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去找秦楚夷时，便在他房间里见到了柳瑾瑜。
柳瑾瑜笑眯眯地道，“阿鸾要和楚夷一起出门吗？”
“对呀，要去给祖母选礼物。二哥哥来找楚夷哥哥，有事吗？”柳青鸾歪着脑袋问。
柳瑾瑜看向秦楚夷温润清雅的神态，微微一笑道，“今日有事碰巧要出门，便同你们一起，阿鸾介意吗？”
柳青鸾歪着脑袋问秦楚夷，“楚夷哥哥？”
柳瑾瑜带着温柔笑意的脸上有一瞬的僵硬，他伸手摸一摸柳青鸾的头发，抬眸问道，“楚夷？”
不知为何，柳青鸾感觉她二哥哥的声音好像有点阴沉沉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还请二公子一定同行。”秦楚夷轻咳一声。
下一息，柳瑾瑜便笑起来，语气宛若春风拂面道，“叫二公子未免生分，你同阿鸾一起，叫声二哥便是。”
幸好此人上道懂事。
柳瑾瑜的确要上街办些事情，在听说两人要给柳老太君选礼物后，便了然道，“原来是为这个才出门的。”
“二哥哥不知道吗？”柳青鸾的眼神落在附近的糖葫芦上，眼睛一下就挪不开了。
“他今日来找我时并没有……”柳瑾瑜下意识回答，却又觉得不对，生生住口道，“见面时并没有提起。”
柳青鸾的注意力在冰糖葫芦上，也没听清他说什么，此刻强行将自己的目光挪回来，“楚夷哥哥，二哥哥每年送祖母的礼物，祖母都很喜欢。你不好决定的话，也可以问问二哥哥。”
柳瑾瑜一笑，并未自夸，只是对两人道，“我有些事要办，你们喝茶歇脚，等我片刻可好？”
柳青鸾乖乖点头。
两人在茶水摊落座，秦楚夷说要买些东西便起身，等回来时，手上便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他递给柳青鸾，温声道，“回来时碰巧看见，想来你会喜欢，便买了一串回来。”
方才柳青鸾还在想着自己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吃这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如今便有这么一串在自己的眼前，她抿唇纠结半晌，才终究抵不过食物的诱惑，“谢谢楚夷哥哥！”
她将糖葫芦拿在手上，却没立即送进自己的嘴里，反而是递到秦楚夷的唇边，眨眼道，“楚夷哥哥，你也吃一个。”
旁边的阿蛮是想劝又不好劝，心道自家姑娘是当真不知男女有别。
其实柳青鸾知道不好与别的男子分食，只是想着秦楚夷特意给她买回来的，若是自己连给都不给，说不定会被秦楚夷觉得她小气。所以她也没多想，便直接递过去了。
秦楚夷只是一笑，温声道，“阿鸾自己吃吧。”
见秦楚夷拒绝，柳青鸾才扁扁嘴，自己在冰糖葫芦上咬一口。山楂入口酸甜适宜，柳青鸾幸福地眯起眸子来，她一张小脸被半颗山楂塞得满满当当，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心些。”秦楚夷失笑，拿出帕子去擦她脸上沾着的糖渣，温声道，“蹭到脸上了。”
满脑子都是实物的柳青鸾哪里有心思注意那些？就只是乖乖地点点头，又咬了下一口。
结果才刚咬下，旁边的桌位便传来重重地将茶杯放下的声音，男子怒道，“这个贱人，居然敢让我这么丢人？我一定要让她好看！不过就是庶女而已，真以为自己是人家的掌心宝了？连嫡女都不是，我愿意娶她是她的福气！”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柳青鸾回头一看，果真看见骂骂咧咧的人是于步耀。
于步耀的身上似乎带着酒气和脂粉气，不知道是被人从什么地方带出来的， 他还在对朋友道，“这个贱人让我丢脸，我一定要让这个贱人身败名裂！等着吧，我要她没脸在长安见人！”
这话说的柳青鸾那叫一个气，明明就是于步耀自己的不对，怎么反而口口声声地骂柳琴灵？
她是想发火，然而人家名字都没提，她也不好说什么。正自己觉得恼火，便听见秦楚夷道，“阿鸾，你们上次要的，是那个投壶摊子的簪子么？”
柳青鸾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旋即点点头道，“是呀，大姐姐就是喜欢头奖的簪子来着。不过已经被那位公子……咦，簪子怎么还在？”
簪子还放在头奖的位置上。
“那，现在要不要过去试试？”秦楚夷提议。
“好！”柳青鸾正好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现在便点点头，抬脚就往摊子那边去，“我一定要赢一个头奖回来！”
让阿蛮在原地等着柳瑾瑜回来，两人便到投壶摊子，柳青鸾对摊主问道，“您这簪子上次不是已经被那位公子给赢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不是昨天的小姐嘛？”摊主认出柳青鸾来，解释道，“昨日公子的侍从将簪子送回来，说他赠佳人不成，拿去无用。便让我留下来，送给有缘人。”
“那正好！”
柳青鸾的眼睛一亮，拍出十文钱来给摊主道，“我要再试一试！”
事实证明，不熟悉的东西就是不熟悉，就算是尝试多少次也没用。柳青鸾已经不知道试过多少次，然而都没能成功。
气的柳青鸾直接拍出一颗金瓜子来，咬牙道，“我就不相信了！”
眼见着对方气度不凡，又出手阔绰，摊主生怕惹上麻烦，赶紧道，“这样吧，小姐。您手上最后的这一根要是进了，我就将这簪子送给您，如何？毕竟这已经不是我们的奖品，是那位公子留下的。我瞧着小姐就很像是有缘人。”
虽说有些不甘心，但是一想到柳琴灵喜欢，柳青鸾也就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她还没等扔，秦楚夷便在她身侧蹲下来，包裹住她的手，温声开口道，“要这样扔，才能中。”
不等柳青鸾反应过来，已经顺着秦楚夷的力气丢出去。
罐子“哐当”一声发出闷响，果真中了。
转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柳青鸾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两人的距离……
……太近了。