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陛下心里装的九州万方

赵府。

咣当一声，杯子被摔碎在地上，吓得大厅上的两个丫鬟慌忙跪在地上。赵文华甩了甩手，眼中喷火：“陆炳竟然把人放了，他什么意思？”

赵虎大步上前，轻轻挥手，丫鬟们便识趣地退下，厅内唯余父子二人相对而立。赵虎的脸色阴郁如云：“锦衣卫那边声称缺乏证据，且查实严俊自那日回府后，便未再踏出府门半步。”

“难道真不是他所为？”赵文华眉头紧锁，疑惑难解。

“此事必与他脱不了干系。”赵虎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我已细查，二弟那日寻人，正是为了对付严俊。而严绍庭对此亦心知肚明，二弟乃是得他默许，方才会派人去废了严俊。”

赵文华闻言，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案，眼中杀意腾腾：“既然如此，那便将他擒来！”

赵虎沉吟片刻，神色凝重：“我再去问问严绍庭的意思。虽然上次抓严俊，小阁老没有阻拦，可我始终想不明白啊，虎毒不食子，他心中到底怎么想的？”

赵文华缓缓点头，面容扭曲，透出一股狠戾之色：“若是不行，我们便自己动手。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你弟弟绝不能白白丧命。”

“遵命，父亲。”赵虎郑重应诺。

“还有，锦衣卫那边不可靠的话，就把案子报给顺天府。”赵文华冷道，“光天化日，老夫的儿子死了，他们查不出来，都别想好过。”

赵虎点头：“父亲，顺天府那边，儿子已经招呼过了，他们在全力追凶。”

“抓到凶手，老夫要把他千刀万剐。”赵文华恶狠狠道。

……

严府，策渊阁。

这里是严世蕃的书房，书架如林，高耸入顶，每一架都满满当当地排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从经史子集到兵法谋略，从天文地理到医药农耕，无所不包。

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墨宝，笔墨间透露出一种超脱与淡然。

书房中间是一张古朴的书桌，桌上散落着几卷翻开的书册，严世蕃正坐在椅子上，听着大儿子严绍庭的汇报。

“你岳丈怎么参合进来了？”严世蕃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严绍庭也是一脸疑惑，摇头：“我也不知道，抓了人后，岳丈立刻就去见了严俊，还派人去查了案子，得到一个没有证据的结果，就把严俊放了。”

严世蕃眼中闪过一抹锐利，沉思片刻后，轻轻挥手：“放了就放了，本也只是想给他个教训。”

“父亲，若是赵家人再来追究……”严绍庭小心翼翼地试探问。

严世蕃目光凌厉地射向儿子，语气冰冷：“你给我听好了，严俊若是我儿子，你就不能伤他。哼，别以为为父看不穿你的心思，放心，他还没那个资格与你争什么，你才是严家嫡长孙。”

“孩儿明白。”严绍庭连忙躬身回应。

严世蕃冷哼一声，继续道：“到时候，还是将他送回分宜老家，省得在京城给老子添麻烦。”

“可是爷爷已经答应让他参加今年的春闱了。”严绍庭提醒道。

严世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你以为他真能考上？哼，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

严俊像往常一样苦读，一连几天，都没有等到赵家人上门。他心想，或许赵家人被陆炳蒙住了，真以为凶手不是自己。

这一日，他盘算着要去找驸马李进了，陆炳交代的事得去查，有机会抱他大腿，那得抱紧了啊。

没想到，李进主动找上门来了，说要请他去太白楼喝酒，感谢他上次的那幅字，宁安公主十分喜欢，再三交代他要好好感谢严俊。

于是，他们来到了太白楼。

太白楼，乃是京城第一就酒楼，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都喜欢来这楼里喝酒。李进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小二都认识他，直接把他领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没多久，酒菜上桌，二人开始对饮。严俊想要套话，故意给李进灌酒，七八杯酒下肚后，李进已经是醉醺醺的了。

“兄弟啊，你有所不知，我这驸马都尉当得，实在是憋屈至极。”李进脸色潮红，再度一饮而尽，“只因我不擅撰写青词，陛下对我颇为冷淡。就连公主殿下，婚后不过半年光景，就不让我碰了，我这个驸马，至今都没有儿女。”

严俊故作关切地劝慰道：“兄长莫急，以兄之才智，说不定哪日便被陛下看到了。”

“我也是这般想。”李进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正因如此，我才主动请缨前往浙江，协助推行改稻为桑之事。可谁知，那帮人竟想害我，哎，我这驸马，搞不好哪天就到头了。”

严俊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浙江的事，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趁机追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兄长身为驸马，何人胆敢加害于你？”

“他们为了改稻为桑，竟丧心病狂地决堤放水，我当时也在现场。”李进又斟满一杯，一饮而尽，“他们还口口声声说，只要改稻为桑之事办成，陛下定会龙颜大悦。我一时糊涂，竟也附和了他们。”

你特么真蠢！

这很明显就是被人利用了，浙江那帮人也够胆啊，把一个驸马牵扯进来，为的是留个后招，万一事发，查起来，查到驸马这儿，谁都不敢继续查了吧？

因为扯到驸马，就会涉及皇帝。

“大哥，大哥。”严俊摇了摇李进，发现他昏睡过去了。

他还想多打听些的，眼下只能先把他送回去了。他走出房间，想找人把李进背下去，哪知道，一出门就碰到了陆炳。

“跟我进来。”陆炳带着他进了隔壁的雅间。

严俊暗暗心惊，特么，锦衣卫这么强的吗？时刻跟着我？

“凑巧了，老夫在这喝酒，看到你们上楼。”陆炳问，“套出什么了吗？”

严俊把李进说的，如实转述。陆炳听完，眼中杀机毕露：“他们那些人，怎么敢牵扯陛下？”

“大人，这事儿得禀报陛下吧？”严俊小声问。

“毁堤淹田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陆炳轻哼一声，“天下的事，哪件能瞒得过陛下？”

严俊追问：“那陛下没下旨抓人？”

“一两个县嘛，皇上心里装的是九州万方。”陆炳声音陡然凌厉，“不过，这个驸马怕是活不了了。”

严俊闻言，心中大骇。

……

ps：这本书不写了，要换个方式，还是写嘉靖，隆庆，万历三朝。新书《大明：万寿帝君？请陛下称太子》已经上传，请兄弟们收藏，投资啊。主角是隆庆，看他如何倒反天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