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凯斯骑士，我听说你之前在杜兰特男爵领地待过一段时间？”雷蒙突然将话题转向了凯斯。
凯斯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说道：“是的，十几年前，我曾随父亲来过雄鹰堡，那时候奥黛丽小姐还只是一个孩子……”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住口，但已经晚了。
“哦？看来凯斯骑士和奥黛丽小姐是旧识了？”雷蒙饶有兴趣地问道，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其他骑士也纷纷竖起耳朵，想要听听八卦。
张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凯斯的反应，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
凯斯粗糙的手指紧紧地攥着酒杯，木质的杯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原本就因为黑鸦教会的事情而心事重重，雷蒙突如其来的问题更是让他如同被架在火上烤。
十几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跟随父亲来雄鹰堡拜访。
那时，奥黛丽小姐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金色的长发如同阳光般耀眼，红色的眼眸清澈如宝石，总是跟在上一任杜兰特男爵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时光荏苒，当年的小女孩已经成长为一位英姿飒爽的女爵，而他也成为了王国骑士，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只是，眼前的奥黛丽小姐，虽然依旧美丽不可方物，却透着一股他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是啊，当年奥黛丽小姐还很年幼，没想到如今已经继承爵位，成为一名优秀的领主了。”凯斯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自然，目光却不敢直视张殊。
“时间过得真快啊。”
张殊将凯斯的反应尽收眼底，暗自皱眉。
这个凯斯，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破绽吗？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优雅地擦拭嘴角，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凯斯骑士说笑了，当年我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承蒙各位错爱罢了。”
张殊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随后举起酒杯，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来，让我们一起敬过往，敬未来！”
骑士们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热闹的宴会氛围暂时冲淡了凯斯带来的尴尬，但张殊心中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宴会厅的气氛看似热烈，实则暗流涌动。
张殊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敏锐地察觉到，凯斯骑士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疑惑。
张殊若无其事地将话题从凯斯和奥黛丽的过去引开，谈论起边境的战事，以及王国最近颁布的一些新政令。
凭借着曾窥探过的伊莎贝拉的记忆片段，她对亡国的了解鞭辟入里，根本不像是个边陲之地的小男爵，反倒像一位生活在王都的高级贵族。
谈吐优雅，见识不凡，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股贵族的优雅和自信，搭配堪称绝美的容颜，令在场的所有骑士都为之倾倒。
宴会结束后，凯斯骑士刻意留了下来。
他走到正在和侍从低语的张殊面前，微微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奥黛丽小姐，请恕我冒昧，我只是想为刚才宴会上的失言道歉。我并非有意提起您的过去，只是……”
张殊转过身，金色的长发在烛光下泛起柔和的光泽，红色的眼眸如同两颗璀璨的红宝石，静静地注视着凯斯。
她轻启红唇，语气淡然：“凯斯骑士言重了，当年的事情我早已忘记，你不必放在心上。”
虽然张殊的语气听起来毫不在意，但凯斯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眼前的奥黛丽小姐，虽然外表和记忆中一般无二，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奥黛丽小姐，这些年您过得还好吗？”凯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张殊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凯斯骑士似乎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
凯斯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抱歉，我只是……只是多年未见，有些好奇罢了。”
张殊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很好，多谢凯斯骑士关心。”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留下凯斯一人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张殊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眉头微微皱起。
凯斯骑士的出现，让她感到了一丝不安。
虽然她拥有奥黛丽的所有记忆，对自己的伪装能力更是相当有自信，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奥黛丽。
如果凯斯骑士对她产生怀疑，对她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就目前来看，眼前这个看似朴实无华的中世纪小世界，史记有超凡之力，隐藏在水面之下。
自己此前的行为，确实有些突兀，要是引起他人的怀疑，不需要什么证据，自己也很有可能会被必然掌握有超凡之力的王室动手处理掉。
“看来，我得想办法打消凯斯骑士的疑虑才行。”张殊低声自语道。
第二天一早，张殊便派人将凯斯骑士请到了自己的书房。
“凯斯骑士，请坐。”张殊指着书桌对面的椅子说道。
凯斯骑士依言坐下，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他不明白奥黛丽小姐为何突然召见自己，难道是被他昨晚的冒犯惹怒了吗？
却见张殊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书籍，轻轻放在桌上。
书籍封皮古朴，没有文字书名，只在正中用金线勾勒出一只展翅的雄鹰。
“凯斯骑士，你应该认得这本书吧？”张殊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和老友叙旧。
凯斯一眼便认出，那是奥黛丽小姐最珍视的一本家族传记，记录着杜兰特家族数百年的荣耀与兴衰，据说只有历代家主才有资格翻阅。
他心中更加疑惑，却不敢怠慢，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大人，这是杜兰特家族的传记，我曾在先家主书房中见过。”
张殊点点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书脊上凹凸不平的花纹，缓缓说道：
“凯斯骑士，我们杜兰特家族世代忠于王室，守护王国边境安宁，先祖的荣光，我时刻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