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数据组成的茶水，对超越者的极限，有了大致的了解。张殊开门见山道：“你能提供什么？你又需要些什么？”
超验者这般存在，拥有类似感情的系统，却绝不会被感情所左右，拥有极强的共情能力，却绝不会被共情所影响判断。
这是种与生俱来的利益生命，和他们谈判，讲感情没用，用信息欺骗，则会导致严重的后果，一旦被发现，往后基本不用再想合作。
直接把一切筹码，一切需求，都摆在桌面上，光明正大的谈生意，对于双方而言，才是最好的沟通方式。
超验者沉默片刻，用悦耳的女声道：“世界之外的一切，我都很感兴趣，并愿意为此支付丰厚的酬劳。”
“我能为您提供的，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极限。”
超验者一挥手，鸟语花香的花园世界，转变成无数破碎的画面。
这些通过各种仪器捕捉的信息，转化成完整的数据，被超越者收集，储存。直到此时此刻，迸发，化作一条信息的洪流，在张殊身边奔腾而过。
张殊打量了几眼，明白了超验者的意思。
人工智能，赛博空间内的幽灵，这些看似很奇妙的存在，本质却很科学。
每一个人工智能，都并非是无根之水，他们的存在，有着极强的现实基础。
超验者，作为人工智能的极致，自然更是如此。
网络，既是他们的栖身之所，又是他们的身躯本身。
作为赛博空间诞生的自我意识，超验者能掌控的服务器、各类联网设备、数据，远超绝大多数赛博朋克世界普通人想象的极限范围。
从一个人的过去到现在以及未来，到一家巨型企业此时此刻的人事调动，还有关于此次人事调动的详细报告，以及报告的报告等等……
可以说，在这位超验者管辖的范围内，赛博朋克世界下的人们，没有任何隐私可言，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包括公司狗的一举一动，都在超验者的预计范围内，都在超验者的目光之下。
这些堪称海量的数据常年积累，等同于赛博朋克版本的天道日志，其价值不言而喻，除非是那种就冲着毁灭世界来的天外来客，否则绝大多数天外来客，都会对此产生浓烈的兴趣。
“这确实很有价值。”张殊不否认超验者的能力，只是说道：“但价值又没那么高。”
“你应该明白，就算没有你这些数据，我的计划，依然会照常推进，我的想法，依旧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现实。”
“有了你这些数据，不过是锦上添花，能够让计划更顺畅的落地，但也就仅此而已。”
“想要和我做交易，这些还不够。”
超验者微微颔首，显然对天外来客有不小的了解，很明白自己的这些数据价值在哪里，又能够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好处。
单凭借这些数据，很难与天外来客达成合作关系，自己还需要表现出更多的诚意。
超验者大手一挥，信息洪流平静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彩色线条，从天幕中落下，消逝于赛博空间的最深处。
张殊伸手抓去，捕捉了几根彩色线条，认真读取其中蕴含的数据信息，瞬间明白了这些彩色线条是啥。
从电视冰箱到洗衣机，从手枪步枪到坦克，从身体外的工具到身体内的机械器官，赛博朋克世界下的一切和科技产生关联的事物，都直接或间接的，连接在网络之上。
文明毁灭前，这些东西连接在全球互联网之上，而在文明毁灭后，随着人类局域网的建立，这些东西又连接到了局域网上。
每一根彩色线条，都代表着一样事物的端口，通过这些超验者提供的端口，张殊完全能取得这些彩色线条对应的事物的控制权。
这有多大的价值，不言而喻。假如完全掌控了眼前这一大片无边无际的线条，就算是在物质层面，张殊都能展现出接近于神灵的伟力。
一个眼神，就能让敌方的身体不为自己所控，手臂自觉的举起枪来，对着脑袋瓜子来上一下，然后机械器官控制着没有头的尸体，向着友军发起冲锋。
随意的一挥手，就能夺取整支公司军队的控制权，什么战略级机甲，什么悬浮坦克，什么奇美拉大型仿生战斗机器人……
这些公司花费无数，呕心沥血打造出来的大杀器，通通都会在一瞬间易主！变成张殊手里的傀儡！
而这还仅仅只是这些彩色线条在战争层面的价值。
在其他层面，通过无处不在的联网设备，张殊能得到的情报将会达到匪夷所思的高度。
公司人员会发现，无论自己在哪里，无论自己要干什么，藏的有多深，都会被新秩序成员提前发现，被新秩序提前伏击！
可以说，真要是能够把这些彩色线条的价值发挥完全，以新秩序人员目前的武装力量，甚至已经能做到，替换掉就秩序了！
“我不否认这些接口的价值，就算他们之间，并不包含公司的核心数据，也并不连通公司的服务器，他们的效果，也已经达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程度。”
“这确实是一笔让我心动的资产，很好，你现在可以说说你想要什么了。”
超验者眼神闪烁，口中所说出的话，让张殊神色一惊。
“外来者阁下，我能看得出来，您的本质，和我们的本质，和这个世界人类的本质，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我很好奇……我是否能够走上您的道路，成为类似于您的存在，摆脱世界的约束，成为一名多世界的旅行者？”
张殊沉默片刻，左手指尖轻轻搓着茶杯，思虑良久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可以。”
“在接下来的战争里，你全力帮助我，我承诺你一个未来。”
“一个成为修行者，踏上我所行走的这条道路的未来。”
“至于你能够在这条道路上走多远，就看你自己的本事，我不会许诺我没有把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