卡琳德拉确实很特别，她同时对冰与火两种在性质上完全相反的元素存在亲和。”
“她是混血龙，体内应该有白龙和红龙的基因，但是别的混血龙几乎都是择双亲之一来继承，不过她不一样。”
“会不会是辐射让她的基因序列出了点问题？使红龙和白龙的性状同时表达了出来？”
赫约将自己上辈子学过的皮毛搬了出来，并且结合了这辈子学过的东西。
“虽然辐射带来的变异几乎都是对生物不利的，但是龙的基因有着极强的自我修复和改造力，还有适配性。”
“而且龙类也没有癌症这种说法——或许龙的体内根本就没有抑癌基因，他们根本就不怕变异。”
“而代替抑癌基因的，或许是一种自我更正的能力，这也可以解释异体龙为什么普遍更强，卡琳德拉照辐射不挂……”
他暗自点头，这么说来，在这个地方呆着可能还真有好处。
有一种绿巨人的即视感……赫约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甩出脑海。
忽然，一道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充满了急切。
“赫约，你来救我了吗？你现在到哪了？”
是卡琳德拉，赫约很快反应过来，并且回应道：“我已经到了你说的那个地方，而且还带来了大队人马——你放心吧，肯定能把你救出来。”
“让施瓦岑来救我！这个水深处的压力很大，你们肯定撑不住的。”
“……”
赫约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放心，我和西尔维斯特都有自知之明，不会逞强。”
“那就好。”卡琳德拉的语气颇为欣慰。
嗯……有这样一个结果，不枉她这些天被困在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