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夜探国公府

泗海河旁,一座气派院落静静伫立。

院落已有数十年历史,是太祖皇帝在世时亲命工部修建,作为给六公之一齐国公的奖赏。

那时的诏国还没有设立北都,作为齐国公家乡的泗丰也还只是一个靠水吃水的小县城。

这样一座院落放在当时,便是当地百姓心中的皇宫。

齐国公陈瑞长在世时,是朝堂肱骨之臣。

泗丰县的国公府不过是逢年过节回乡探亲祭祖的临时住处。

诏国三十年,齐国公驾鹤西去,其子世袭罔替,接任国公头衔。

十年后,耗费巨大人力物力的新都建成,在朝中已无大势的新任齐国公被派往春临为官。

齐家虽在朝堂失意,但老家还有大片封地。

凭借毗邻新都的优势,地价水涨船高,国公府的日子依旧滋润。

只要他们别犯浑做出欺君叛国之类的事,子孙后代可以一直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享荣华。

国公府院墙外,四个人影趁着夜色摸到墙根下。

打了几个手势后,其中两人踩着光滑墙壁跃上墙顶,还有一人身手稍差些,不过也可以够到边缘,靠着臂力将自己拉了上去。

唯独最后一个胖子,跳了几次都没上去,还原地摔了一跤,弄出不小动静。

其余三人见状捂着脑袋叹了口气,两人跳下来托着他的屁股往上顶,上面一人俯身下来拉。

三人一较劲,好歹是给他提溜上去了。

四人蹲在院墙上,悄声打量着四周。

国公府作为泗丰县首屈一指的豪门,护院却并不多,几名值夜还一个劲打哈欠。

兴许是在天子脚下治安太好,以至于他们都没了警惕性。

见府内守备如此松散,几人放下心来,依次顺着院墙屋脊向中院摸去。

街道上梆子响了几声,时间已到丑时,正是人最困的时候。

国公府内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夜猫子发出的刺耳叫丨春声。

为首之人快步前进,在抵达中院后,突然一抬手,停住了脚步,身后几人极为默契,同样止住动作。

依旧是最后的胖子慢了半拍,肥硕身体撞在前方瘦削身影身上,得亏对方下盘功夫扎实,才没被他从墙上撞下去。

少年不满回过头,黑布遮住了脸,也能瞧出怒意。

胖子尴尬挠了挠头,露出歉意笑容,只不过他同样黑布蒙面,对方看不到表情。

最前方之人蹲下身,指了指下方一间亮着灯的房间,其余人见状放低身形,再次比划一通。

这次明显比刚才乱了许多,七手八脚的,最后胖子忍不住,一把揪掉面巾道:

“程老弟,你比划了些啥?”

“你留在原地监视情况,我们三个去查探。”

“放屁,你比划的分明是我是个累赘。”

“意思一样。”

少年说完,不再搭理他,踩着瓦片朝亮着灯的房间走去。

秀才无奈耸耸肩,紧跟其后。

李环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

“大局为重。”

说罢,闪身离开。

胖子虽然郁闷,却也只能老实蹲在墙上。

他尚且有些自知之明,刚才一路走来已经踩坏了好些瓦片,再强行上房,说不定能把屋顶踩塌了。

李环三人来到亮灯房间上方,揭开一张瓦片,里面居然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见鬼了。”程岱宗忍不住道。

“是平棊,大户人家的顶棚。”秀才开口解释。

程岱宗松了口气,得亏没带那死胖子,否则又要被嘲笑没见识了。

既然偷窥不成,三人只能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从房顶垂下,轻功较差的秀才在上面接应,其余两人顺着绳子滑下。

李环脚刚沾地,就听到屋内传来娇笑声,他轻轻将窗户撬开一条缝,往里面望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一下子愣在那里。

程岱宗这时也下来了,见李环神色怪异,出声道:

“师哥,里面什么情况?”

李环关上窗户,平静道:

“你不能看。”

“为何?”

少年说着,直接用手指沾了口唾沫点在窗纸上,将窗户捅穿后,把眼睛凑了过去。

李环再想阻止已经晚了,索性站在原地看少年的反应。

屋内的娇笑声更大了,显然不止一个人,其中夹杂着男人的声音,说得净是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屋内的画面,让少年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后:

只见两名面容姣好的女子正穿着薄透亵衣,鲜红翠绿肚兜若隐若现。

一名男子粉纱蒙眼,正围着桌子去抓二人。

“嘿,小美人,你们往哪里跑?”

看到这一幕,程岱宗呼吸不由粗重起来。

他想挪开眼睛,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而且他从以前就有一个疑问:

男女那事,到底是怎么做的?

正想着,房间内一名女子突然娇呼一声,被男子攥住胳膊拉入怀中。

男人也不管眼上蒙着的纱巾,直接将手伸进了女子亵衣中……

少年立刻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口干舌燥,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李环的声音:

“你再看下去,童子功可就白练了。”

程岱宗如梦初醒,连忙收回视线,磕磕巴巴道:

“师兄,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他们睡着了再动手。”

“瞧他们这架势,估计得折腾一宿。”

两人身后突然响起胖子的声音。

程岱宗闻言转过身,惊讶道: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胖子满脸猥琐笑容看着他,“你小子刚才那么专注,就是身后站只大猩猩都察觉不到。”

少年被戳破,一张脸迅速涨红,低下头不再说话。

胖子没有继续嘲笑他,递过一个水囊道:

“喝点水,冷静冷静,我来负责监视他们。”

胖子说完,凑到窗户旁,观赏起了屋内旖旎春色,期间不望讥讽道:

“赌一百两银子,那小子坚持不到一刻钟。”

说完没一会儿,他又笑道:

“得,是我高估他了,这么快就完事了,着实可怜了那一对璧人。”

李环懒得搭茬,转移话题道:

“你有什么打算?”

“熄灯以后,迷烟伺候,男人归你,女人归我。”

说着,他转头看向程岱宗,“别说兄弟吃独食,待会儿匀你一个?”

少年冷静下去的内心再次被勾起一股火,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刚才看到的场景。

他冷哼一声,暗自运起功法,胖子见状笑道:

“没用的,那念头一旦起了,便如同火星掉入草垛。

越是压制,就越是会化为邪火,迟早将你的精气神烧个干净,想要根除,唯有除根。

要我说,反正你迟早要娶妻生子,与其硬憋着,倒不如好好痛快痛快,没必要难为自己。”

胖子言语聒噪,却好似带着某种魔力,屋内呻吟已经停了,可程岱宗体内燥热却不减反增,他越是运功,就越心神不宁。

就在少年快要难以自控时,肩头突然落下一掌,一股清凉气息游遍四肢百骸,体内燥热随之褪去,心头一下子清明起来。

程岱宗回过神,感激看了眼出手的李环,紧接着后知后觉,怒目朝胖子道:

“你居然在水里下春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