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羲国二公主即墨宛是石贵妃的女儿,比起名声大噪、端庄大气的即墨瑜,即墨宛是各宫宫人眼里“恶魔”般的存在。石贵妃对这女儿十分骄纵,所以即墨宛从小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养成了霸道的性格。
即墨禛对即墨瑜以外的孩子并不关心,石贵妃又是难产才生下这女儿,所以即墨宛在宫里嚣张跋扈,动辄打骂宫女,十分不得人心,却独独对即墨瑜十分敬重。
时值春日,御花园风景如画,御花园的锦鲤池边种满了姝慧皇后生前最爱的桃花,纷纷繁繁的桃花在风的吹拂下缓缓飘落,落在池上,泛起波波涟漪,惊动了里面自由的小锦鲤们。
石贵妃牵着即墨宛的手坐在池边看着小锦鲤游来游去,旁边即墨宛的婢女白果和银杏正端着两盘子的点心,石贵妃时不时拿一个喂给即墨宛。
“皇姐!”
即墨宛远远地看见即墨瑜的身影,从石贵妃手边挣脱开,欢欣鼓舞地跑向即墨瑜。
“皇姐!听母妃说,皇姐已经去御书房读书了,皇姐,念书难吗?母妃说,等明年我也要去御书房读书了。”即墨宛张开手,手里攥着一颗果子。
即墨瑜微笑着接过果子,“念书不难,明年宛儿也和皇姐一起读书,有不会的都可以问皇姐。”
石贵妃也连忙走来,笑着道:“宛儿可要和承宁公主好好学学,以后要为皇姐分担压力才是。”
即墨宛连连摇头,嘴里塞满了点心,“母妃,宛儿只要做一个吃喝享乐的公主就够了,皇姐如此优秀,可以保护好宛儿的!”
石贵妃大惊,即墨宛口无遮拦的,即墨禛最忌讳尸位素餐的人,前朝不知有多少臣子因在其职不谋其政而罢官抄家的,即墨宛竟直接说它以后要吃喝享乐,若即墨瑜在即墨禛面前随口一提,怕是连带着即墨琰都要被厌弃。
想到这,石贵妃连忙拉过即墨宛,勉强地笑着,“宛儿说什么胡话呢,作为元羲国公主,自然是要为百姓做事的,吃喝享乐可不配做公主!”
“宛儿年幼,自然爱玩的,贵妃娘娘不必紧张,待宛儿长大了,自然明白了。”
一行人在御花园里一边赏花一边吃着点心,倒也恣意。
白郢却匆匆从慈宁宫跑来,他想了想,的确对即墨瑜说的话过重了。即墨瑜和沈沐渊生活的环境本就不同,自然是会养成不同的性格,况且即墨瑜她,也并无做错的地方。
他远远地看见即墨瑜笑着与一个装扮可爱的小女孩玩耍,眉眼弯弯,巧笑倩兮,活泼伶俐,那才像七岁的小孩儿。他稳了稳心神,上前行礼,“公主,臣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公主谅解。”
石贵妃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人,笑道:“这位想必就是白小将军了,你也被承宁公主那不折不挠的反驳精神吓到了?”
白郢顿了顿,他犹豫地看了一眼即墨瑜,即墨瑜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石贵妃娘娘,还有我的皇妹。”
“白小将军还要多习惯承宁公主的风格,她和皇上讨论学问也能争吵起来呢,不必太在意。”石贵妃常陪侍在皇上身边,多少次即墨瑜和皇上吵得不可开交,都是石贵妃调解过来的,她可太了解这位总是有与众不同想法的小公主了。
“皇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即墨宛嘴里的点心还没吃完,只听见说什么“争吵”啊什么的,毫不犹豫地支持她最崇拜的皇姐。
在即墨宛奶声奶气的话影响下,即墨瑜和白郢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下午即墨瑜要去演武场,不仅要习武,还要进行排兵布阵的演习。白家世代武将,白郢的父亲白问湛更是武状元出身,白家儿郎个个武艺不俗,排兵布阵更是不在话下,白郢便存了要在即墨瑜面前显摆一下的心思,进了演武场就拿起自己熟练的丈八枪耍了几下。
即墨瑜年纪小,又是姑娘家,娇生惯养的,稍重些的兵器拿着吃力,只拿了一把皇帝亲赐的水心剑活动筋骨。
水心剑寒光凛冽,舞起来的声音如水声潺潺,剑身快速划过空气如流星飞坠,剑穗上挂着的玉清澈无瑕,饶是富裕如白家,白郢也未曾见过如此清透的玉。
“公主,这玉如此贵重,你就挂在剑上吗?若是磕磕碰碰碎了,多可惜啊。”白郢忍不住开口道。
即墨瑜停下来摸着温润暖和的玉,眼眸暗了暗,“这是我母后从前挂在她的剑上的玉,留给了我,我便也拿它挂在剑上。”
白郢只怪自己唐突了。即墨瑜是公主,要什么好东西没有?哪里会在意这玉是否名贵呢,不过是仿着母亲的样子,仿佛母亲还在身边罢了。
白郢虽已经不小了,但是离了母亲还是忍不住哭鼻子,他看着即墨瑜,想到这位小公主自小便没了母亲庇佑,虽有太后抚育,但太后年岁又长……他又想起中午看见的即墨宛,恨自己不该第一天对即墨瑜说出那番混账话来。
“公主。”负责即墨瑜兵法武功的是归德将军沈冬桓。沈冬桓原是随着白问湛征战的大将之一,在渥罕之战中伤了左臂,加之年岁已高,皇帝便让他做了即墨瑜的老师。
沈冬桓与白家交往甚密,自然也是看着白郢长大的,笑嘻嘻地拍拍白郢的头:“你小子竟然能被选为公主的伴读,宫里规矩多,拘束不拘束?”
白郢还在为上午的事情尴尬着,摸摸脑袋:“有些拘束,我这不是正在适应吗?沈将军,您快给公主上课吧。”
即墨瑜到底是公主,没有吃过苦的,皇帝也嘱咐下来不必在武功方面苛责,能够领兵打仗就行,着重要在排兵布阵下功夫。
沈冬桓见即墨瑜的剑舞得尚可,只是体力弱,便安排每日下午锻炼一个时辰,其余便是读兵书,排兵布阵。
白郢倒是去旁边的武道场练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