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墙头

正在二人共赴云雨之时，偏房之内。

武清辞靠在床头，久久不能入睡。

脑海之中还是回荡这白日里听到的东西。

当时无论公孙皇后还是苏轻歌，都不曾察觉有她在，自然也不曾掩饰。

自然也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李君言……是公孙皇后的儿子？！

而且还是那位传闻之中，早就已经失散的大皇子！

其实这些都还好，毕竟武清辞先前的靠山，李都黎，还是当时的太子殿下。

最让她注意的，还是最后一句话。

李玄武早已经定好，未来的皇位，几乎是一定会交在李君言手中，也就是说，即使这位大皇子什么都不做，只要这般安心等着，日后也是板上钉钉的大周皇帝。

一念至此，武清辞的手下意识攥紧。

竟是发觉里头弥漫出冷汗来。

没有赌错……

只要跟着李君言，日后……

武清辞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顿时便想往外头走。

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李君言刚刚成亲，又离开许久，他如今能做什么？

大概便是与苏轻歌叙话。

“苏轻歌……”

武清辞微微咬着牙。

听二人的对话之中，苏轻歌显然早就知道了李君言的身份。

难怪会如此执着，就连先前李君言害她几乎毁了名声的事情，都当做不曾发生一般。

这些日子也为了李君言尽心竭力。

今日还假惺惺与皇后说什么不要为难李君言？

放屁！

没想到这个看着温婉的女子，竟也有如此心思。

当真是连她都骗了，还学着叫了几声夫人。

呵……

武清辞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来。

目光灼灼看着外头渐渐漫上半空的残月。

不过也没有关系，李君言既然迟早都会登上皇位，那这个皇后之位，她便提前预定了。

便是苏轻歌，也拦不住她。

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自古就是真理。

而除了武清辞之外，还有一人也彻夜不眠。

李君言原本那间屋子，离苏轻歌的房间本就不远。

此时顾引桥靠坐在床上，怀中抱着满是李君言味道的被子，怔怔看着门口失神。

一夜之中，几人各自心事重重。

第一道天光落下之时，李君言恍惚睁开眼，忽然觉得身上有些疼痛。

起身查看，却发觉自己身边无人。

一抬眼，才看到苏轻歌已是在台前扮装。

她本就是大家闺秀，温婉可人，如今为了人妇，倒是看着成熟不少，面色红润至极。

在铜镜中看到李君言的倒影，笑了笑。

“醒了？”

“嗯……”

听着后者有些弱的声音，苏轻歌苦笑一声。

“都说了你身子累，适可而止才是正道，非要弄得自己筋疲力竭的，今日可还要去宫中与陛下和娘娘请礼，你这样子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李君言本还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一刹那清醒过来。

呆呆看着苏轻歌，犹豫片刻后说道。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后来好似是你在上……”

“啪……”

话音未落，一个象牙梳便飞了过来，砸在李君言身上。

苏轻歌有些羞怒看着自己：“莫要胡说！”

“好好好，是我胡说。”

见状，李君言也只得苦笑以待。

这怎么的，敢做不敢认？

随后翻身下床，走到苏轻歌身后，一把将其纤腰环抱。

“我不想上朝。”

“我晓得，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陛下与娘娘那边，总要有个交代。”

苏轻歌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李君言天性就是个惫懒的人。

走到如今的地步，大多数是被推着如此，并非本愿。

如今李万金的仇已经报了，他也不想继续被纠缠在朝堂之中。

更不说许云锦与方林，只要小心一些，也是足够独当一面之人。

“满朝文武，少了我有何不可？”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

“那所谓的加九锡之类，我不打算接受，连带着如今的官位，也一并还给陛下，你我二人寻个安静的地方，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

这话若是放在先前，定然是不合苏轻歌的心意。

毕竟后者当初三问，要的就是心怀天下，峥嵘一生的大才。

但唯独对如今的李君言，她不忍心如此刁难。

这世道待他凉薄，如今他该做不该做的，都已经足够。

何苦继续如此为难？

该休息了。

但眼下李玄武与公孙皇后的想法坚决，不给个交代，李君言显然是没法脱身。

但对于二者的意图，苏轻歌也不知如何告诉李君言。

只得沉默。

大概是觉得这般气氛有些古怪，李君言手臂忽然一发力，将苏轻歌在一阵惊呼中拦腰抱起。

缓缓放在床榻上，欺身而上。

“等等！快到与陛下和娘娘请礼的时间了！”

“陛下这时候应当还在上朝，我们去了也是干等着。”

“轻点……妆！我刚画的妆！”

“不着急，待会儿为夫给你重新画。”

看李君言嘿嘿的笑，苏轻歌也是满脸无奈，只得苦笑一声，算了算了。

又一阵挞伐，一直守在门外的武清辞看着二人出来时，不由大吃一惊。

二人出门的时间，比原计划要晚，这也就算了。

看李君言一手撑着腰，一手撑着门沿。

边上的苏轻歌倒是满脸红润。

一眼就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武清辞心中不由冷笑一声：“蹄子！”

而后看着李君言道：“大人，马车已经在外头准备好了，您若是没有问题，我便前往驾车。”

“等等。”

李君言倒是一愣。

他本就没想到武清辞会出现在这里，后者一番话更是说的人糊涂。

“你如何要驾车？”

“这事本应是顾姑娘的，但她如今还疲累着，听闻大人昨夜还吩咐了让她安心休养，宋姑娘又不谙此道，索性今日便由我来驾车。”

武清辞笑笑，好似早就准备好了回答的说法，对答如流。

“正巧丫头本也是兵马司家的人，马术还有些把握，给大人驾马，也不必担心意外。”

“不是……”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

怎么这人说话越听越是不对劲？

当即便是问道。

“你这意思，你来驾车送我二人一同前去宫中？”

“正是。”

“不必了，引桥既然累着，便让她休息就好，我二人自行骑马便是。”

“如何能劳累你兵马司家的千金做这活计？”

“大人说笑了。”

武清辞闻言一笑。

“正巧，今日，我也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